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自序——原聲:我真誠地呼喊(1 / 1)

直徑巨大的燃料噴氣口閃出耀眼的橙光,伴著急速向四周沖散的高溫蒸汽,一並映入那成千上萬、等候多時的鏡頭之中。這是聲源,這是文化符號,它載著一塊貴金屬唱盤,試圖劃破寂靜的天宇,帶出地球上一個原生物種的吶喊。   這裡是美國卡納維拉爾角空軍基地,在遙遠的公元1977年,它為整個地球代言,向著銀心發出自己的聲音。銅製鍍金磁盤和金剛石留聲機針,似乎是那個年代最豪華的配置之一,它們可以讓地球的這份情誼悉心珍存,直至數十億次潮漲潮落之後、直至無數次覆滅與重生之後。   第一位旅行者默默上路,即使到達下個恒星係就需要海枯石爛的七萬地球年,但它仍馬不停蹄。雖不知歸宿,但明晰了啟程。   沒人能尋覓到這顆星塵。   無論桑田滄海,蒼狗白雲,還是仇恨也好,祝願也罷,它都載著最真摯的地球原聲,行於蒼穹之外。   自發出這麼一道原始之聲伊始,這個文明就開始向無限的世界呼喊,進而開啟一個近乎無限的時代。對文明自身的探討,歷來是科幻界的一大熱點,我們可以體會到阿西莫夫精心推導的機器人三定律之玄妙,一覽於大劉那深邃驚駭而又引人深思的黑暗森林,飽眼以卡德筆下神奇而深入人性的上帝回歸視角,浸沒在priest的殘次品那刻骨銘心的人類屠戮之中。精彩紛呈的各大虛擬宇宙,既相互組構成為科幻文壇的主要框架,又薈萃以獨到的文明見解。   可謂一花一世界。   竊以為,每一位躬耕於想象之地的作者,都在通過自己才華揮灑又凝聚而成的作品,對這個廣袤的世界發出“真誠的呼喊”,喚起諸位對自身過往的思考,引出對未來的熟慮。盡管這也許並未被納入寫作目的,但此般影響是客觀存在的。而且,若諸位僅是囫圇吞棗式地瀏覽而盡,很可能體會不到作品背後的深意。   我在諸多“文字宇宙”中徜徉些許後,產生的感悟一簸箕都盛不下,隻好一並傾瀉出來,混合自身十成的文學功底、九成的想象、八成的耐心與汗水,試圖在這“後三體時代”中,也發出自己真誠的呼喊,願世界能聽之聞之。故取用國漫《我的三體之羅輯傳》片尾曲的一段詞,以引申出符合我此處之意的表達:   我真誠地呼喊:我在這裡!這空蕩的宇宙,誰能睜眼看見我?   大眾讀者對於科幻有些比較偏頗的刻板印象,我親身便耳聞過一些,大致分為兩類:“凡科幻必晦澀於其學識之繁雜”和“凡有未來科技感者皆科幻”。前者使太多本應有的讀者白白流失,回避於可能的費腦;後者使太多的“摻水文”乘虛而入,包裝起科幻的糖衣,裡麵實則索然無味。這便是眾所周知的“後三體時代之浮躁”。   作家海波曾講過,自己寫書不是因為有何圖利——或是謀生安身,或是沽名釣譽。動筆,僅僅是因為昔日在某地攤隨意購得一本不薄的小說,讀完之後卻十分詫異:這等玩意兒憑啥能夠出版?自覺胡亂揮筆也可勝其三尺九寸,便徑直踏上文學之路。我不敢妄言擁有他一半的天賦,但相同的是,我自信比那些所謂“後三體時代”中的“浮躁之作”要更勝一籌。   我便誠摯地希望,諸位能夠用心體會各類作品,若是浮光掠影似的一晃而過,很遺憾,有太多的感動與共鳴就這麼流逝而去,一切都與商業化的“小白文”並無兩樣,各大虛擬宇宙也便悲慘地坍縮成一枚毫無特征的奇點。   事實上,科幻也能是種美若言情,奇若玄幻,疑若偵探,壯若武俠的題材,關鍵就在於諸位所選擇的虛擬宇宙有何特點。《星球大戰》係列便是最能詮釋這一點的佳作之一,想必諸位也能同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謹以奉上的“原聲三部曲”,將會以全新的視角、三個不同層次分別作為三部作品,展開對“又一個新虛擬宇宙”的探索與思考,並將咱的傳統文化與理念盡力融入其中,使其充滿親切的“中國味”,而賦予科幻以新穎的表達形式。   我不強求自己必須做到什麼地步、做出什麼名堂,但這畢竟是我的一個誠摯夢想,我就肯定會全力以赴。   “失落原聲(Vocalfall)”是第一部,貫穿情節以人類個體、社會群體以及旅行者(1號)三個不同的視角,從太陽段紀元初期的柯伊伯帶起始,縱觀文明異化進程,逐漸深入至思考文明本質;第二部“噬靈幻曲(Mingling)”將會嘗試探索相異生命形態的文明交織,呈現智慧與歷史相撞的火花;諸位將在第三部“時空層析(Timewars)”裡,進入超宏觀結構的世界層麵,一窺這個虛擬宇宙的真實相貌。   說實話,難度確實足夠大,所以創作必然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中國科幻的正在崛起,讓國人看到了民族軟實力提升的冰山一角,實則振奮人心,能夠浸沒在這個時代,實屬榮幸。美中不足便是,我們還尚未建立起一個完整的、規模宏大的、內容多元的科幻文化產業鏈。大劉憑借《三體》幾乎快做到這一點,其他不少作家也紛遝而至。   我渴望能夠參與其中,為民族科幻事業貢獻綿薄之力,發出自己最真誠的呼喊而不須求何等的回應。而當下的文字,便是行動與實踐。   沐堇   2021年9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