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登上舞臺的三人就像展品似地被底下的記者們爭相拍照。 閃光燈冒犯地鉆進眼睛裡,一想到接下來還要接受采訪,延光就覺得頭暈目眩…… 有沒有辦法一下臺就逃走呢?他忍不住打起了算盤。 然而,就在此時,一種像是觸電一般的感覺襲上延光的全身,那感覺瞬間令人汗毛倒豎,讓他的眼睛不自覺睜大起來, 怎麼回事? 周圍的環境好像瞬間安靜了幾度,一種冷凝的觸感轉眼間就將整個世界凍結,最後一片枯葉從樹枝頂端飄落,在空氣裡翻騰。 鳥兒突然停止了飛翔,向著地麵垂直墜落,街道上傳來汽車撞擊的撕裂聲,巨大的噴湧從遠方的地平線迸出。 爆炸! 頭暈目眩的感覺。 幻覺。 漩渦。 這股眩暈感來得猛烈而突然,並不是能靠毅力能抵抗住的。 (完蛋,要摔倒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延光第一時間向旁邊的兩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卻看到另外兩個人也同樣捂著自己的額頭——甚至包括龍巖。 延光將疲憊的目光投向臺下,臺下的觀眾也不約而同的顯露出了頭痛的癥狀,甚至有一些已經暈了過去,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這難道是…… 沒錯,整個現場的人都展露出如此同步的表現,隻會有一種可能性了。 延光低下頭,他感覺自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拚命控製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眼前的事物開始旋轉,像是被攪拌的奶泡一樣勾勒出詭異的線條,而漩渦般無盡的回旋中,其所到達的最後終點則是單一的一個字母: 【G】 就在一切的疑問轉為唯一的答案的時候,延光感覺自己的精神像是被引力吸入一樣瞬間回歸了自己的身體,剛才的眩暈感仿佛從未存在,環顧四周,那些東倒西歪的觀眾們也恢復了清醒,緩緩站了起來。 世界轉眼之間變得一片混亂,街道上傳來不知是警笛還是警報的聲音。 他轉過頭去看鹿聆霜和常淵: “你們剛才看到了嗎?” “看到了”,常淵語氣虛弱地回答道,“這是【神諭】。” “你們看到的是一個字母?”延光問。 “是的,字母【G】。”常淵回答。 “想不到這才剛上任就來活兒了啊。”鹿聆霜的聲音帶著疲憊的笑意。 延光默然,他在思考著…… 為什麼會這麼巧? ----------------- 總算是從混亂的現場逃離,由於【神諭】的突然襲擊,路上發生了許多交通事故,而原本答應的賽後采訪也被就此擱置,不過對於記者來說,比起顧問的海選結果,顯然【神諭】更具爆點,因此注意力早就不在他們仨身上了。 延光,鹿聆霜和常淵三人被龍巖和幾位執行員護送著下了臺,南湘尋是交接人,龍巖對她交代了幾句之後便回到了臺上,【神諭】的事顯然屬於【正義執行委員會】的工作範疇之中,想必他是要去忙著要親臨現場指揮以及維持秩序的吧。 “你們三個跟我來。” 南湘尋招呼著三人往樓上走去,一直領送到他們一直以來開會的那個紅色會議室。 “先在這裡等一下,一會兒會有人來向你們交代後續事宜,不要擅自走動,如果有什麼情況可以叫我,我就在門口站崗。” “辛苦您了。” 常淵說道,南湘尋點點頭,然後便關上門離開了這裡。 房間裡這下隻有他們三個人了。 “咳咳。” 延光刻意發出了兩聲咳嗽,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理他。 常淵這邊還姑且在呆呆地看著他,一副“你想乾嘛”的表情,而鹿聆霜則是看都不看延光,隻留下來一個背影。 現場十分尷尬。 延光又搜腸刮肚,找了個話題: “剛才那個【神諭】,來的很,很,很快啊。” “【神諭】就是這樣,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哦……原來如此啊。” 延光應和道,但這個話題也沒有後續了。 尷尬的氣氛更甚,會議室裡又沉默了下來,鹿聆霜也還是沒有轉過身來。 “我,我們來復盤一下比賽吧?看還能不能吸取什麼教訓?” 延光提議道:“看起來你們後麵家裝間諜很順利啊,大家好像都沒有懷疑過間諜也是假扮的啊。” “的確,這是為什麼呢。” 常淵倒還算是願意接話,問題是鹿聆霜。 “說不定!是因為其他組的計劃,老在科普,搞得民眾們反而懷疑上頭的領導好像在隱瞞什麼吧?哈哈哈……” 常淵聽完這個答案之後陷入了沉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鹿聆霜也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哦對!那個,常淵啊,你那天酒店之後,後麵鹿聆霜遇見危險了嗎?” 無奈之下,延光也隻能再次另起一個話題。 常淵此時終於是猜到延光的意圖了,於是開始積極配合,隻是演技實在是有些拙劣: “哦,哦——!遇見了啊,你為什麼會知道她會遇見危險啊,太,太強了吧!” (你在乾什麼啊?你這讓我怎麼接啊!) 延光如鯁在喉,隻得生拉硬扯: “應該……沒事吧。” “我沒事啊……我跟她換了房間,那些人也不是來抓我的,所以也沒怎麼樣。” 延光突然很想給常淵一拳,怎麼平常那麼聰明,到這種時候反而遲鈍了呢? 而常淵似乎也終於從延光那已經非常想死的表情裡讀出了些什麼,這才慌忙補充了一句: “哦哦,你是想問那個,那個,呃,鹿聆霜同學,你沒事吧?” 常淵這話真還不如不說,這下整的跟陰陽怪氣似的,想必鹿聆霜聽完肯定是一肚子火氣了。 果不其然,隻見小鹿的耳朵聳動了幾下,沒過幾秒,便語氣冰冷地回復道: “我有沒有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嗎”,屋子裡的溫度也因這一句話而降到了冰點,“你當初說得很對啊,我們隻是比賽中臨時結成了隊友的關係,現在比賽結束了,自然也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吧。” 延光和常淵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因這句話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