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雯猛的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她看著陳贊愣了幾秒鐘,慢慢的站起來,聲音顫抖的說:“老師,我身體不太舒服!我馬上就做題!” “身體不舒服,就先別做了。教室裡可能空氣不太好,你跟我出來一下。” 陳贊說完,轉身向教室門口走去。 很多學生聽到了陳贊和馬曉雯的對話,還以為這位男老師剛來上課,就要勾引女學生呢。 馬曉雯的臉色異常難看,跟在陳贊後麵,也走出了教室。 大多數學生都在低頭做著題,或是拿著筆發著呆。 隻有劉靜的心情,最為緊張。 一師一生,一前一後,走到了剛才出現虛影的樓道拐角處。 陳贊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馬曉雯。 “老師,對不起!我這段時間一直失眠,所以剛才……” 馬曉雯沒說完,眼圈就紅了。 “我沒有責怪你!別害怕!上課睡覺,我當學生的時候也這樣。更何況你還是我……我親人的好朋友。” “我是您親人的朋友?” 馬曉雯沒明白陳贊說的是什麼意思。 陳贊心說:廢話!我總不能說,你是我鬼老婆的朋友吧? “她也曾經在俊州三中,高三五班上課。和你的關係最好,你是她唯一的朋友。” 陳贊發現,他沒說完,馬曉雯本就的難看的臉色,變得煞白。臉上的肌肉,開始不停的抖動。 “薛筱竹!你不會這麼快就把她忘了吧?” 陳贊加大了攻勢。 馬曉雯聽到“薛筱竹”這三個字,渾身抖做一團。 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看架勢是想要跑。 “他就在我的車上,你不想見見她嗎?” 陳贊的一雙眼睛,鷹一般的盯著馬曉雯。 “老師,您可能誤會了!我和薛筱竹隻是前後桌,關係也……也一般。” 馬曉雯說話的時候,麵部表情,極不自然。 “是嗎?你說的話,她可都能聽見。你就不怕她聽到後,很傷心嗎?” 陳贊眼看著馬曉雯就要崩潰了,心底升起一絲悲涼。 這天底下,到底有沒有生死之交呀? 馬曉雯不再說話,慢慢的把頭低了下去。 “剛才說了這麼多,我為什麼叫你出來,你應該明白了吧?” 陳贊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馬曉雯的汗水把頭發都陰濕了,狠狠的咬著下嘴唇。 “我就想知道,她和富荏的事,你到底有沒有參與?” 陳贊向馬曉雯走近了一步,把每一個字都咬得非常重。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和富荏之間的事,和我沒關係!而且,她……她就是出車禍意外死亡的!” 馬曉雯體如篩糠,恐懼到了極點就是憤怒。她提高了嗓音,對著陳贊用力的擺著手。 “她不是轉學了嗎?怎麼又變成出車禍了?而且,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陳贊步步緊逼。 “我……”馬曉雯一時無語,“我不知道!我……我是聽別人說的。” 陳贊看著馬曉雯強裝鎮定的樣子,覺著實在是可笑。 “你們班長都說她轉學走了,你是聽誰說她出車禍了?而且還死了?難道你們全班要一起隱瞞事實真相嗎?” 陳贊雖然聲音低沉,還是在樓道裡引起了回響。 “我……” 馬曉雯的汗水,把衣服都濕透了。 “我之所以這麼問你,第一說明我認識薛筱竹。第二,說明我了解事實真相。現在,就看你的態度了。”陳贊開始乍馬曉雯,“薛筱竹出車禍的事,隻有警方知道。而且,他們封鎖了消息。而你,卻脫口而出,她出了車禍!這怎麼解釋?” “我在警署有親戚,我聽他們說的。” 馬曉雯做最後的掙紮。 “哦?是嗎?你這位警署的親戚,看來權利很大呀!這麼嚴密封鎖的消息,他敢告訴你?他活的不耐煩了嗎?” “陳老師!你別問了!求求你,別再問了!” 馬曉雯拚勁全力抑製著自己的情緒,小聲的啜泣著。 “她被富荏騙到青浦路尤家墳,全身的骨頭被打碎了。最後,被她用汽車撞死!這裡麵,應該有你的功勞吧?” 陳贊的語氣異常冰冷。 “你……你怎麼知道?” 馬曉雯快癱到地上了。 “我怎麼知道?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陳贊覺著,馬上就要看到勝利的曙光了,還得加把勁。 剛才聽劉靜說馬曉雯是薛筱竹唯一的朋友,外加上在課堂裡她古怪的樣子,陳贊就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馬曉雯或許有苦衷,故意隱瞞不說。 但薛筱竹被富荏害死這件事,她絕對脫不了乾係。 他在課上點到馬曉雯的名字的以後,故意念了兩次“薛筱竹”三個字。 目的就是想試探一下馬曉雯,沖擊一下她的心裡防線。 在樓道裡,經過他連番的攻勢,馬曉雯終於要頂不住了。 薛筱竹和富荏關係不好,把她騙到案發現場的,隻能是這個馬曉雯。 作為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僅沒有阻攔富荏,反而任由她被暴打,被撞死。 “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也不想這樣!”馬曉雯的眼神有些發散,精神失常似的,不停的比劃著,“都怪那個富荏,是她要害筱竹!她被萬剮淩遲了!活該!” “薛筱竹被富荏暴打,撞死後扔到路邊兒。你就在現場吧?你為什麼不報警?” 陳贊恨不得打馬曉雯一頓。 “筱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想幫她呀!但是富荏威脅我,說是我把筱竹帶到青浦路尤家墳的。如果我敢說出去,她就動用關係,把她的死推到我身上。我太害怕了!我剛滿十八歲,不想坐牢,不想被槍斃!”馬曉雯抱著腦袋,異常痛苦的坐在了地上,“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筱竹。” “你親眼看到了筱竹被車撞飛了?” 陳贊蹲下,語調平和了一些。 “我……我背過身去了,沒敢看。” 馬曉雯懦懦的說。 “是什麼車,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那輛車到學校門口接過富荏。是一輛……紅色的寶馬跑車。” 陳贊沉默了一會兒,心說:看來她確實在現場!不過這事也不能完全怪她,在那麼恐怖的狀況下,選擇自保,也是人之常情。 “那你事後為什麼不報警?” “老師,你也說過。這件事,都被警署封鎖消息了。我就算去報警,除了被富荏再打一頓,又有什麼用呢?” 馬曉雯絕望的說。 “可是富荏已經死了,你有什麼不敢的?” 陳贊有些不解。 “不不……我不敢……我要是說了,我肯定死定了。” 馬曉雯不住地搖著頭。 “你是怕富荏的家裡人找你的麻煩?所以,即便富荏死了,你也不敢說?” 陳贊問馬曉雯。 “不是!”馬曉雯再次搖了搖頭,“我主要是怕……張尚剛。” “張尚剛?” “富荏先追求的張尚剛,但他並不是太喜歡她,反而是對薛筱竹一見鐘情。筱竹拒絕了他幾次,他就拿她的家人要挾她。筱竹沒辦法,隻好勉強答應和他交往。也是因為這件事,讓富荏恨死筱竹了。所以才栽贓嫁禍,說她偷了富荏的戒指。” “那個戒指,不會是你放到薛筱竹的書包裡的吧?” “是我放的。” “還真是你!” “我也是被富荏給打怕了!我不是人?” 馬曉雯說完,抽了自己幾個嘴巴。 “然後呢?你就繼續當富荏的狗?繼續出賣自己最好的朋友?” 陳贊說著說著,氣又上來了。 “富荏知道我和薛筱竹關係最好,就讓我以陪她散心為由,把她帶到了青浦路尤家墳的一個度假村。我陪她散步的時候,張尚剛和富荏開車趕到。接下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發生了那一幕。” “張尚剛不是喜歡薛筱竹嗎?怎麼忍心與富荏和謀殺她?” “這個我不太清楚!據說好像是富荏手裡握著張尚剛的把柄。” 陳贊心說:馬曉雯說的把柄,就應該和那副被怨念所纏繞的古畫了。 “張尚剛的爸爸是縣令!他們殺了薛筱竹以後,命令警署封鎖消息,馬上結案,也是他爸爸動用人脈做的。” 陳贊之所以把馬曉雯帶到樓道的拐角處,也是希望驗證一下,剛才的虛影,到底是不是富荏。 果然,那股寒氣再次逼來。 陳贊抬起被龍吉公主係上紅線的手腕,四下尋找著。 那種被惡毒的眼睛窺視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了。 陳贊看到,那個虛影在他頭上張牙舞爪的似乎想掐死他。 隻是盤旋了幾圈,進不了他的身。 “你是富荏嗎?” 陳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紅線,問那道虛影。 那道虛影絕望的搖了搖頭,在空中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哀嘆。 樓道裡的溫度驟降了十幾度,使馬曉雯感到一陣惡寒。 當然,那道虛影,她是看不見的。 “你先回去上課吧。” 陳贊對馬曉雯說。 通過交流,陳贊發現她並不是像富荏那樣,是個十足的惡人。 怕她受到厲鬼的傷害,想辦法把她支走。 “我知道筱竹一直拿我當最好的朋友,是我對不起她!我太懦弱了!我該死!” 說完,她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蹣跚著向教室走去。
第32章 敲打馬曉雯(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