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古越一直在等著邢濤的消息,見他失魂落魄地從醫院裡出來,他也就猜到了幾分,肯定結果不好唄。   了解了情況以後,邢濤隻想去喝酒,人到沒有辦法的時候,隻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東西,而酒喝多了也就醉了,醉了以後便也忘卻許多煩惱。古越想起來,從前他小的時候,奶奶總是說,人生來是受罪的,可不是來享福的。從前小時候他總是不懂,現在才慢慢理解了,果真不錯。   想想人這一生,要說漫長也挺長的,要說短暫那也是彈指一揮間罷了。從小我們被父母養,也被老師教育,我們一點點長大成人,長大了以後我們做什麼呢?我們可能會有自己喜歡的事,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可是感情這玩意兒,並不是你喜歡,你便能做好,若是說事,有些事你再喜歡,可是你沒有天賦,就是那種,你眼看著比你來的還晚的人已經一個接一個魚貫而入你想要去往的地方,可是任憑你在外麵絞盡了腦汁,還是無法踏進那裡半步,於是你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做不了這件事呢?為什麼你都那麼努力了,你還是進不去這道門呢?可是沒有答案,隻有空氣中飄蕩著的沉默無言再回答你,可是你依然聽不清它在回答些什麼?   若是人呢?若是人的話,那就更加不牢靠了,因為愛情它是自然生發的東西,並不是可以憑空捏造的,就好比一個人站在你麵前,你若不喜歡,他在你的對麵站上十年、二十年,你也還是不喜歡的。因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時間並不能改造“不喜歡”而讓它成為“喜歡”,就算是萬能的神明也是做不到的;若你喜歡,還有別人是不是喜歡你的問題,這世間愛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但“兩情相悅”總是難得,反而是“一廂情願”要更多些。愛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和簡單就能參透的,也許是不能醒悟的。可是執迷不悟的人終究是會讓自己特別痛苦的,也可能不是隻有他自己,還有旁人,也許是那個被他喜歡的人。   這也是古越為什麼總不願意談戀愛的原因,因為談戀愛、和人相愛,就總是會憑空生出許多麻煩來,讓人心煩意亂。可是看著朋友的感情出現困頓和煩惱,他總覺得也許他真能幫一把呢?   也許是迷之自信吧。   古越不想看邢濤自怨自艾,於是對他道:“不如這樣,你明天跟著我去值班吧,明天正好輪到我值班。”   邢濤醉眼迷離地盯著古越看了半天,他的嘴唇一張一合,聽在邢濤耳朵裡好像很迷茫。   “你不能老是這樣,如果你總是買醉,不如我給你找點事做。”古越看不下去邢濤老是這麼糟蹋自己,但是事情上偏偏又不往前進一步,這樣下去可怎麼好?古越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辦法,但他覺得有自己看著他的話,怎麼也能讓他不要再沉溺於酒精了吧,酒精不是好東西,它的確是能在短時間內麻痹人的神經,讓你覺得好像上了天堂,可是酒醉過後,除了會傷害你的身體,然後就是更加覺得事情殘酷了,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古越不願意看到邢濤如此。   於是第二天,古越就拉著邢濤去和自己一起值班了。但讓兩個人都沒想到的是,也許老天爺還是覺得,邢濤並不是不可救藥,在他和葛園園的感情當中,所以也才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又或者不隻是給他,是老天爺不願意兩個真心相愛的人相互錯過吧。   葛園園沒想到自己會在交通大隊的辦公室裡碰見邢濤,邢濤當然也沒想到他陪古越來值班的,卻剛好碰見了自己魂牽夢縈又日思夜想的人。   “古越,你來一下,這個需要你處理一下。”古越接到指令,他條件反射地就接下任務,然後往外麵走去,去到事發地點。   說是在前麵的十字路口交口的位置出了一起汽車剮蹭的事故,聽報警人描述,情形應該不嚴重,但是他們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古越不敢掉以輕心,每一個案子都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也都有可能無限發酵,有時候事情就是那樣子,但是人的做法卻可以讓事情的發展千差萬別,古越從上班的第一天似乎就深諳此理,所以他才總是對工作上的事情十分謹慎小心地應對,不敢馬虎。   因為怕邢濤一個人待著憋悶,他索性就叫了邢濤一起,然後也不管他樂不樂意,就把他一起抓了出來。   但是到了現場,邢濤整個人好像石化了一樣。古越不解,就用胳膊肘頂了頂他,問他:“你怎麼了?”   邢濤半天不說話,隻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當事人之一看。   古越的目光也落在那個女孩子身上,她穿著很普通,沒什麼特別,但是他卻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了?   可是聰明如古越,他的腦子裡瞬間如電光火石般,這人該不會是葛園園吧?這個念頭出現的第一個瞬間,古越差點兒就給否決了,這世界上哪兒就有這麼巧的事情了?這難道不是開玩笑?可是他卻忘了一點,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嗬,如果上帝不這樣寫劇本的話,很多故事情節怎樣才能得以發展呢?如果故事情節都不發展了,也沒人推動了的話,那豈不世界要停擺了?   所以在第二個瞬間,古越的眼神再次到邢濤的臉上去確定,他也就相信了自己的猜想,可能還真就是葛園園。除了這個可能性,好像沒有什麼能夠再解釋邢濤此刻臉上的表情了。   如果說邢濤是個挺理智平和的人的話,那麼葛園園恐怕就是他的例外了,特別是熟悉邢濤的人,大概更有這樣的體會了。   邢濤自顧自下了車,直奔著葛園園的方向想過去,卻被古越攔下了,古越沖他搖搖頭:“你不懂這些怎麼處理,我先處理,待會兒我把人帶回辦公室,你再和她聊。”   也許是經過了這些時日的見不到麵,邢濤再次見到葛園園,覺得失去了理智和分寸的同時,好像更加看見了希望,也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下來。畢竟葛園園應該不會喜歡他現在這副樣子吧。葛園園曾經說過,最喜歡看他穿著警服,意氣風發的樣子,可是如今,也是這身警服牽絆了他們的感情,似乎生活會磨平愛情最初的激情和荷爾蒙,隻剩下如流水般的靜默,但是在這靜默之中,已經不再有洶湧的愛意。或許曾經有過嗎?或許是的。可是時間實在是太可怕的東西了,它會讓許多許多的心動也好,情愛也好,都慢慢沉沒了,沉沒到海平麵以下,不再看得見了……   畢竟是在古越的地盤上,邢濤總不能什麼也不管不顧,古越好像會讀心術一般,他直接一針見血紮到邢濤的命門:“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直接這麼出去,怕是會嚇到她的。不如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以我的經驗來看,我們在現場也得先處理一會兒了,處理完就會回隊裡,她跑不了,你可以放心。況且現在在這大馬路上,你們聊什麼呢?你確定她能有心情和你聊嗎?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嗎?”   雖然寥寥數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直插肺腑,邢濤隻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不光是自己現在厚著臉皮想去求葛園園原諒他,還有現在她明明碰到了棘手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卻想的是過去先抓住她。是否他的想法和做法都太不妥當了呢?他忍不住開始懷疑和質疑起自己來。   這是不應該的,對吧?作為葛園園的丈夫,他好像越發的不盡責任了,特別是他從升了副隊長以後,也許並不隻有旁的人會對葛園園說這樣的話:他的工作辛苦,你得多理解他;或者是,他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他的工作好了以後對你也是很有好處的,對你們的小家也好,你得在家多幫襯他,別讓他分心。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這是不是一種對葛園園的道德綁架呢?別人綁架也就算了,是否他也確實這麼想過呢?他忍不住在心裡質問自己,作為男性,作為丈夫這個角色,他當真都做的挺好了麼?可問題是,葛園園並不是他的附庸啊,她當然有她自己的思想和對事情的判斷以及考量,不要說是他,就算是誰好像也都不應該這樣去“囚禁”一個人的思想和靈魂。他憑什麼呢?他為這個家庭掙錢,葛園園也為這個家庭掙錢,這些都是外部的工作,但是內部呢,在內部,葛園園付出的,他幾乎連個零頭都趕不上呢。不僅是她自己的父母,她要去照顧,就連他的父母,也基本上都是她在照顧,他經常一出差就去好久,在那些日子裡,都是葛園園在替他盡孝心。但是怎麼葛園園不說,輿論站在他這邊,他就真的這麼心安理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