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那人突然開口問道。 “我是誰?此情此景不該是我問你是誰嗎?”淩清秋挑眉看著他。 “陸雲起。”那人依舊冷著張臉看著淩清秋。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陸雲起…名字還挺好聽,你剛剛不是救走了那個姑娘嗎?怎麼又回來了?”淩清秋疑問道。 “她跑了。” “跑了!!?怎麼跑的?跑哪去了?”淩清秋想到宅門前陸雲起身手了得的樣子,又見他此刻說那個柔弱姑娘從他那跑了,這兩者實在關聯不起來… “有問題。”陸雲起道。 “我當然知道有問題,一拳恨不得把人打飛,怎麼能讓她跑了…不是,這位陸兄,你…一次隻會說三個字嗎…”淩清秋汗顏。 “你到底是誰?”隻見陸雲起眼中多了幾分警惕。 “我…姓淩,淩半仙兒,嘿嘿…手裡沒什麼本事,就是個算命的…”淩清秋撓撓頭,朝著麵前這位冷臉怪人笑了笑。 “為何在此。”陸雲起又問道。 “自然是來給人算命的…”淩清秋想著這人還真是古怪,算命的不來算命難道是來喝茶的? “快離開這。” “為何?“ “你中了幻術,這裡不簡單。” “我這不是好了嘛,我還沒算完呢,你看,我就是剛才不小心…”正說著,淩清秋看向那盆域角蘭,卻猛的發現方才還開的爭先鬥艷的域角蘭此時已殘葉爛根,形態更像是在半月前就已枯萎了。 “域角蘭和清水紅蓮。“陸雲起見淩清秋愣在那盆枯葉前,便緩緩開口。 “清水紅蓮?那不是望香都的名香嗎…二者並用,確有致幻之用,早就在典籍中了解過,今天還真是以身試毒啊…”說完,淩清秋突然回過頭: “所以是你幫我解開了幻術?!” 陸雲起依舊麵無表情: “嗯。” “陸雲…陸兄!感謝陸兄救我於水火!日後如遇困難我定助你一臂之力!”淩清秋雙手抱拳感謝著。 “不必,順便而已。”隻見陸雲起別過了身子,走到那玲瑯滿目的瓷瓶前,低頭拾起暗格中的一片枯葉揣了起來,轉身便要出去。 淩清秋見他要離開,三步並做兩步追了上去:“哎!陸兄陸兄…你到底師承何人,救那姑娘時那一招落影拳如此魄力,如今又順手救我,實在惹人敬仰…” “你怎知落影?”陸雲起見這位少年似乎隻是個會算命的毛頭小子,自己中了幻術也沒發覺,卻知他那一拳名為無影,心中不免起疑。 “很簡單,我…我算出來的。”淩清秋拽起腰間的鈴鐺,一臉堅定的對著陸雲起說著。 “無聊。”陸雲起不想與這個奇怪的算命小生耽擱時間,動身邁出了門檻。 淩清秋緊隨其後出了房門,隻見院落四處寧靜安定,哪裡有陸雲起的身影? “謔…這人的輕功和我有的一拚,飛得真快…”淩清秋環抱著雙臂靠著門框搖頭嘆著:“可惜了,是個不願意張嘴的半拉啞巴。” 淩清秋抬頭見那太陽已過申時,扭過頭又回了房間想把事情前後捋順清楚,忽的想起出去買青空抱月瓶的宅主夫人怎麼還未歸宅? 淩清秋閉目而思,馮生的喘癥和院落簇擁的域角蘭、屋內的花盆和暗格中的清水紅蓮、碰到枯葉粉就凋敗的域角蘭和夜夜發狂的馮生、消失的新娘和未歸的宅主夫人… “不好,宅主夫人有危險!”淩清秋猛的睜眼,立馬沖出了宅門。 ———————— “這是哪家的?怎麼死的這麼慘啊!” “怕不是惹了不該惹的?麵目全非都看不出是誰!” “這哪是麵目全非!這明明就剩下了張人皮!” “如此殘忍,這怕是報了官也難查啊…” 北街,三層樓高的春澤閣是整個絹合都小有名氣的舞樓,此刻以往歡聲笑語的春澤閣內卻被恐怖籠罩,青天白日,誰能想到在舞樓內發現了一張攤在地上的人皮? “孟管事,這究竟怎麼回事?我們是來尋樂子的,不是來討晦氣的!”樓內,隻見一位公子哥憤憤而道。 “許公子莫氣,我這就收了去!”那管事賠了個笑臉,瞄了眼不遠處地上的人皮,朝一旁的仆從用了個眼色,那仆從便出了門不知作甚去了。 “呸,真是撞了黴了。”那公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一臉嫌棄的扔下銀錢轉身要走。 “事關人命,還請公子留下配合。”門口仆從伸手攔住了他。 “我呸!你什麼意思?我殺的?這是我殺的?”那公子指著地上的人皮麵紅耳赤地喊著。 “孟管事吩咐,在場任何人皆不可離開。” “我就要走,你能把我怎麼著啊?出了人命不去找兇手在這堵本少爺的路,我看你真是活夠了!”眼瞧著公子哥要對仆從動手,孟管事突然開了口: “讓他走吧。”語氣平淡沒有任何波瀾。 門前仆從像是聽懂了什麼,便將攔著的手放了下來。 “好好當你的看門狗,剩下的事兒,沒有你管的份兒!”公子哥嫌棄地抖了抖衣袖,雙手一背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春澤閣。 “孟管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是人命啊!”又一客人開口道。 孟管事看著走出去的許公子,緩緩說道:“此事我已報官,還請各位莫要聲張,今日春澤閣發生命案實屬意外,我孟曦舟定會查清緣由給大家一個答復,還請各位落座上等閣間靜候查案。” 眾人紛紛唉聲嘆氣又無可奈何地上了樓,都怪自己偏偏今天來此處尋歡。 “小玫,去給燃香池添些香料,蓋蓋血氣味。再讓出去的那幾個人動作快些。”孟管事側過頭吩咐著一旁的下人。 “是。” 遂罷,孟管事坐在金絲木椅上出了神… 叮鈴鈴——叮鈴鈴—— 幾聲清脆的鈴鐺聲響傳進孟管事耳中,孟管事目光尋向門外。 “此命生人貴在金,月老配錯這個婚,男子配錯裙釵女,女子配錯兒夫君,此命生人貴在金,月老配錯……” “孟管事,門外有一算命師嘟嘟囔囔念個不停不肯離開。” “取些銅錢趕了去。” “孟管事,他不要錢,他說隻要一樣東西。” “何物?”孟管事眼中多了絲警惕。 “未言,他欲進閣與孟管事相談。”那下人滿臉無奈地說道。 “請他進來吧。” “是。” 下人轉身走向門外,沒一會兒嘟囔的聲音便消失了。 叮鈴鈴——叮鈴鈴—— 鈴鐺的聲音越來越近,一位滿麵笑容的少年走了進來。 “你是?”孟管事看著眼前的少年郎,滿是不解。 “在下,算命一絕淩半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