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你要當心了,否則,會有血光之災。”年輕男子眼神堅定地看著對方。 張肆海看到男子對麵坐著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兩人一胖一瘦,場麵竟然有些滑稽。 壯漢露出了半支粗大的機械臂,機械臂上有斑駁的銹跡,縫隙裡還有黑色液體滑落, “什麼屁話,你唬我是吧!”壯漢一把掀翻桌子,顯然對男子的話不滿意。 “別別別。”年輕男子慌了神,沒料到壯漢脾氣這麼暴躁。 “乾你娘的。”壯漢把年輕男子單手舉到空中,掐著他的脖子。 壯漢本來今天心情就不好,走到這裡剛好發現有個預言的攤子。 這種攤子在下十三區可是十分少見,神棍可不會出現在這麼生存環境惡劣的地區。 壯漢就是圖個樂子,想找茬,在年輕男子身上發泄發泄。 別看壯漢身體強壯,可他需要經常跑救治中心。結果今天晚到了,想插隊被袁醫生給發現了,好一頓臭罵。偏偏壯漢不能還嘴。 還嘴,那就事情鬧大了。不說別的,就憑周圍幾十個街區就隻有袁醫生一人是貨真價實的醫師,袁醫生就可以指著他鼻子罵。沒辦法,有求於人,就得低頭。 更別說,他就是一個小嘍囉,討好袁醫生的“大佬“可不在少數。隨便派人出來,就可以讓他斷胳膊斷腿的。 年輕男子被舉到半空沒多久,雙眼就已經翻白,雙腿不停地蹬。壯漢見這人不怎麼反抗也覺得沒勁,怕惹出人命來,鬆了鬆。年輕男子就癱軟到地上。 年輕男子落地後,像呼吸甘泉一樣呼吸。看年輕男子這樣子,壯漢就知道他是個軟柿子,帶著壞笑湊近了問, “你是不是從上十三區偷跑下來的逃犯?”此時已經圍著幾個陌生人,都在打聽出了什麼事。 年輕男子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哪裡泄露了身份。見此情形,壯漢哪裡還不知道他的底細,正準備又來一頓胖揍,就被人叫住, “雷姆,你的機械臂不疼了?”雷姆——正是壯漢的名字,見有人認出他,雖不耐煩,雷姆還是回話, “誰他媽多管閑事!”雷姆的眼角餘光往後一瞥,愣住了。 “小海,我的兄弟!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雷姆臉上堆出笑,比哭好看不到哪裡。 張肆海本不想管閑事,雷姆是救治中心出了名的滾刀肉。要不是自己幫過他幾次,張肆海也不想跟他打招呼。 “師傅讓我出來的,這人哪裡惹你了?”張肆海搬出了袁醫生的背景。 雷姆很給張肆海麵子,把自己被騙的經過簡略說了一遍,還要繼續痛訴這個男子欺騙他弱小心靈的時候,年輕男子知道不妙,趕緊叫冤, “什麼時候收你錢了。不僅沒收錢,你還打我!說得準不準是一回事,你憑什麼打我。” 年輕男子說完,周圍的人更多了,大家都他說得覺得有理,開始起哄。 下十三區是沒有什麼真正的預言家。有真材實料的肯定都去上十三區哄那些有錢有勢的貴族了。 可下十三區還是時不時有騙子說自己是預言家,那些人可是活得好好的,沒見受到什麼懲罰。 雷姆覺得自己理虧,但他也不會輕易認栽。 “小海,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可以饒過他。但這家夥不簡單。” 雷姆靠近了張肆海,很是親昵地說, “這家夥鐵定是從上麵逃下來的,我把他交給你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富貴,可別忘了以後多照顧照顧我。”雷姆拍了拍張肆海的肩膀,站到了身後。 富貴?張肆海自然懂他的意思,如果這人真是從上十三區逃下來的?那抓住他,或向元老會舉報,說不定就能獲得一筆不菲的報酬。 禁止上、下十三區的人隨意流竄,是元老會明文規定的。雖然大多數時候,是限製下麵的人溜到上麵去。 但張肆海腦子一轉,突然又了一個想法, “你真的是預言家?”張肆海問。 “我肯定是。”年輕男子看向張肆海,覺得這人應該比雷姆好說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稻草。 “那你是從上麵逃下來的?” 年輕男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正要解釋,張肆海說, “你不用騙我們,下十三區是變異者和半機械人的居住區。預言家是純種人,不會生活在這裡。所以如果你真是預言家,你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張肆海說出了年輕男子話語中最大的BUG。 年輕男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周圍的明眼人看到這,打量起年輕男子。 “你到底想怎樣?”年輕男子並不是傻子,知道張肆海有所求。而雷姆是聽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得男孩的話的。 “哈哈,我倒沒有什麼過分的請求,我隻想讓你給我看看。說得準了,我就給你指條路,不然——”張肆海說著坐了下來。 “小海兄弟,這人就是騙子!我們還是把他舉報了吧。”雷姆覺得,還是舉報更劃得來,說不定自己也可以得到一份賞賜。 張肆海遲疑了一下,猶豫要不要在這裡耽擱,還是回家叫自己父親去救治中心。 張肆海還在猶豫的時候,人群中一陣騷亂。 “推什麼推,找死?”雷姆的聲音很大,很多人都聽見了。 “滾開!卑賤的家夥。”同時,雷姆隻覺得身體一輕就被人一把提了起來,像扔小雞一樣扔到了人群外麵。雷姆的報應來得太快了,他發出了極度委屈的哀嚎。 張肆海也站了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發現有些不對勁。來者是一群身形比雷姆小了一號的家夥。但他們更加精乾,雙眼透著神采,不是普通人。他們能把壯如牛犢子的雷姆扔出去,其力量不可小覷。 這些人沒有再言語,盯了幾眼在地上掙紮的雷姆。正要過去,雷姆就躺在地上,捂住了胸口。 肋骨斷了?就這麼一交手的功夫,張肆海愣住了,這些人是誰,這麼厲害! 人群散開,當中邁出一位老者。說是老人,他目光銳利。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人敢與他對視。 老者身穿紫金色的袍服,這種服飾,張肆海從未見過,從頭到家都是一件。無論威勢或穿著打扮都不是普通人,即使是這裡的地頭蛇——奎叔也沒有這種架勢。 老者一步步到了年輕男子的攤位麵前,身後之人迅速鋪好了座椅,老者才坐下。 “哪位是這裡的店主?” 老者看了張肆海一眼,張肆海指著地上的年輕男子,“他是”。 老者的手下提起了年輕男子,放到攤位前。 “我,我就是這裡的攤主。” “叫什麼名字?什麼來歷?”老者問。 “丹瑪斯,先知薩哈是我的師傅!”丹瑪斯看出老者一身富貴自不必說,但他既然敢這麼急切地問自己的來歷出身,那他肯定有什麼事情相求。 “你是先知薩哈的徒弟?你的預言可還準嗎?”老者還在疑惑,張肆海已經驚呆了,因為他看到躺在地上的雷姆嘴角帶著血跡,一動不動了。 說不定這個叫丹瑪斯的真有真材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