(44)心聲(1 / 1)

明日無瑕 提筆隨緣 7747 字 2024-03-17

第二天中午,酒醒的德瓦·格拉戈洗著冷水澡,打電話詢問搭檔去了哪裡。維萊則拿昨晚在車上給某位醉漢吐了一身、不得不另租間房清潔到淩晨的理由搪塞過去,聽著聖恩者的歉笑,以此為借口繼續休息。   不愛酒者,最明白自身的酒量是幾斤;偏愛酗酒的人,反而不清楚醉酒的界限。醉酒的人啊,容易把心底的秘密露了乾凈;不醉者,則清醒地記住酒桌上的一言一語。所以,總有機靈的人會拉著別人同醉,避免發生尷尬,可惜,效力黑水的德瓦不屬此類。   在軍隊的時候,年輕的新兵要防著老兵使壞,必須是滴酒不沾。直至轉入黑水工作,成熟的聖恩者才認識了酒精的味道。   對初識酒精的他而言,這飲品不過是把有水果氣與麥香的匕首,在舌頭和喉嚨上拚命剌刀子,隻能帶來火辣辣的痛,終歸是款待同事和應付上司時的傷身飲料。結識了某位在莎薇酒店打工的木精靈後,他更是把買來的烈酒扔進垃圾桶,隻嘗些清甜的果酒。因為那位包容且知性的木精靈女性,常謝絕他的好意,賣力地推著裝滿酒瓶的小車,將玻璃瓶倒進垃圾桶,嘆著氣禱告,告訴他不論量的多少,酒精都會損害身體,願受蠱惑的可憐人謹遵帝皇的指引,遠離這消愁的毒藥。   這簡單的動作、這悅耳的聲音,總是浮現在與木精靈分別後的夢鄉裡。德瓦明白,自己是愛上她了。於是,聖恩者在首飾店挑了最精美的金戒指,提前在花店預定了最飽滿的玫瑰,在陽光燦爛的伯度河畔捧著鮮花告白,卻揭開了一個美麗的誤會——不熟悉木精靈這一種族的男人,把年邁的雄性木精靈當成了心儀的對象。   說真的,這窘迫並不沉重,隻需會心一笑,就能消散他們的狼狽,繼續做交心的朋友。   但德瓦笑不出來。   他永遠記得自己是如何成為聖恩者的。那是一個在軍營的雨夜,他擦亮走過泥濘的皮靴,拿濕巾抹走沾滿外套的泥點,正要翻到上鋪,卻見到該去酒吧買春的同宿混球們領著十來個醉漢沖進屋。   他可認得出,這群喝醉酒的王八蛋是其他連隊出了名的變態,立馬去拿藏在枕頭裡的軍刀,卻給這幫人七手八腳地架住,扒光了衣服不說,連保命的內褲都被扯掉。   任他怎樣厲罵,這群醉漢都不停手,至於他的舍友?一個幫忙找潤滑油,一個翻著床底的百寶箱,一個打開電視放音樂,一個架起攝像機的腳架。   。驗體次初的忘難身終個來弟兄好的事人嘗未給,意玩的冰冰冷這用就後稍,們漢醉訴告聲大芯托著指,托槍的槍步了拆西東的笑壞那,夥家的骨梁鼻斷揍他給卻、他難刁頭帶時伍入在是,的怖恐最   。餅肉烤了成砸弟兄小的人些這將腳拳的揮重他隨,膊胳的他捆強了鬆燙,火的怒憤動舞,怒憤起燃,臟心的他了占霸懼恐的前空,刻一的標目準對芯托的油滑潤好塗將,槍步過接著笑大漢醉的服衣光脫在   哪怕無需負責,能領著高昂的工資,借著補貼和報銷在共治區的酒店吃最豪華的全牛、去酒館勾搭最嫵媚的姑娘,他還是忘不了當夜身臨恐懼邊緣的惡寒。   。快暢絲一出吐能才他,詞單的”者罪?“個一燙上臉在西東的腚撅愛堆這給頭指用,舍宿的營兵個各查檢擊突有唯   他的惡名傳開後,軍營裡的受害者和正常人無不拍手稱快,可駐地的長官反是頭疼。畢竟,攪屎棍是格威蘭軍隊的一大傳統,若較真起來,不知有多少士兵和軍官乾過這醃臢事,真鬧出亂子,絕對不好處置。可他的舉措,又切實整頓了荒唐的軍紀,讓軍隊的風評有所好轉,入伍的士兵都多了起來。   至少,同級的軍官找不出理由彈劾他,隻能聯名上書將軍,說等他玩膩了,快些送他到別處掛個閑職,別再來自己的轄區惹是生非了。   所以,他去了古老的康曼城,到既有監管之權責、還無惡心之風的黑水就職,試著忘記在共治區的不愉快,開啟新的人生之路。而他很快便成功了,在愛慕上莎薇酒店的領班後,那些糟糕的過去都煙消雲散。他不再找街頭的女人放蕩,也不去同酒館的女醉客勾搭,變回入伍前的有誌青年,對未來的愛情充滿幻想。   可當他知道,手捧玫瑰花與金戒指的自己是跪在一個年老的雄性木精靈跟前,軍營宿舍裡的一幕幕又湧現在眼前,似是在提醒他這個打心眼裡厭惡那些事的人,如今當了回懇求著和一個老家夥共度餘生的小醜。   憤怒,再度燃燒。花束轉眼為灰燼,戒指更熱到融化。祈信之力在湧動,蓄勢待發,那澎湃的感覺引誘他踏步向前,去將愚弄自己的老東西焚為焦屍,將這浩蕩的澎湃存作永恒。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祈信之力突破的征兆。如果那天他真的動手,即可蛻變為第二巔峰的聖恩者。   。涼冰切真心的熱火,笑說在是不靈精木認確,下身向探把一中呼驚的方對在後最,膛胸的坦平上按掌手將再,頸鵝的雲如那向摸又,腰柳的靈精木住樓是先他   他抱緊想逃跑的木精靈,卻沒有使用祈信之力,而是感受捆在臂膀裡的溫柔、一種柔軟的溫度。   愛,是愛,他相信了,這就是愛。他愛木精靈的知性,愛木精靈的寬容,愛和木精靈說話,愛和木精靈逛街,愛和木精靈共享晚茶——男人又怎麼樣?年老又怎麼樣?不管木精靈是男是女,年老年少,他都願陪在其身旁,度過每一天的時光。   有愛,是愛,說明愛就好。   傾訴聲裡,木精靈停止掙紮,像安慰孩子那樣輕拍他顫抖的脊梁,待他鬆脫臂彎,真誠地鞠躬致歉,說自己隻是個普通的老人家,希望誤解就此翻篇,與他繼續當好忘年之交。   可惜,覺得他僅僅是不願接受事實的木精靈沒想到,對不惜踩著夢魘來堅定信念的聖恩者而言,這委婉又明確的拒絕,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靂。   河風正旺,路人指指點點,這告白失敗的男人撞開圍觀的好事者,在羞恥、不忿和錯亂中嘶吼出眼淚,飛奔而逃,想逃出康曼城,想逃出這個比共治區更難忘的傷心地,卻又跑去老地方,繼續廝混嫖娼。哪怕木精靈打來電話道歉,甚至親自找到他,告訴他別再自我折磨,他也是一言不發,回復以沉默。終於有一天,他再也接不到對方的電話、看不到心念的身影,便喝得酩酊大醉,回到黑水總部,申請外派務工,最好能一輩子不回康曼報告。   黑水的部長很樂意滿足他的願望,讓他飛去溫亞德監視帝皇使者的舉動,少在自己的辦公室發酒瘋。   蔭蔽裡的糾結,沒有外人知曉。否則,他們定會和邊翻查資料邊盯著電腦的戴維一樣,彈舌吹嘴:“真要命啊。”   “怎麼?”露絲合起桌上的卷宗,扯開外套的紐扣,仰頭看向天花板。墻皮脫落的裂紋隱約可見,她雙手插兜,想弄清楚粉白的頂板有多少道傷痕,卻看見曾把年幼的烏塔維婭抱在腿上,指向防爆的玻璃窗外,與小小的女孩兒數星星的自己,不由將暗嘲摻進笑裡,“他們又透了哪道好消息?”   “好消息?”戴維一手壓著扶手,一手撓起頭,把頭發抓成了亂鳥巢後,盯著反射油光的手指,眼裡皆是疲倦,“是好消息,黑水的好消息,不就是普通人的壞消息?”   “哦,我還以為,是哪位官員要鋃鐺入獄了。”   “不會的,不會的,露絲,他們可不舍得啊。放長線釣大魚,是部長一貫的作風。至於上鉤的獵物會不會跑、拉不拉得動?興許帝皇才清楚。”   在康曼城的同事告訴戴維,十三個月前,一家中洲餐館的已婚女老板被新區法院的某位訴命議員相中,被公然揩了油,她的兒子剛好放學回來,一時沖動,打斷了那議員的鼻梁。結果,倒黴的孩子失蹤了好幾天,再出現,已是裹著毛氈躺在伯度河岸,被看過尋人啟事的晨跑者撞見。可到了警局後,母親的安慰和警方的盤問卻換來孩子的閉口不言,隻能查出這孩子受到侵犯和虐待,別的一概不知。恰好,有位黑水的探員常去那家店消費,目睹了當日的經過,更認出議員的身份,遂將事情上報黑水,引起部長的注意,出動好些人秘密調查,查明真相、尋出證據。   “能讓十四歲的孩子守口如瓶,我們的議員可真有本事,”戴維一蹬腿,轉起椅子,難掩譏諷之音,“得在畜生堆裡啃多久豬食,才能熏陶出這過硬的本領?”   “現在如何?我們的人拿到了他的把柄?”   “當然,那男孩開了口,說是在上學時被套走,蒙著眼睛扒光衣服,送到了一間房裡。他隻記得有好些手摸在他身上,好些肥大的肚子壓在他屁股上,在那神秘的房間裡,全是笑聲和音樂聲,持續到他昏過去。”   “畜生…”露絲高皺眉頭,雙眼瞇為兩道利刃,其中的冷光不寒而栗,“究竟是哪裡?”   “幸好,他記得被扔進房間前,聽到了莎莎的呼嘯。他能肯定,那是在王庭的高塔旁,烈風拐過城堡、吹拂伯度河獨有的聲音,”戴維踩住地板,停下轉動的座椅和身形,抱起手瞥向露絲,“是在船上,一艘回返於伯度河的遊輪上。”   王庭的高塔有很多,但矗立在伯度河畔的,隻有用以囚禁私生公主的那座,即露絲的工作之所。露絲想起,當自己坐在窗沿,替烏塔維婭講童話故事的時候,的確隨她觀望往來的船隻,甚至找來過水彩,陪她描繪河麵的風景,自然記得有幾艘遊輪常年飄蕩在伯度河,其中最奢華的一艘,不僅甲板罕見人影,連玻璃都不透光,據說是專供上流人士租用的豪華遊輪。   有了眉目的女探員猝然失口:“他們一直在王庭的眼皮底下?”   “燈下黑,常見的思維誤區。人啊,總會忽視腳下的危險,”戴維走到窗邊,夾起根煙,卻沒有點火,“露絲,你燒過嗎炭?在學校的時候,有次我們家去野炊,父親把烤箱交給我負責,我倒好木炭,淋上助燃的油,卻怎麼也燒不著它。我折騰了老半天,找父親拿來噴槍,還是引不起火。我懷疑是炭的質量不好,換了包炭,再淋油,還是無用。最後我父親過來仔細檢查,敲了我的腦瓜——是我把放在後備箱的阻燃液當油用了。”   “摔過跟頭也好,看,你現在做事從不毛躁。”   “是的,吃過苦頭的人有經驗去避開錯誤,這也是我們的部長和陛下所缺乏的歷練啊。”   “是嗎?我倒不能茍同,至少陛下是個人精。”   “嘿,他的頭腦要是夠精,能讓女兒被別人拐跑?”   “我是指政務方麵,”露絲賞了朋友一個白眼,喝了口牛奶,繼續敲起鍵盤,“就我所知,在家庭關係上,陛下是個腐爛度百分之五百的臭雞蛋,或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香煙燃盡,戴維探出窗外,看街上沒有行人路過,便把煙頭吐了下去:“不,陛下是毫無所長啊。訴命議員的把柄可不好找,我們的同事勞心費力,逮住他的尾巴,陛下就該學他的祖先、偉大的莊士敦一世,歷數其罪惡,用最古老的絞刑處死這種混蛋,殺雞儆猴。可陛下呢?畏首畏尾,躑躅不前,仍未定下決心,看樣子,是想捏著議員的尾巴,叫他為自己賣命,太蠢,太蠢了,這種人犯的罪,死一千次都不能抵清,而他的權力、他的樂趣都來自那些同流合汙者,若將他們出賣,他便沒了後臺可倚仗,屆時,陛下還會留著他惡心人?不論如何,他都會閉緊嘴,不咬出一個人來。露絲,你就看著吧,我打包票,再放著他去釣大魚,隻能讓更多無辜者受害,絕不會有半點收獲。”   “依你看,部長和陛下對現實情況缺少清醒的分析?不,不會的,當他們握好充足的證據,定然會將淤血排清。”   戴維坐回電腦前,朝快要熄屏的顯示器苦笑:“越是清醒,越不會去肅清。”   “為什麼?”   “新的城市在擴張,新的工廠在落地,就業的人在增多,流浪的人在變少,從王庭收到的統計數據看,我們的國家正在欣欣向榮,貪腐、奢靡、犯罪都在可控範圍之內,一片向好。陛下和部長太清醒了,看著美麗的數據,權衡起利弊,當然會忍讓過去,頂多適時敲打,抓一批流氓幫派,處死兩三個位高權重的老爺,把偷稅避稅的富豪抓起來終身監禁。可他們忘了,人啊,清醒的時候最愚蠢,糊塗的時候最聰明,統計的數據哪能當真呢?   拿我父親來說,給警官們白讓些香煙啤酒,不會影響商店的經營,虧不了幾個錢,忍忍就過去了。這種明目張膽、屢見不鮮的犯罪,沒人在乎,受害者不在乎,加害者亦不在乎,又怎會算進報表裡,叫格威蘭的國王驚醒,社會的風氣已敗壞至此境地?   他們太清醒,太清醒,忘了為人者不難清醒,難的是糊塗,唯有當一個蠢人、愚人、較真的人,才能捍衛自己的權利,捍衛所有人的權利。可當他們感受不到生命的威脅時,就不在乎自己被欺壓的現狀,就是聽說了被殘害的倒黴蛋,也想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反正黑手不會伸向自己。   就這樣,出於清醒,他們選擇沉默;出於清醒,我們也選擇沉默。不論陛下還是部長,都不是愚魯的蠢人,沒有引發地震的魄力,安於現狀,總想著修修補補,不敢去顛覆格威蘭的高層。但這種徘徊不定,才是真正的危險,因為毒害格威蘭的並非淤血,而是癌癥,不趁著擴散前摘除,偏要等殃及全身,和五百年前一樣,脖子以下全部截肢,留著個孤零零的腦袋保命?   哼,五百年前,奧蘭德家族誕生一位戡亂救國的莊士敦,五百年後,王庭還能再出一位力挽狂瀾的新君主?不能,不能啊,時代變遷,老套的策略又豈有成效?陛下該學習的,應該是他的祖先那廣開言路的寬宏,以及斷臂求生的果決。什麼法院,什麼貴族,什麼富豪,既站在王庭所統率之國民的對立麵,就該統統清除,殺個乾凈,就像共治區的帝皇使者…   在痛苦的殺戮中沐浴鮮血,方可重獲新生。”   朋友的觀點,令露絲許久不能言語。那些帝皇使者的傳說,年輕的女孩在黑水的特訓營時就有耳聞。黑水的教官說過,帝皇使者並非中洲人,而是朝晟的公民,更是強悍到舉世矚目的聖恩者。   據傳,帝皇使者喜怒無常,酷殺嗜血,推崇瘋狂血腥到聳人聽聞的刑罰,憑暴力手段鎮壓中洲人,用高壓的統治來維持以聖城為首的南共治區的治安穩定。在他的治理下,刑罰隻論輕重,不論男女老少、智愚富貧,倘有違法之舉,若拿不出合情合理的解釋,通常判歸為三類罪名。第三等為輕罪,需交給受害者與法院交付足夠的賠償,即可出獄;第二等為中罪,需每日勞動十二小時,創造夠等值的財富賠償所侵犯的事物,方能出獄;第一等為重罪,不僅要進行物質方麵的賠償,更要被炮決處死,若家屬或本人不肯或不願進行賠償,則取其器官血液,供給他人移植,換取等額財富。假如抽光血液、挖空內臟亦不夠,就先責其與二等罪者同樣勞動,最大程度上補缺所欠,再摘取器官,炮決處死,而後責成家屬補齊虧空,否則依三等罪論處。   且帝皇使者規定,重復犯罪者,皆罪加一等。也就是說,在帝皇使者的統治地,不管什麼人,都隻有兩次違反法律的機會,敢兩次越過紅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會慘死收場。   露絲是不大接受這樣的法律,直言銳評:“戴維,你不覺得那太野蠻了?”   “野蠻?不,是原始,最原始的思維,往往最有效啊,”戴維端起咖啡杯,吞走冰涼的苦澀,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共治區的犯罪率,可是朝晟以外的最低,不是嗎?這可不是酷刑能達到的效果,是公平催生的奇效。管你是多尊貴的官員、多知名的富豪,若犯了二等罪,都別想住好的監獄,有單人牢房、有醫生看護,貪墨多少錢、偷漏多少稅,全靠踩縫紉機、打螺絲去補齊,補不完,就老死在四人牢房,生病治病還要聯係親屬,出資預約專門的醫院,更別想著靠療養躲,療養超過一定時限,馬上押回監獄務工,想出去,至少要做夠與上一次療養相當的時間,否則就老實等死,不怕你想法子逃,就怕折騰不死你,這不比我們的終身監禁有威懾力?”   想想朋友說的,想想在黑水的檔案室看到的,有多少終身監禁者在牢房裡享用紅酒美食,還變著花樣減刑,待十來年就出獄,露絲終是一聲長嘆:“或許你是對的,戴維。”   “等吧,”戴維重啟了電腦,看著冗長的資料哈哈大笑,“看看蒞臨格威蘭的帝皇使者,會給我們的陛下帶來何等精彩的演出。”   “帝皇使者在格威蘭?!”   “是的,正在溫亞德,我以前的搭檔透的風聲,別跟其他人說哦,小露絲?”戴維伸出十指,在鍵盤上跳起了舞,“當黑水的探員都能隨意交流任務的機密時,你就該明白,格威蘭是真的踩在懸崖邊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