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做個好爹難上加難(1 / 1)

李暉回屋見隊友真躺在炕上、裝病,笑著把錢遞給她,道:   “不用裝,我還能讓他進屋?李方說等下再送三十個雞蛋,晚上咱吃雞蛋糕?”   “行。”程雪邊說邊起身,把三串錢收好,又道,“西間乾了,你打算啥時候洗?下午、還是晚上?”   “晚上吧。我答應了鐵蛋,下午帶他下河摸魚。”   “誰讓你答應的!”程雪急了。   警惕的看眼外屋,壓低聲音輕斥說:   “這些天我就不讓他去,你竟然敢拖後腿?!”   李暉無奈,小聲為自己辯解:   “我沒法子啊,他求我頭上了,我不好拒絕啊。”   “去你的不好拒絕。”程雪火冒三丈,“深秋水涼,他要傷風了咋辦?你不知道這地方一個小感冒都能讓孩子夭折?你咋當爹的!”   李暉心虛,一把將往炕裡軲轆的四蛋抱在懷裡,討好解釋:   “我知道這麼做欠考慮,可他留給我的疙瘩太大,我想跟孩子們拉進關係,就得盡量滿足他們。你就當幫我一次,我肯定不讓他下水。我下水,我保證。”   “你保證個der!你下水生病了,也得我伺候!你是家裡錢多燒的是不?”程雪氣的不行。   剛才還覺得他很靠譜,但現在她收回這個想法。   自覺理虧的李暉也不敢辯解,隻能縮著脖子,小聲提醒:   “你原主是‘為夫命是從’的性格,我都答應鐵蛋了,你給個麵子。我知這麼說很不負責任,可他不覺得自己是父親,弄得孩子跟他不交心,我既然決定負重前行,那肯定要跟倆孩子緩和關係。你放心,等我做賬,糖糖跟鐵蛋都去幫忙,我天天拘著他們。”   程雪還是很生氣,可他講得又不是沒有道理。   “那你說好了,你下水,他不能下。”   “放心放心,肯定是我。我是大人、是爺們,我抗造。”   “你抗造個der!”   憤恨瞪他一眼,程雪抱起四蛋,頭也不回的走了。   屋門關上,李暉長嘆口氣。   做爹難,做個好爹更難,做個不拖隊友後腿的好爹……難上加難!   ……   午飯後,父子倆牽著虎子出門。   程雪哄睡了李懷跟李恬,和李悅一起在炕上做冬衣。   盡量放空自己,讓身體本能的去做活兒。   孩子們的冬衣可以交給李悅,但李暉跟她自己的,還得她來做。好在做好做孬無所謂,他們彼此間是不會拆穿。   正做著,院外傳來拍門聲,李悅放下東西,穿鞋出去。   推開院門見是李旺川,手裡還拎個籃子。   “大丫你爹呢?你娘好些沒?我能進屋瞅瞅不?族長讓我來的。”   誰讓來也不好使!   李悅緩緩搖頭,關上院門說:   “我爹在書房做賬呢,我娘睡了。狗就在東屋,旺川伯還是別進去了吧。”   李旺川心有餘悸,尤其聽蔣裡正說那狗是獨狗,就更不想進屋。   把手裡的籃子遞給她,說:   “那這樣,等你爹忙完,讓他把籃子給二叔送回去,我就不進去了。”   “行。”   李悅接過籃子,目送李旺川走後,拴上院門回屋。   不多不少,一共三十個,用六個蒸雞蛋糕,很好能蒸一小盆。   程雪心煩的不行,見她回來忙放下頂針,道:   “糖糖,娘做不下去了,你等下把剩的做了,我去看看你爹他們。敗家玩意,大冷天帶鐵蛋下河,這要傷風看我不捏死他!”   李悅聽著熟悉的狠話,完全不在意。類似的情況很多,母親也就過過嘴癮。   “糖糖,等下你熬些薑水,多放些薑,別著急放糖。娘去西屋把灶點了,你注意盯著些。”   “好。”李悅乖順應聲,帶上頂針,繼續做活。   村西北方向有條大河,夏日裡村婦都去那洗衣服。   程雪一路小跑到河邊,河兩側根本不見人影。   她來時走的是必經之路,不可能錯過,去哪兒了?   沿河邊往上慢慢走,終於發現了家裡的小桶。   桶沒倒,桶邊的腳印,通向北麵的樹林。   按網文慣用的套路,父子倆進林子了。   進林子兩種結果,要麼救個人,要麼撿個寶。   她希望是後者,救人就算了,她沒空。。   順著腳印進林子,兩側樹乾被做了記號,想來是李暉所為。   天鷹大隊經常拉練,這種野外求生,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走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就看見虎子愜意趴著,父子兩個正背對著她,不知發現了什麼玩意兒。   最好是人參,不要求千年,百年就行。   “你爺倆發現啥寶貝了?千年人參還是萬年靈芝?”   程雪邊打趣邊走,隻見李暉跟李恒耳語幾句,然後李恒就帶著虎子離開。   都沒來及跟她打招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揮了揮手。   走到跟前,程雪雙肩垮著,哭笑不得。   到底怕什麼來什麼,爺倆真給她發現個人。   麵色慘白,臉上有擦傷,呼吸遲緩。   李暉讓開位置,指著男人腹部說:   “這裡有一處刀傷,傷口很深,很難愈合。後背也有幾處,但不如腹部嚴重。你在給瞅瞅,鐵蛋讓我打發了,如果村裡沒人,咱把他背回去。”   說著,從懷裡掏出好幾塊碎銀,還有三張紙。   一張是路引,另外兩張是四通錢莊的銀票,麵額五百兩。   程雪拿起路引,這人是京城來的,要去平陽縣連家探親。   講道理望河村在平陽縣北麵,他從京城去平陽縣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   “哎,救他會不會有麻煩啊。”程雪擔憂。   李暉攤手,苦笑自嘲:   “不救是咱倆的性格嗎?”   呃……貌似不是!   他倆一個從軍,一個從醫,理智上知道此刻不宜救人,可三觀卻做不到見死不救。   “別怕,我能處理痕跡,絕不會讓他拖累咱家。隻當結個京城善緣,日後萬一能用上呢。”   程雪頷首把脈,李暉起身熟練的處理周圍痕跡。   此人除了皮肉傷,沒有內傷,命不該絕。   李恒一溜小跑到跟前,說:   “娘,這會兒村裡都在做飯,咱們可以背他回去。”   六歲的孩子心思純凈,看誰都是好人,不會撒手不管。   就算保護孩子的這份純凈,此人也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