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這是延光計劃的一部分，我就是來看趙天佑在不在這兒的，延光留下來了一個號碼，如果說趙天佑在這兒，就讓我發信息告訴這個號碼的主人。” 　　鹿聆霜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心不在焉地說道。 　　到這裡常淵總該是知道自己被鹿聆霜給騙了： 　　“這是延光的電話號碼？” 　　“不是。他還貼心地備注了，說他沒有違反比賽規則。” 　　“那如果學長不在這裡怎麼辦？” 　　“如果不在，就把延光給我的那張紙交給你就行了。” 　　“電話那邊是誰？為什麼需要知道趙天佑學長在不在這兒？” 　　“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過了今天就會告訴你了。” 　　“那如果說我一開始就不打算聽你的呢？” 　　常淵這一串顯然是有所不滿，鹿聆霜這才停下腳步，抬起頭，和他對視幾秒： 　　“我猜他給你的字條裡寫的東西就是為了讓你不得不跟著我才編出來的。雖然不知道內容，但是大概應該是說我會遇見什麼危險，需要你來保護，對吧？你當然可以選擇不跟，那我就一個人按照延光的計劃走下去就是了。” 　　常淵顯然是頓了頓，語氣一沉： 　　“你對延光了解多少。” 　　“不多，我跟你一樣，也是最近才認識他。” 　　“那你憑什麼這麼信任他？他昨天說了，沒有把你當朋友看。” 　　“和這沒有關係，你如果無法接受，也可以理解為我信任的是他的計劃，而不是他的人。” 　　“從確定了謠言和間諜有關係開始，這個人的計劃就沒讓我覺得合理過。” 　　“那是你認為，你不了解計劃的全貌，所以摸不著頭腦。” 　　常淵感覺自己額頭上升起一股熱氣： 　　“你是看上他了嗎？”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鹿聆霜的眼神一淩，直直地看著他，兩隻棕色的鹿耳朵警惕性地豎起，正對著常淵： 　　“這種話，我可以視為你是在間接貶損我沒有理性思考的能力嗎？” 　　常淵咬了咬牙，鹿聆霜的反問多少也讓他也冷靜了一下： 　　“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我道歉。容我冷靜一會兒，因為我實在是覺得不安。” 　　“原諒你了”，鹿聆霜的耳朵這才放了下來，“延光說得沒錯，我們三個人之間是沒有友誼。” 　　她的眼睛躲開常淵，看向一旁： 　　“所以我現在會按照延光的計劃行事，隻是單純的因為我覺得他的計劃可行而已。” 　　兩人的矛盾暫且解除，常淵也都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但問題的核心還是沒有完全解決，所以常淵還是希望能盡量了解目前的狀況，於是他使勁皺著眉頭，用一隻手捏著自己的鼻梁，像是要將自己的思考能力榨乾般緩緩說道： 　　“鹿聆霜，你不便於向我透露計劃內容是因為必須如此，但如果我詢問一些和計劃無關，但你知情的問題，你是可以回答我的，對嗎？” 　　鹿聆霜嘆了口氣，語氣稍微柔和了一些： 　　“你問吧。我向你保證，隻要是我能回答的都會實話奉送，但是最多隻回答是或不是。” 　　“好……那第一個問題：延光說自己會遇見危險，不是一時間的中二爆發或者博人眼球，而是真的會發生的嗎？” 　　“真的。” 　　“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延光的計劃書裡詳細論證了會發生危險的原因，我結合我個人的經驗判斷加上邏輯分析，認為延光沒有說謊。” 　　雖然對鹿聆霜還存有一絲疑慮，但常淵這一次選擇了先相信： 　　“好。那，關於他可能會遭遇生命危險的事情，是他私人的事，還是因海選而起。” 　　“和海選相關”，鹿聆霜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後動了動耳朵，看了眼常淵，“我這裡補充一下：不是延光自己在外麵招惹了什麼麻煩然後帶到了比賽裡，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假公肥私，意圖利用我們去幫他解決自己的私事。” 　　真是一針見血，常淵隻覺得自己好像被她看透了。 　　“好……” 　　他又結合鹿聆霜的答案和目前為止所了解的內容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第三個問題；延光的危險，是因趙天佑而起，對嗎？” 　　“沒錯。” 　　鹿聆霜從昨晚到現在都是繃著個臉，此刻才算是終於有了些點笑意，雖然看起來像是苦笑。 　　“那，你剛才能猜出延光寫給我的紙條上，說的是你可能遭遇危險，是因為你自己也認可了這一層可能性，對嗎？”常淵繼續追問。 　　“不是。隻是胡猜，我對趙天佑的了解也不多。但是從現實角度考慮，我遇見危險的情況也並非是不可能發生的。”鹿聆霜回答。 　　“為什麼延光會讓我來保護你？” 　　“我不知道。找書苑www.zhaoｓhuyuan.com 但是，延光的計劃上寫的很清楚：他說你的心思一直都不是完全向著這一邊的，這樣會對計劃的整體不利，他寫了點東西，能暫時穩住你，讓你乖乖跟著我，後麵就讓我找機會把你籠絡過來，跟趙天佑撇清關係。” 　　“嘖，這混蛋。” 　　常淵暗罵。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現在會在這裡跟鹿聆霜爭吵，其實也是在延光的計劃當中。 　　但是常淵的不安感經過這一出反而有所緩解了——雖然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延光計劃到底有什麼成效，但從鹿聆霜的回答裡，能間接感受到延光的確是做了周全的考慮，好像他即使不在這裡，也能全盤掌握所有情況一樣。 　　更何況，現在已經明確了，延光和鹿聆霜都可能因趙天佑而發生危險，那常淵更是不可能幫他了： 　　“再往後我們該怎麼辦？” 　　“延光說，把你這個定時炸彈安定下來，就繼續去假扮間諜，不過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做，要靠你這個熟人來領著我了。” 　　常淵被卡了一下，而鹿聆霜則一副看戲一樣的表情，好像巴不得常淵生氣似的： 　　“怎麼樣，定時炸彈，能定下心來隻專注一邊了嗎？” 　　常淵當然不會遂了鹿聆霜的願，不動聲色地回答： 　　“……僅限今晚，要是今晚沒看到成效的話，那我就跟著趙天佑做事去了。” 　　“完全沒問題。” 　　常淵長長呼了一口氣，此刻終於才將自己內心的一切雜念拋開： 　　“那走吧，去找地方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