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雞看起來確實很肥美,足足有3斤重!袋子裡的漿果也真的相當甜美,他帶著冰碴吃了一枚後贊不絕口! 據程悅猜測這可能是藍莓,大半袋子也有一公斤以上了,但是這些東西的來歷,他已經拿不出合理的說法了,隻能強行解釋為:路旁偶見野果、飛刀智取野味!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他又開始了招牌式的編造理由。 程悅垂著手,抬起眼睛凝視著他,心裡嘆道:“輝叔真是對不起了......我確實沒法相信你說的這些話!” 但不管他的說辭漏洞有多大,這兩樣東西著實為上品的山珍野味了,兩人開始動手燒水拔毛,準備做個烤山雞。 直到這會郎映輝才發現山雞的致命傷——原來前胸的嗉囊被他劃破了,還真是歪打正著,倘若那會山雞不主動正麵沖向他,一時之間還真不好解決掉! 他拿著工具刀,用手指輕撫著刀鋒,感覺自己果然不是泛泛之輩!這倒不是為亂刀‘誤殺’了野雞而得意,而是想起了給鵟隼的那一飛刀——不要太漂亮的趕腳! 他發現烏鴉自身的投擲技巧相當不錯,甚至有後天訓練過的痕跡,細細查閱一下記憶資料,原來這家夥以前常往地下拋堅果,為了確保磕碎,它卻常常瞄準的是鐵軌,練的幾乎是百發百中! “輝叔,您......會用飛刀?”程悅看他煞有介事地摩挲著刀鋒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這個.......” 程悅一聽他這樣的語氣開頭就知道又要開始編,但她並不介意,還是很認真地看著他的臉等待下文。 “小時候貪玩,沒事練著玩過。”他果然又來了。 “哇!那您現在還能用這個打中野味,也太厲害了吧!可不可以給我表演一下開開眼?” 郎映輝看了看程悅笑瞇瞇的樣子,一本正經地告訴她“術高莫用”!這種看家本事隻有在關鍵時刻才能發揮出來...... 他當然知道丫頭不信他這番鬼話,但那又能怎麼樣?難道要變成大黑鳥給她耍一手?還不把得她當場嚇得暈過去! 堪堪已經到了下午2點多鐘,兩人吃完香噴噴的烤雞後,坐在桌前慢條斯理的磕著鬆仔、喝著開水,盤裡還擺著序號3漿果,那種愜意的樣子,哪像是剛遭遇禍事的劫後餘生! 但是伊文還沒有回來,他倆多少也有點擔心,郎映輝剛準備出去瞧瞧,忽然見一輛空“雷薩沃斯”開到了院門前,隻見伊文從副駕跳下來,向木房子邊走邊招著手。 駐地終於派人來接應他們了! 回到了切克多門後已經到了傍晚,安德烈親自將他倆請到了辦公室,聽到伊文描述完全部經歷後,極盡熱情地稱贊並致以謝意! 他特意叫人通知半島人領隊‘胖子’,以後華夏公司來的人,一切食宿費用都由E方承擔。 郎映輝讓程悅回了他幾句客套話,之後二人告辭回到了木房宿舍,去食堂用餐時,半島人廚師和其他人,都對他倆畢恭畢敬,甚至‘胖子’都親自過來和他倆說話。 聊的話題自然都是關於遇險時的經歷......他已經頗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著性子一邊吃飯,一邊編造故事給他們聽。 程悅幫助翻譯,看著那些人眼睛直勾勾、聽得入神,她卻反而有些哭笑不得,因為這一回的故事版本、與郎映輝之前跟她描述的內容、又有多處根本對不上的地方。 倒不是被譽為‘華夏勇士’的輝叔在添油加醋,而是他在極力掩蓋一些關鍵性的東西,特別是涉及到那頭棕熊的內容。 當然,還有更荒唐的飛刀打獵經過,旁人都不知道呢! 總算吃完了飯回屋休息,但很快手機收到了消息,原來安德烈和華夏公司方麵通了電話,他倆的傳奇經歷已經在總部那邊炸響。 程悅正忙於回復的時候,他這邊開始接通了表姐的電話,先是頗費了一番口舌,作詳細匯報,之後便受到了大BOSS老總熱情洋溢的表彰! 說到安德烈甚至請求:能將他留在切克多門,專門負責雙方未來合作的事宜? 但是她以‘還有更重要的工作’交給他去做,婉拒了對方的請求,末了勉勵他道: “好好乾!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撂了電話後,郎映輝垂著頭嘆了口氣,程悅注視著他輕聲問道:“怎麼啦,輝叔?方才阿姨跟您說了什麼?” “她說......是金子——總有一天會花光的!”說完他默默不語。 程悅明白他已經不再相信阿姨,和公司的說辭了,她知道接下來他將為回國尋找一個合理的借口,這一刻她突然有種難舍難離的感覺,平復了一下心情她告訴郎映輝,公司下一步派他倆去往遠東中心城市伯力,到銷售新采伐設備的辦事處,找他們的負責人洽談。 郎映輝沒有意見,因為那裡距離華夏邊境已經很近了,近到......化形成烏鴉可以輕鬆地飛回家園......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可能這麼乾的!於是二人定好明早乘火車出發。 半夜時分,萬籟俱靜,他依舊反復整理著記憶中的點點滴滴,那條關於熊寶寶的信息模塊,早在天黑前就已經倒計時完畢,處於就緒狀態。 但他沒有必要將其釋放出來,隻是......想找個進入異世界的快捷通道,然而卻最終無果。 看來,應該是那個燭龍封鎖了切入異世界的通道,但祂這樣做的原因又是什麼呢?是因為自己破壞了所謂的巧合?還是因為自己不肯聽從祂的明燈指示? 但問題是:祂有要求過自己做什麼、或怎樣做了嗎? 還有就是當自己化形成烏鴉時,本體又在何處呢? 祂不會僅僅是不讓自己的意識去往異世界了吧?! 無從得知,又無法可想!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得見真相呢? 天還沒有亮,二人已早早起來收拾行包,不多時一輛‘達克西’(出租車)到了大門外,他倆在清冷的黎明微光中,上車離開了駐地。 到了切克多門車站後,先買好去伯力的車票,然後在站內超市購買食品、並在一個小餐廳裡吃了早餐。 天已經放亮後,列車剛好進站,二人上車來進了屬於他們的高等臥鋪包廂,開始了近20個小時的旅程。 遠東濱海邊疆區的鐵路客運,幾乎一直處於虧損運營中,就拿這趟列車來看、幾乎絕大多數包廂都是空置的,他倆所在的這一節車廂也僅有不到5個人,而其中一位還是列車員。 如果說鐵路線是國家或地區的脈搏,那麼這個昔日跨歐亞大陸的巨無霸、已經肢體越來越僵硬、血管也越來越乾癟,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了。 不過郎映輝感到旅途比較舒心,他喜歡這種沒有吵鬧的安靜氛圍,他也不用惦記接下來的預案或籌劃,他甚至覺得這已經是回家的一部分行程了,所以他一會慢條斯理的去車廂前端接開水泡茶、一會又踱著方步去後端聯接處吸煙......悠然自得地仿佛這裡隻有他一個人! 程悅好奇地偷偷觀察了他半天,覺得這位年輕大叔今天有點不一樣,渾身上下都透著放鬆和自在,像是一隻飽食之後、無所事事的大貓,優雅從容地在自己的領地裡徘徊。 連對她也沒有像往日那般的溫和與關切,當然倒也算不上冷落,除了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基本沒有主動去和她搭話聊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當中了。 對他個人方麵的了解,程悅目前還僅限於從大老板阿姨那得知的點滴:離異後單身,帶著一個5~6歲的女兒、與老媽住在一起、擅長機械電子與計算機軟硬件工程,其他的一無所知。 在貨場邂逅的這段日子中,她也不止一次地嘗試問他過去的經歷,可他卻總是打太極般地把話題轉移掉。 雖然沒有那種諱莫如深的禁忌色彩,但看得出來:過去對他而言——或是無法釋懷、或是不堪回首! 又到了傍晚時分,包廂內沒有開燈,郎映輝側臥在鋪上,望著窗外夜色中的沿線風景出神。 程悅不聲不響的在對麵鋪上坐著,輕輕撩了下短發的劉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摸到額角傷口結痂處,手指觸碰中居然脫落了一部分,忍不住問道: “輝叔,我頭上會不會留下疤痕啊?” 郎映輝悠然轉頭看了她一眼道:“應該不會吧,看起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結痂都掉了。” “什麼?您這都能看得見?!”程悅聽了後感覺有點不尋常。 “看得見啊!很清楚不是嗎?”郎映輝微微皺眉,心裡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包廂裡光線既柔和又無陰影,連衣服掛鉤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嘛! “可我連您的臉都看不清,您居然能看見我額角上......這也太神奇了吧!” “啊?這!”郎映輝突然想起來有點不對了,按理這時候的昏暗程度確實不可能看得見,除非——像自己這種帶了‘夜視儀’的特例! 具體來講,當周邊的景物變得如褪色照片時,就是他‘貓眼’開始接管視覺的證明,這一點他早已經總結過了,但不經意間卻忘了掩飾,露出了端倪。 他探過身體,將手伸向包廂門邊開了室燈,湊近程悅假裝認真地看了看,坐回自己的鋪上點著頭解釋道:“嗯!不錯!和我猜的差不多,這不馬上就快好了嘛!” 程悅有些無奈地眨著眼睛,她明明地感覺到了年輕大叔又在撒謊,卻拿不出證據、也不忍去拆穿他。 因為大叔沒有任何對不住她的地方,而自己也沒任何理由去怪他刻意隱瞞,她好想知道他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也非常希望有一天他能向自己敞開心扉......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