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散場(1 / 1)

之前說過在小旅館裡和我一起奮鬥的還有我楠哥,楠哥絕對是高瞻遠矚的戰略家,三七分頭,一米八的個頭,說他瘦渾身是肌肉,符合模特的九頭身,一副眼鏡讓他看上去斯文了許多。不過骨子裡賤賤的壞壞的。   這哥們和我當年一樣跨專業考研,可想而知半道兒就淹死了。我是撞了南墻就回頭,選了一個本專業還沒有高數的專業繼續進攻,他是撞了南墻也不回頭,來年再戰還是跨專業。   小旅館還是他介紹的,去他住的那間拜訪了,怎麼跟各位描述——無立錐之地。數個可樂瓶裡盛滿了黃色液體堆在床下,煙頭布滿角角落落,臭襪子隨處可見。當然各種書籍復習資料也是成堆積放。唯一的亮光通過一個手掌大的窗戶照進來。就因為這個小小的窗戶比我那個四麵都是墻的的每月貴了100元。我的一百五一月,他的二百五一月。這裡容我猥瑣的笑一陣子。   也許我楠哥可以自比王勃命途多舛,時運不濟。有經天緯地之才,卻沒有入他夢寐以求大學的法眼。除了吃飯,他一天都窩在小旅館他那個小窩裡,復習復習……重復重復。要是我恐怕得抑鬱到自殺了,可他硬撐進考場,先不說成績如何,單這份能承受漫長孤獨的心就足以讓方圓百裡的俊俏後生無顏麵對。   記得開考的那天我們兩個在樓下餄烙麵館吃了一碗餄烙麵。就此各奔前程,彼此都沒有留給對方什麼加油你能行之類鼓勵的話。可想而知沒有破釜沉舟視死如歸的決絕,亦沒有了大四時簇擁在自習室相互較勁相互打氣的那種氛圍了。我們又一次鎩羽而歸,我從此選擇了認命放棄,楠哥也告別了小旅館回到家裡傳承了父母給他留下的產業。   楠哥是我送到火車站的,不是依依不舍是TMD東西太多,本來這一年算是大五。按理說家裡早就沒有供給你糧草的義務了。楠哥確實窮到連打車去火車站的錢都沒了。我們兩個肩扛手提的不遠十多裡地送他離開,我和他告別時說:“兄弟,情義無價,不知何年何月各地再見,願我們都有個好前程!”“去尼瑪的,整這些酸不拉幾的乾嘛,路過我地盤時再一醉方休。最後一根煙給你吧,算哥給你留的紀念。”   走在這熟悉城市的街道,四年,哦不,五年的青春散場。地上的每一塊磚石,身邊的樹和路燈,就連空氣中的味道都是那麼熟悉那麼的起膩。可是我不屬於這裡,此刻我才感到我從來就沒有屬於過這裡。從冒著秋天的第一場雨來到這裡到如今一無所獲的離開,我也不過是這城市的一個過客而已。記得那些一入學便把戶口遷過來的學生,畢業時又得遷出,想必他們更能真切的體會到這種淒涼滋味吧。   從此以後要和這裡的一切說聲拜拜,食堂,籃球場,圖書館,自習室,寢室,我的大學。盡管你不是富麗堂皇華貴無比的殿堂級學府,但它同樣承載了我的青春我的匆匆歲月。我想我能帶走的隻有她——青青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