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一耄耋老臣聲淚俱下,雙膝竟脆生生的跪在大殿上,這力度,旁人瞧著都疼。 那老臣卻無感覺,依然控訴太子行徑; “太子此番作為讓人心寒吶!!” “是啊!陛下!!” 周遭大臣也附和著,太子部下的大臣此刻臉上猶如蒙上一層寒霜,證據確鑿,對太子不利,眼下也想不到其他法子,偏生太子今日還不在,禍不單行! “魏老先起來吧······” 皇帝迅速掃視完桌上的奏折,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掃視下麵一圈,其餘六個皇子都來了,唯獨缺了太子。 若說剛才隻是臉色難看,現在的臉像是抹了鍋底灰,黑到了極點。 “混賬!!!” 皇帝將桌上翻閱的奏折掃落,眾人連忙拱手低頭。 “太子呢!還不傳!?” “是··是··陛下息怒。” 旁邊立著的總領太監連連揚起拂塵,腳步生煙的往太子府跑去。 接下來的事情不必多說,朝中的很多老臣忍耐太子已經多時,此番彈劾更是舌燦生花,說的慷慨激昂、有理有據———— 太子一黨有時候聽不下去,便上前與之理論,可少數人哪能敵得過多數人,太子一黨被逼的節節敗退,無話可辯。 一向莊嚴整肅的朝堂,如今倒像是鬧市一般,嘈雜爭論聲不絕於耳,裴泊禹作為一名武將,並沒有參與太多,多數時候立在衛召身側,替他擋一擋不時來爭辯的老臣。 張雲卿也並沒有與那些大臣爭論,多數隻是聽著; 皇帝扶額閉目,不知在想什麼。 “衛將軍,此事你怎麼看?” 沒有讓臣子們住嘴,皇帝直接問了衛召,這下朝堂內倒是齊刷刷的安靜下來了。 衛召低頭看不到臉上的神色,隻是中氣十足回答:“陛下,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當初我們與陛下征戰天下,為的並不就是保住一方百姓安隅嗎?” “知止而後定,而靜而安······朕明白卿的意思·····” “陛下英明!!” 群臣浩浩蕩蕩行下一禮; 這局應當是定勝負了............ 閃著算計的目光無聲息的看向大殿外,冬日難得出了一次太陽,天終於是亮了啊····· 殿內的爭論依舊不止,疫病之事皇帝已知曉,對於如何解決眾大臣又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從朝堂出來時已接近正午,衛召瞇起眼睛看了看好不容易出來的太陽,神情似是愜意。 “師父,有一事徒兒不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衛召看見臺階上下來的二皇子,“泊禹,我們當初在戰場上廝殺為的是什麼?不就是保住百姓一方安隅嗎,有些事情,我們不能再躲避了,我能為我朝效力的時間不多了。” “是····徒兒明白了····” “衛將軍,今日多虧衛將軍仗義發言。” 李行簡頗為尊敬的朝衛召行一禮。 “殿下折煞老臣了,身為臣子,這是老臣該做的。” 李行簡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笑著,“將軍殺伐果斷,明眸善睞,本王很是佩服。” 甩下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李行簡飄然走了,隻留衛召長長的嘆息聲。 街道兩旁的紅燈籠一盞兩盞的亮起來,天色漸晚,衛蘇禾一襲綠色衣衫立在府門口,不時往遠處眺望一眼。 “小姐小姐,是老爺和裴將軍的馬車。” 衛蘇禾趕緊出門迎接,“爹爹!師兄!” 雀躍的、歡快的聲音總算是將衛召心中的陰霾驅散了一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禾兒今日怎的親自等爹爹下朝了?” “爹爹,師兄。” 衛蘇禾親昵的挽住父親的手臂,“我..........我今日在外麵撿到兩個孩子,不過十一二歲,都是......從太子府侍衛的手中僥幸逃脫的。” “嗯?在哪裡?” “我先將他們安置在了下人房裡,爹爹,他們好可憐,女兒替他們看過,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的地方,有一個孩子的手臂還骨折了呢。” 衛召聞言,靜默良久。 “爹爹,您幫幫他們.........” “禾兒,用過飯帶你師兄一同去看看,此事爹爹會管的。” 不過是些平頭百姓,此番舉動也不過是困境之下的無奈之舉,太子竟下如此狠手。 衛召心裡難受的很,晚飯沒用多少便徑直去了書房。 裴泊禹找了那兩個孩子,屏退左右,許久才從房裡出來,衛蘇禾問他說了什麼,也隻是笑著搖頭。 看來是重要的事情,衛蘇禾識趣的不再追問; 將熬好的藥讓人送去給那兩個孩子,隨著裴泊禹回院子。 “師兄,我懷疑這次疫病沒那麼簡單。” “嗯,確實,張大人那裡已經有線索了,此次疫病多半是人為。” 雖說與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可真的證實了,衛蘇禾還是憤怒,“那人有什麼目的?居然殘害了這麼多人!” “還不知道,不過有線索就好辦了,那人不會逍遙太久。”
第六十五章 彈劾(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