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殺(五)(1 / 1)

連殺 作家imJdts 12449 字 2024-03-17

他們到了汾都賓館,陳老板惶惶不安跑出來迎接,一麵訴說著他的苦處,他說他已經賠了一副棺材了,死者的男人還纏著他要錢,不肯把死人拉走。“我可是冤死了,要早點兒破案哪……”   進了旅館院子,江平凡並沒有進客房樓裡去,而是繞到樓側,在一樓過道盡頭的樓門處停下。那個樓門還是鎖著,門頂那扇天窗還開著。那天跳窗人留下的痕跡雖然還依稀可辨,但畢竟已經過去一天了,要有更進一步的發現,著實太難了。   汪槿妍問道:“書生,又發現什麼了?”   江平凡道:“那人從這裡跳下去,跳到院子裡,他沒有從正門出去,而是跑到後墻跟前,從那邊墻上爬上去,應該是這樣。咱們到墻那邊看看!”   胡大慶點頭。   他們朝圍墻那邊走去,在一個墻根處停下來,江平凡點頭道:“是了,就是這兒,你們看。”兩人湊上前去,隻見粉白的墻上有一大片模糊的印跡。   胡大慶道:“這是跳窗人留下的,他從窗子口跳出來之後,從這裡翻墻逃走。”   汪槿妍道:“可是,這能說明什麼呢,我們不是早知道了嗎?”   “這裡有個小門,”江平凡問跟在後麵的賓館老板,“平時也是鎖著的嗎?”   陳老板陪著小心道:“是。”   “外邊是什麼?”   “出了小門是個垃圾場,再過去就是大街。小門的鑰匙是兩個清潔女工拿著的,她們倒垃圾時走這個後門,上下班也走這個後門。”   “哦,你去吧,這裡不用你招呼。”   “是!”老板點頭哈腰去了。   江平凡招呼兩位同事道:“我們去翻墻那邊看看!”   三個到了墻根,“你看這裡。”江平凡指著墻壁上灰白相間的好幾個道子。   “這是手印!”汪槿妍說。   “是手印,爬墻人的手上沾了血,跳窗時又沾了窗臺上的灰塵,爬墻時,又將手印留在墻上。你拍一下。”   汪槿妍就用照相機將墻上的手印拍下來,江平凡還在看。   “你們沒發現什麼嗎?”江平凡問。   胡大慶道:“就是個手印!”   “你再仔細看看。”江平凡說。   胡大慶道:“好像多了一道似的,是不是。”   汪槿妍恍然道:“我知道了,這是個六指!”   江平凡看了一眼汪槿妍,點點頭。   汪槿妍做了一下鬼臉,明顯的,她對她能做出正確判斷表示高興:“太好了,我們的偵查有了方向了,我向郭隊報告好消息。”說著,她打開手機向郭誌興匯報:“郭隊,我們又有新發現了,可以初步得出結論,那個殺人兇手是個六指。我們在墻上發現了一個手印,是兇手留下的。”   郭誌興高興道:“太好了,我馬上向孫局匯報,這是一次重大突破。”   汪槿妍放下手機,江平凡對她道:“糾正你一個小錯誤。”   “什麼錯誤?”   “隻能說發現一個六指手印,不能說兇手是個六指。”   “奇怪,這不就是個六指印嗎?”   “是啊,隻能說這個六指人到過案發現場。”   汪槿妍不解地看著江平凡:“還不是一樣嗎,既然他到過現場,他不就是兇手嗎。”   江平凡道:“那不一定。你們看,這個人走得很慌張,他從窗臺上跳下來還摔了一跌,窗臺下麵有他倒地的痕跡。這邊墻上留下好幾個手印,按理,這墻不算太高,他不至於好幾次爬上去又掉下來。這說明他不是簡單的想要離開現場,而是逃命。”   胡大慶和汪槿妍一臉懵懂。      下午四點左右,他們回到局裡。   汪槿妍心情不錯,對江平凡由衷贊道:“書生行啊,要不是再到現場,就讓他漏網了。”   “不會的。今天不去,我們明天會去,或者後天會去,總歸要發現的。”   “是的,總算沒有白跑。”   “汪槿妍,和你說一件事。”   “說吧!”她倒一杯水,咕嘟咕嘟灌下肚裡道,“可千萬別說又到什麼地方去啊,我可累壞了。”   “還記得那個車禍死人的現場嗎?”江平凡說道,“南梁子村路段上,那個無頭屍體。”   “記得。”   “那死者背上有一片血跡。”   “是,是個手印,可是血糊糊的,看不出什麼呀!”   “你想想,那手印很怪。”   “是呀,多拍了幾張。”   “仔細想想看,想到什麼了沒有?”   “你是說,是個六指?”汪槿妍簡直要跳起來,“真的是這樣,那是個六指!”汪槿妍情不自禁站起來,“怎麼想到的?”   “走,放映室,調出來,放大看看!”   兩人到了放映室,汪槿妍開了電腦,將存入的照相調了出來。屏幕上又出現了那具屍體。汪槿妍很快找到那個衣服後背上血跡印,放大,再放大,越來越像右手小指側又一個小指的樣子。   “沒問題,是個六指,關了吧!”   汪槿妍關了放映機。   “接下來咋辦?”   “很快找到這個人。”   “六指人?”汪槿妍問。   “是。”   “咋找?”   “找王春花。”江平凡說,“鞏細蓮的死與這個六指人有很大關係,與鞏細蓮同居的就是這個六指人。這個人當天晚上並未登記住宿,這隻有一種可能,他和鞏細蓮認識,極可能是鞏細蓮的情人。他是偷偷從那個後門進入的,鞏細蓮給他開了門,作為鞏細蓮的同事和朋友,王春花不可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是呀,應該是這樣。”   “如果鞏細蓮真的和這個六指人的關係不一般,王春花應該是知道的。”   “可是,她那天沒有說。”   “那時,我們還不知道有個六指的人,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現在緊要的是從王春花口裡得到一些關於六指的線索!哪怕隻有一點也行。你知道王春花家住在哪嗎?”   “知道,我記下了,北門大街。”   “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們畢竟是女同胞,有些話好說。”   “現在?”   “對。”   “怎麼去?胡大慶開車回家了。”   “走著去。”   “唉呀,累死了!”      王春花在北門大街上的一個小巷裡租房住。好在小城裡路不算遠,他倆步行,順著北門大街的大道往上走。剛走到鼓樓門岔口,忽見北大街馬路上聚集了許多人,四五個交警在那裡忙來忙去。上前去問,原來是交通肇事出了車禍。   汪槿妍和交警們都熟悉,她問一個交警道:“怎麼了?”   “一輛轎車撞人後給跑了,真倒黴,正巧是我在這條街上值班。”   “人呢?”   “送醫院了。”   “車呢,記下牌號了沒?”   “倒黴,我正在路段那頭,這邊就出事了。正是行人車輛不多的時候,撞人後像野馬一樣一下子就溜了。”   “知道被撞的是什麼人嗎?”江平凡忽有一種不祥預感,他焦急地問。   “巧了,也是剛出事的那個旅館的女工。”   江平凡腦子裡“嗡”的一聲,他拉一把汪槿妍道:“是王春花,快,到醫院!”   兩人差不多是小跑著趕到縣醫院,還未到急診室門前,就聽到裡邊的男人和孩子的絕望的哭嚎聲。   江平凡站住了,他問一個急匆匆走過的護士:“怎麼樣了?”   “死了!”護士無奈地搖搖頭,一直向前走去。   第三章   江平凡聽護士說“死了”,直奔急救室,汪槿妍緊隨其後。   急救室裡,醫生的護士都離開了。一個抬人的擔架放在地上,地上有淡淡的血水,還有多個帶血的紗布和棉球。病床上躺著的正是王春花。王春花臉色蒼白,散亂的頭發上和零亂不整的衣服上沾滿血汙。她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美麗善良的雙眼,再也聽不到看不到這世間的紛擾和憂愁了。王春花的旁邊坐著一個木訥的男人,低著頭。還有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站在床邊,瞪著兩隻驚恐的眼睛看著每個進來的或路過的人。   剛才那幾聲哭嚎就是這從兩個男人的喉嚨裡發出的。   江平凡走到床邊,汪槿妍站在他的後麵。他們看了一眼死者。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王春花此時已經成了一具僵屍。又一個家庭被毀掉了,親人們的痛苦和悲傷,局外人很少能體會到。江平凡輕輕地摸了一下那個男孩的頭發,拉一把汪槿妍,轉身走出來。   “是意外嗎?”醫院門前,汪槿妍問。   “不是!”江平凡聲音堅決。   “你是說?”   “謀殺!”又是肯定的回答。   汪槿妍突然感到一種恐怖。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對眼前這個書生產生的信賴,使她百分之百的相信,這是真的。   江平凡腳步匆匆,汪槿妍問:“哪去?”   “回車禍現場。”   兩人差不多一路小跑,又來到北門街。   出事地點還有人圍看,有幾個交警還在勘察現場,用白粉在路上劃線,測量著車輪胎留下的印子。   離出事地點大約五六米遠處,四五個孩子正在吵鬧。   “去看看,怎麼回事?”江平凡說。   汪槿妍跑了過去。   這裡離劃白線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江平凡俯下身子仔細看了看地上的車輪的痕跡。這時聽到汪槿妍喊道:“書生,快過來。”   江平凡聞聲走過去:“什麼事?”   “你看,”汪槿妍手上拿著一個小靈通手機,“是那些孩子在這兒撿的。”   江平凡接過手機。手機外殼有點破損,他打開手機,屏幕上立即就顯示出一行數字,看來機芯並未損壞,那一行數字是:   8 5 4 4 7 0 7   “你看,是不是王春花的?”汪槿妍問。   “是的,”江平凡點頭道,“小靈通手機,受害人的。小靈通當時正拿在受害人手上,當被迎麵而來的轎車撞上她的時候,小靈通從她手中揚出去了。”   “還好,手機沒被摔壞!”汪槿妍說。   江平凡沉重道:“又一個人被害了。”   這時,出事現場那邊,交警們也忙完了,交警隊長王明新正指揮人馬撤離。看見江平凡和汪槿妍在路邊,王明新過來打招呼:“汪槿妍,你怎麼在這兒?”   “剛剛路過,聽說出車禍了。”   “這位是?”   “江平凡,剛調來的。”   “哦,年輕有為。”   “彼此彼此,你也不老。”江平凡笑著伸出手去,王明新伸手握了握,“以後還要打交道。”   “對對,哦,你們說怪不怪,被撞的這個女的,聽說也是那個剛死了人的旅館的服務員!哦,對了,那案子也是你們那辦的吧?”   “這不正辦著嗎,”江平凡道,“和你們辦成連環案了,出車禍的就是我們的當事人之一,可惜死了。”   “不能就這麼巧吧?”王隊長道。   “無巧不成書嘛,王隊,你們什麼結果?這究竟咋回事?”汪槿妍問。   “奇怪,轎車是迎麵撞上去的,那女的為什麼就不躲呢?那輛車的速度也快,撞了人也沒有減速,溜之大吉,跑了!”   “是的,”江平凡沉靜道,“路麵上沒有發現剎車的痕跡。不過,畢竟撞了人,車輪會有稍微的轉向。”他指著一段路麵道:“你們看這裡,車輪有摩擦的痕跡。”   “這能看出什麼呢?”汪槿妍問。   “這輛車輪扁平比小,側麵較薄,很可能是輛桑塔納轎車,而且,這輛車多時不上路了,輪胎有些輕微的跑氣。”   王隊長驚異地看著江平凡。   汪槿妍也驚訝問道:“你咋知道?什麼是扁平比?”   “導師專門給我們講過怎樣看車輪印。初次接觸實際,我也說不準。”   王明新隊長向他們告辭:“回頭見!”走了兩步他又回頭說道:“小汪,什麼是扁平比,這是個專業名詞,一下子講不明白,你回去好好跟他學吧!”   王明新帶人走了,看熱鬧的人們也走了,江平凡道:“咱們也回吧!”   “回吧,腿肚子都快要抽筋了,瘋子一樣在大街上跑幾個來回。”汪槿妍道。   “對了,還得幫我到前麵的公用電話亭去查查那個話機號碼,看看是不是這個號。”江平凡掏出小本來,撕下一頁,在上邊寫了幾個數字遞給汪槿妍。就是小靈通上麵顯示的那幾個數字:8544707   汪槿妍有點疲憊地站起來走向路前邊不遠處的電話亭,不大一會,她跑了回來,驚異道:“書生,奇怪了,你怎麼知道的?那電話亭話機就是這個號。”   “電話是從這個電話亭裡打出去的。王春花接了這個電話。”   “哦,我怎麼想不到。”   “肚子餓了,去路邊吃點東西。還是我請你。”   “不用你請,到我家,媽媽說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去,她準備了好吃的。”   “是給你準備的。”   “媽媽總希望我帶個人回去吃。”   *   這天晚飯在汪槿妍家中吃。汪槿妍的媽媽悄悄問女兒:“這年輕人是誰?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汪槿妍道:“新來的同事,和我搭擋辦同一個案子。告訴你,你別亂打主意,他來咱們家吃飯就是吃白食。”   媽媽說:“孩子,年輕人不錯,媽媽的眼錯不了。”   “一頓飯就想收買人家,太功利了吧。”   “你老大不小,總是沒正經。”   “你要願意,我天天帶他回來白吃。”   “是怕你帶不動人家。”   “我試試。”      從汪槿妍家裡出來,江平凡問:“你媽和你說什麼悄悄話來?”   汪槿妍笑道:“既是悄悄話,怎麼能告訴你。”   江平凡道:“我是個偵探,能猜到。”   汪槿妍便脫口道:“猜到還明知故問。”   江平凡突然語塞了。   “王春花也死了,查六指的線索斷了。”汪槿妍改變話題道。   “是的,還得另找線索。”江平心感嘆道。   “有嗎?”   “總會有的。”   “你總是信心十足。”   “還記得那對拖鞋嗎?”   “一隻下麵沾了血跡,另一隻沒有,案發現場有一個血印子,李海比了一下,正好合轍。”   “就是那雙。”   “你讓我把沒沾血的那隻裝袋帶回,我交你了,你不是交技術科了嗎?”   “是啊,就是那隻拖鞋,我讓餘晶雅細查,她說,今晚會有分析結果。”   “可是,那就是一隻拖鞋呀?”   “見了餘晶雅再說。”   “那我也跟你回局裡。”      回到局裡,他倆到了技術科。餘雅晶正一頭熱汗擺弄那些儀器,好一陣,才直起身子。   江平凡焦急問:“怎麼樣?”   餘晶雅道:“整整三天了,我觀察了好幾回,除了有許多煤屑小顆粒外,沒有再發現什麼。”   江平凡搓手道:“這不就是結果嗎,難道要你非查出金子塊來?”   “可以確定了,就是煤屑小顆粒!”餘晶雅坐直身子道,“不是金塊。”   “好了,等案子結了,上報記你一功。”   汪槿妍一頭霧水看著江平凡。   “別看我,我們有事乾了。”      五月五日一整天無事。江平凡就是在放映室翻來覆去觀看那些錄像和照片。局裡安排晚上要進行案件分析和下一步工作安排。汪槿妍把這兩天調查結果打在電腦裡儲存,並打印出來,準備給晚上參會的人每人一份。   五月五日晚上八點鐘,刑偵科辦公室,刑警隊全體成員開會。   郭誌興說:“同誌們,這個五一過得不錯。”   大家都笑了。   “不是嗎,一天也沒有讓我們省心。”調侃之後他嚴肅道:“先是永新國道支線南梁子路段的無名屍首案,還沒有著落,接著又是旅館殺人案。奇怪的是,同一賓館的另一清潔女工昨天也被車撞死了。不過,這個撞死人的歸交警了,咱們還說賓館殺人案吧,這個案子全由小江和小汪兩人負責辦理,以後也還是由他倆辦理了,咱們眾人協助。下一步咋做,聽他倆的吧。”他即對並平凡道:“小江,你說,什麼情況。”   江平凡道:“郭隊,咱們縣有多少座煤礦?不管是國營的還是私營的,大的還是小的,都算上。”   “這可沒有細數過,不過,大體上講,總有三百來個吧!這我們可以去煤管局查一下就知道了。可是,小江,你問煤礦乾啥?”   “好了,有數了。”江平凡轉頭對李海道:“海哥,如果是你,去這三百多個煤礦去尋找一個右手六指的人,困難大嗎?”   “查就查唄,管什麼困不困難的,太原那麼大地方,我照樣找過人!”李海說道。   “好吧,這事交給海子了。”郭誌興說。   “大小三百多個煤礦,查有沒有一個右手長六指的人,海哥,這事可不算輕鬆啊。”江平凡說。   李海道:“沒問題,你們等我消息,三天之內,我保準能給你們一個滿意答復,不就是多跑幾個地方嗎。”   “行啊,就這麼定了。嗬,海哥,我給你劃個範圍,”江平凡對李海道,“南梁村在城北邊二十五公裡處,調查範圍是南梁村以北的煤礦。這樣,調查範圍就是大大縮小了。”   “南梁村?這與南梁村有什麼關係?”李海不解,其餘人也都不解地看著江平凡。   “還有調查重點是中型偏小的煤礦,調查對象主要是煤礦經營者和中層以上管理人員。”   “好啊,這樣,範圍就小的多了。可是,”李海疑問道,“小江,你這龍門套總得讓我們明白呀!”   “是呀,小江,給大家解釋一下,”郭誌興道,“怎麼想到要去煤窯找這個六指人?還有,與南梁村有何關係?”   “是呀,怎麼不去其它地方,偏偏去煤礦?”汪槿妍一直在疑問。   江平凡道:“很簡單,我們在那隻拖鞋上發現有煤屑。”   “可是,那隻拖鞋是死者鞏細蓮的。”   “對,”江平凡道,“鞏細蓮是個愛乾凈的人,她本身又是個清潔工,而且她的工作地點是在旅館裡,她的拖鞋裡怎麼會有煤屑?”   “就是嘛!”胡大慶道。   “隻有一種解釋,這雙拖鞋,被當晚與鞏細蓮同居的那個人穿過。那種細小的煤屑,隻有長年在煤礦的人才很容易沾在腳上。而這個同居者,就是我們要找的六指人。”   郭誌興道:“是啊,長年在煤窯上,鞋子裡總是會有煤屑。從鞋子裡沾到腳上,又沾到拖鞋上,順理成章。說說,你咋想到的?”   “我用放大鏡檢查過那雙拖鞋,不敢確定是不是煤屑,我讓餘晶雅證實一下,這下落實了,有了這個線索,咱們就從煤屑開始調查。”   “是這個道理!”郭誌興道,“可是,南梁村和中小型煤礦,中層人員,怎麼回事?”   “南梁村前公路上小型車輛撞死的人,大家都應該記得。死者背後有個血印,那是個六指血印,我懷疑,那個六指人就是鞏細蓮房間的的六指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江平凡說到這裡的時候,在座的隊員們差不多都“啊”了一聲。   李海說:“怪不得小江當時說奇怪,原來也是個六指。”   “是,”江平凡繼續道,“如果我的懷疑是對的,那麼,車輛撞人的肇事者就是這個六指人。肇事地點在南梁村路前,時間是夜裡,方向是城裡到南梁村的方向,那麼他的住處就應該是在南梁村的北邊。”   “對極了,”郭誌興點頭道,“他在從城裡回他的巢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至於為什麼要查煤礦中層人員,這很好理解。”江平凡說道,“像鞏細蓮這樣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女工,大煤礦的上層領導一般是不會到旅館來和她幽會的,而一般的工人也不會,他們沒有錢,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當然,我說是一般情形,有時也有例外。”   胡大慶道:“唉呀,小江啊,經你這麼一說,復雜了,前麵那個案子和這個案子成了一個案子了。“   郭誌興道:“成了一個案子也好。咱們一齊辦。小江,說吧,下一步,咋辦?”   “郭隊,汾都賓館的那個單身住客,還得盡快查。”   “這個我去吧。”胡大慶道。   “好,大慶,就煩你去河北淶源縣跑一趟,查查那個叫呂維存的單身客,怎麼樣?”郭誌興問胡大慶。   “行,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   “還有,關於王春花車禍的事,還得去交警那邊,看看有什麼進展。”   “好,明天上午,我和你們一塊去。”郭誌興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