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是嚼梨子那脆聲影響了我的聽覺,以至於聽不到寧嘉遠那有些丟人的哭聲。 卻不想,他卻早已停下來,站在樹後探著脖子在盯著我。 我一回頭,嚇一跳,差點被梨子噎住,我用力的拍了幾下自己的胸口,這才順了口氣。 “你乾嘛?” 意料之外,他右跨兩步,露出整個身子。昨天看起來還乾乾凈凈的白體恤現在已經成了灰體恤,腳上踩著的那雙白色球鞋更是在經過湖邊的泥巴,夜裡摸黑行走之後變得泥濘不堪。 “你還是不是人?”他幽幽的開口“我都哭成那樣了,你還坐著吃梨?”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犯抽了,竟然答道“這,這附近隻看到了梨。” 說完後,我便想給自己一個巴掌。我猜測寧嘉遠心中該和我有同樣的想法。 他倒是沒掉頭就走了,而是到了我身邊與我並肩而坐。 我歪著頭看他,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恰巧,他也在打量我,兩人目光相遇,有點尷尬,我就轉移自己的眼光,盯著他手中吃了一半的梨子。 “我靠,不是吧?你還要?”他說著,有些不可置信的舉起右手那半個梨到我麵前,臉上有著遮不住的嫌棄。 “不是,不是!”我臉上一紅,慌忙解釋,“我還有!”還舉起我手中還沒吃完的梨子晃了晃。 “葉弗是吧?” “是。”我點點頭。 想來很奇怪,我以前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大多數都是主導者,但是現在看來,我明顯很被動,但是對著一個剛哭完鼻子的男青年怎麼主導? “我剛才說的你沒明白了麼?” 完了,我剛才陷入自己的思想,他說的啥我一句沒聽見。 “……我……” “我去!你果然沒聽!” 我擺擺手,“不是的,早晨起得太早,有點暈乎,要不你再說一遍吧。” 看得出,他很生氣,但還是努力保持一副鎮定的樣子。 “我知道,你是二叔派來的人,不管他給了你多少錢,我都可以出三倍,隻要你把我帶回去!我真的有很緊急的事!非常!非常迫切的事情,你懂嗎?真的很著急!”他說著,為了表示出多麼緊急,還雙手握拳用力敲打著。 “懂。”我點點頭。“什麼事這麼緊急?” 他見我問,擺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你不知道?” 我心裡在跑火車了,我當然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應該要知道什麼。 我隻得搖搖頭,表示不。 他的表情又悲傷起來,頓了一會,他說道“你知道二叔為什麼要把我送來這鬼地方嗎?” 送?鬼地方? 我腦子有一瞬間的迷糊,因為去哪個意識世界都是組織決定的,家屬是無權乾涉的,更何況家屬根本不知道治療的步驟與過程,所以他現在的話很可疑,他到底在說什麼? 聽到話裡有話,我立刻轉被動為主動,扔到手中的半個梨,右手握住他的左手,用自己以為善解人意的口吻道“不知道,你願意說說嗎?” 可能是我的語氣太過於真誠,他竟沒有甩開我的手,而是回憶般的講了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