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周之後,躺在醫院的彼爾德醒了過來,他茫然地看向周圍,一群小學生護士圍著他,還有醫生時不時地摸他的額頭,可令人意外的是,彼爾德醒來後第一件事不是慶幸自己劫後餘生,而是抱著枕頭號啕大哭,此時年近70的老人哭得像個未滿7歲的孩子。 他放聲大哭,絲毫沒有因為旁邊有人而感到羞恥,他哭得毫不收斂,眼中的淚水晶瑩透亮,當他望向天空時,陽光照進他的瞳孔,看不到一絲汙濁。 傑夫聽聞彼爾德醒了的消息立馬趕到了醫院,看著彼爾德悲痛欲絕的樣子,傑夫遞給他一支煙。 彼爾德揮了揮手表示拒絕。見此,傑夫也將手中的香煙收了回去,而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示意手下離開,讓自己單獨與彼爾德談談。 彼爾德一直在啜泣,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而傑夫也沒有講話,隻是在一旁默默看著彼爾德。 一個小時過去了,彼爾德的啜泣聲漸漸停了下來。傑夫變換了一個坐姿,眼睛的凝視更加銳利,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所以……你為什麼這麼傷心?”傑夫試探性地問道。 (沉默) “你是否失去了很重要的人?我理解你,先生。” (繼續沉默) “當我們真正在乎別人的時候,情緒是不受控製的,就像……” “我昏迷了幾天了?”彼爾德打斷了傑夫,平靜地問道。 “大概兩個星期左右你都像癱瘓了一樣日夜沒下過床。” “我想不明白,先生。” “什麼?”傑夫很疑惑。 “等我回答完你們的問題我就想去死!”彼爾德捂住臉,無助而絕望地悲鳴著。 “等等!冷靜點!” “不,我已經沒有資格活著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傑夫追問。 “因為我的失職,你們可能以為這隻是一起意外失事,不,這是一場謀殺!” “謀殺?!”傑夫驚愕地要叫出來了。 “沒錯,有人在船失事前殺了我的主人萊斯少爺!” “什麼?有人被殺了?!”傑夫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案件的復雜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那天晚上,我陪著萊斯少爺在大廳,那天萊斯少爺喝了不少酒。” 彼爾德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接著補充道,“於是,我把他領到房間裡,我就去廚房問廚子拿點心。直到我推開門,我就看到少爺就這樣被人用匕首殘忍地殺害了!” “上天保佑!我的天哪。”傑夫被驚出一身冷汗。 他用他那粗糙而不失溫度的手搭在了彼爾德的肩上,表示對這位可憐老人的同情。“這不是你的錯,先生。”傑夫安慰他說。 “我不應該去廚房的……”說完彼爾德又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傑夫也沒有多說什麼,便叫來了護士,叮囑她照顧好老人。自己便帶著這個驚人的消息回到了警局。 很快警局便成立了調查組,專門為此案立案。傑夫成為了調查組組長,傑夫知道這個案子幾乎無法攻破,一是因為目擊證人太少,二是因為屍體已經無從尋覓,三是因為兇手有可能在這次海上事故中已經死亡了。 傑夫也清楚此次調查的難度,可是他依舊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希望案件可以有所進展。 傑夫第一時間想到的人,那就是豐徹。他知道這起案件,牽扯到很多人,但是無論如何,在傑夫的心裡,真相永遠比現實更重要。 他毫不猶豫地驅車去往了豐徹家裡。傑夫一路上內心沉重,心情復雜,坐在副座上的助手好像看出來這位老警探的心思,於是便問:“你還好嗎,老大?” “不太好……”傑夫反常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因為他的心跳已經開始急劇加速,他一邊開車,一邊喘起了粗氣。隨著呼吸聲越來越大,他也是及時地踩下了剎車。同行的警員們都很擔心傑夫的身體。傑夫捂著胸口,內心感受到了巨大的惶恐與不安。 “我……我需要休息一會兒,我不能再開車了。” 警員們把他扶起來,攙著扶到後座。大家都以為是傑夫年紀大了導致的心率不齊。 而在平靜後的傑夫隻是淡淡地揮了揮手,點了一支煙,望向窗外的遠方,思索著他內心深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