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1)

“仙長,此事絕非我們所為!還望明鑒!明鑒吶!”   “哦?”燭塵收回威壓挑眉,“事已成定論,你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冤枉?當年神念族的滅門慘案與你們可是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你們難不成是想說,是天道威脅你們將神念族滅門的?!”   “仙長,您不能隻聽神念族的一麵之詞啊!司道友別愣著了!你快說句話,跟仙長解釋解釋啊!”   “我?”寒司桐莫名其妙,“當年事情的真相如何,你們最了解不過。緣何要為難我?我隻為自己求個前程,其他事一概不知,我又沒親眼目睹神念族滅門慘案,你們還要扯上我?諸位長老,找人出頭也要找對人啊。”   “你!白眼狼!”長老怒罵。   噫——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燭塵看的樂嗬,現在允許的話她能直接站起來鼓掌。   愉悅,真是太愉悅了!   時燭塵:愉悅犯,不錯,挺好。   寒司桐:瘋癲中帶著正常。   司桐待吾主掌升龍堂一切大小事務,不得有誤!   堂主千裡傳音下發命令,讓他們麵色慘白。這,這,堂主啊,你可真是害苦我們了!   “司桐?嗯,好名字。這位司道友,不對,是司堂主,司堂主想好借口開脫了?”燭塵問道。   “司堂主,你快同仙長解釋啊,我們方才不是已經同意了嗎?你就說吧!”   “同意?”寒司桐不可思議回頭看著他們,“此話當真?”   “當真,自然是當真!”眾長老忙不迭的點頭。   燭塵霸氣的翹起二郎腿,語氣不善:“聽這話是想包庇啊,夠膽量!”   “不,仙長並非是包庇。”寒司桐心不甘情不願的為他們出頭,“我們已找出殘害修仙者的罪人,隻是……”   “隻是什麼?”   “唉,隻是我們若是把這一千人交出去,在氏族裡不好說話,血脈相連之人做出大義滅親之舉實在是於心不忍。”寒司桐跪在最前頭,拚命壓住要翹到天上去的嘴角痛心疾首,字字泣淚,“諸位長老也是看著他們長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少不了被家族眾人謾罵。”   “那就是不交嘍?”   “非也,諸位長老方才同我商議,決心為天下大義狠心弒親,平息眾怒,以求的仙長原諒。福生無量,為表誠意,也祝修真界諸位仙長仙路坦途,明日卯時,無量崖,還請仙長賞臉給我們將功贖罪的機會。”寒司桐叩首,等待燭塵發話。   燭塵拂袖冷哼:“如此便好,到是有心了。到是你們若出爾反爾,我必將帶領眾多修真弟子踏平你這升龍堂!至於六大氏族……嗬!”她起身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縮成鵪鶉的人們,長老們知道這仙長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中,話已放出哪還有反悔的餘地。   待燭塵一行人走後,他們癱坐在地上緩氣。   “司堂主,你看這一千人該如何挑選啊?”   “這位仙長倒是個明事理的,非嗜殺成性之輩。事已至此,就認命吧。”寒司桐勸道,“這修為隻能比築基期高,金丹期最好。也不知哪位長老能惹痛割愛啊……還是一家出上二百人?”   “這……”眾長老麵麵相覷,麵露為難,“還請司堂主讓我們商討一番在做決定吧。”   寒司桐麵色凝重的點頭。   雲萊派   “皇兄,別來無恙。”楚晏秋作揖拱手,禮數周到。   “是你乾的?”他質問道。   “不錯,是我。皇兄,你將我活埋的仇我還記得呢。”楚晏秋聽燭塵的安排,將寒司桐所做的事全都攬到自己身上。等了這麼些年終於能動手了,隻不過……楚晏秋環視四周,雲萊派的人對他劍拔弩張。   人有些多,現在很礙事不過之後就不礙事了。   “晏秋,幾千年過去該放下的就放下吧,你我同出一母,有何必鬧得這麼難看呢?”升龍堂堂主笑得輕鬆,端的一副好兄長的樣子。   楚晏秋隻看著他這終於想起兄弟情義來的好兄長,如果他當初手段再狠一些,把皇兄也除掉,那這個國家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   生在帝王家的孩子要是沒點手段怎麼能生存下去?老頭說的沒錯,他就是太顧及兄弟情義,以至於在最後於心不忍放了看似對他沒有威脅的皇兄一命,這才有了今日。   “晏秋啊,你難道就不想復國嗎?你這一動就亂了我的籌謀。我本可以扶持傀儡皇帝上位,在幕後做真正的皇帝的。幾千年過去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懂事。”   楚晏秋聽他的皇兄一如當年那般柔聲勸教糾正他的錯誤不由得輕嗤,自嘲:他果然不是做皇帝的那塊料。狠的不是時候,老頭說的不錯,對於帝王家來說他確實優柔寡斷。   “皇兄難道不覺得周圍太安靜了嗎?”楚晏秋一說這升龍堂的堂主才後知後覺,“兄長,你身為一條魚還是不要說太多話,萬一缺了水……嗬嗬,我倒是無妨,隻是有損皇兄顏麵啊。皇兄作為一條鯉魚精還是要守好鯉魚本分的。”   “幾千年不見,說話也帶了刺。”堂主環視四周,依舊臨危不亂。楚晏秋看的出來,他的皇兄對於鯉魚耿耿於懷。   楚晏秋用毒藥倒了雲萊派所有人,讓他們神誌不清,醒來後不會記得今天發生的一切,也不會記得他和皇兄來過雲萊派。   這雲萊派的水挺多,以防萬一他也在整個雲萊灑了些無色無味的藥粉,就像現在這樣。楚晏秋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瓶,藥瓶中的毒香無窮無盡。回雲萊的這幾日一直隨身攜帶。隻要聞上一點就能昏昏欲睡,神誌不清。   算好藥效發揮的時間和燭塵那邊串通好就萬事大吉。   這毒可真是個好東西。   如果和人對峙,時辰不夠。這毒藥就能派上用場。就比如現在的楚晏秋不想聽他皇兄的廢話,這毒藥也能堵住他的嘴。畢竟毒發的時候第一個廢的就是嗓子。   渡劫期以下,綽綽有餘。   “晏秋啊——你!!呃!!”堂主想過兵戈相向,痛快打一場把楚晏秋打回陰曹地府,可萬萬沒想到這小子玩兒陰的,給他下毒,他的皮膚開始脫落,骨頭被毒藥腐蝕,身體不可控製的倒在地上蜷成一團。   至於他什麼時候給皇兄下的毒……讓他想想,哦,是他故意在皇兄麵前露出破綻,等皇兄自投羅網和他第一次交涉的時候。   “看來我來的有些晚。”燭塵越過昏迷不醒的雲萊派眾人,敏銳一嗅:“這毒性也不是很強。”   她湊到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痛不欲生的……的……呃……   “兄弟你叫什麼來著?”燭塵不好意思的撓頭,“不好意思啊,沒問過你叫什麼,隻知道你姓楚了。”   “他已經是個啞巴了,別為難啞巴,也別問我。時間這麼久我也記不太清了。”楚晏秋輕描淡寫的插話,這半死不活的語氣絕對是解除心魔了,要不然就是正在氣頭上。燭塵對前者給予肯定。   “唉,好吧。”燭塵走到楚晏秋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楚晏秋手中的瓷瓶一聞,感覺也還好,比上次她因為嘴饞誤吃一個上了毒藥且色澤誘人的果子的毒性要小的多,也習慣了。   中的毒多了,她的身體就不會把毒放在眼裡。經常研製毒藥的楚晏秋亦是如此。   “多謝楚道友不殺之恩。”   “哪裡哪裡,在下還要多謝燭塵道友饒在下一命呢。”   “話說這爛的不成樣子的鯉魚……”燭塵見到了時候,和楚晏秋彎下腰打量這條還喘氣的的鯉魚。   “怎麼了?”楚晏秋偏頭問她。   “都成這樣了也不知口感如何。”燭塵惋惜道,“把它當成見麵禮送出去著實不雅,要不就把它晾在烈日底下,額外補上一條魚做魚湯。”   楚晏秋聽罷認真思索:“嗯,倒也行。至於清蒸還是紅燒……”   “我都可以,但必須要甜口。到時候幫慕遙白打下手的時候說一聲,鹽無所謂,糖放的一定要多。唔,等等,這條魚是不是在吐血?”   “差些忘了。”楚晏秋左看右看,最後接過燭塵遞過來的樹枝,拿樹枝戳開魚肚將護魂珠取出來,滾到燭塵腳邊。   “這就是護魂珠啊。”燭塵用手帕擦乾凈水藍珠子上的血汙放在手心觀賞,一顆被楚晏秋渡天劫的時候擋了道雷劫化為齏粉,她手上的是最後一顆。皆是幾千年前的巫族上供的,楚晏秋為保性命把珠子掉包,沒有死而復生,倒是依附在楓樹上活了下來,這才得以恢復人身。   “走吧,去和我釣魚。”燭塵起身,“這釣魚啊講究的就是一個願者上鉤,今日,我們就用這直鉤來釣,看看有幾條魚給我們薄麵。”   “好。”楚晏秋心情大好,把腐爛的鯉魚收進另一個瓶子後被燭塵拉著,去找魚多且肥美的風水寶地,“不過,甜口的魚真的好吃嗎?”他靈魂發問且實在想象不到放入白糖的甜到掉牙的魚湯是個什麼滋味。   ——————   那王爺手中沒有五成兵力當然也沒有三成兵力,寒司桐知道,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也知道。他們是盟友。   這六位家主後麵跟著一千名自告奮勇的修士,他們不會這麼老實的。這一千個修士全是元嬰中後期的大能,手握神念族屍骨煉製的上等法器,想將高壇上那咄咄逼人的大能拉入血海,在神念族的血海中將其吞沒。   大能身上的天材地寶多之又多,要是能一舉成功,那麼他們就有辦法攪亂整個修真界。就像當初的神念那般。   元嬰期修士不足為懼,可有這法器傍身,卻能與化神初期的修士一爭高下。   天道啊,你可知何為復仇?這也是法則的一種。六族滅我一族,我一人滅它六族。   合情合理。   天道不予回應。   哈……   為首的寒司桐帶著他們來到無量崖,不見聲勢浩大的仙人,隻有一男子孤零零的站在崖邊,懷中還抱著活靈活現的玩偶。   曾與他們有過一麵之緣,是那日垂首站在大能身後的青年。   “當心有詐,待我前去試探。”寒司桐伸手攔住,示意這些人不要輕舉妄動。   “司堂主,此事太過蹊蹺,你可要當心。”長老囑咐道。   “自然。”   寒司桐獨自上前,來到恭候多時的慕遙白麵前作揖。   慕遙白沉默不語,隻用如玉般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撥動懸在他們上空的傀儡絲,隻要寒司桐點頭,隻要她點頭……他就會——   “仙長,慎重。這是我的因果,理應由我自己來斬斷。”   二人僵持不下,在無聲的對峙中慕遙白敗下鎮來將傀儡絲不動聲色的收回。   “放寬心,我沒那麼容易死的。”寒司桐輕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現在……”   她轉身一步又一步,每步都帶著沖天的恨意。   寒司桐早就料到慕遙白不會聽她的話,偏執如她,在慕遙白動手之前她搶先一步給四周覆上結界,讓他的傀儡絲無法乾涉。   死門,開!   無量崖為大吉。   八卦挪位,現為大兇。   霎那間,風雲突變,漫天血色。他們看到寒司桐手持一柄拂塵,帶著滿身的血煞因果,踏步歸來。   還未等他們質問,為首的兩位長老就沒了聲息,帶著死前的不可置信見了閻王,悉數判罰。   “司堂主,你這是何意?”他們厲聲質問,“你想臨陣倒戈不成?!”   “倒戈,嗬,說笑了。我隻為復仇何來臨陣倒戈之說。”   這時他們才明白過來,這姓司的才是神念族。   何等心性,親手跟割下至親頭顱,打消他們的顧慮,一步一子孑然一身走到如今,隻為復仇。簡直恐怖如斯!   “畜牲就是畜牲,養不熟的白眼狼。你一人如何敵過我們一千元嬰期修士?不自量力,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寒司桐抱著拂塵雙手攏袖,全然不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等說完後才柔聲開口:“說完了?”   “你——”   “嗯,看來是說完了。你可以上路了。”寒司桐話音未落,隻將拂塵輕輕一揮,頃刻間就沒了呼吸。   “我念你與我們共事多年想留你一條性命,讓你浪子回頭!不成想你卻恩將仇報!死性不改!”說罷,一千餘人劍拔弩張,蜂擁而上。   寒司桐講究一擊致命,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先讓他們修為盡失,然後再用拂塵取其性命。結界中的殘肢亂飛,慘叫聲混雜在一處。她的身上也不可避免的受了傷,拂塵上也染了血,滴滴答答的落在血窪。   她費力拔出身上的長劍,透過迷蒙血霧細數著已經看不真切的人影。   還剩一百個元嬰,兩個長老……   不成問題……   她撐著身子勉強站穩,直接沖上去與他們正麵對上。   還剩多少人,還剩多少人?寒司桐保持著一絲清明與他們鏖戰。她記得每一個人的臉,她知道如何永絕後患,讓循環往復的復仇休止。   她也這麼做了。   “你怎麼還哭了呢?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別擔心,別害怕。很快就會過去,很快……”她用帶血的手掌覆上慕遙白的手背輕拍幾下,和他對視,“你,要跟著嗎?”   “要。”他回答的毫不猶豫。   “好啊,那你先答應我不要插手,好不好?”寒司桐想伸手摸他的臉,念到手上的血汙還是收手。   真是奇怪。   “……我答應你,絕不插手。”   寒司桐溫柔一笑,眼中含著收斂不下去的殺意。   “騙人。”她說。   六大家族加上一個升龍堂,幾十年過去早就從十二萬三千一百七十七人增加到十三萬兩千七百八十一人。   她記得清清楚楚,他們罵她作惡多端,睚眥必報。那她就是,她不與已死之人,將死之人辯駁。   她何嘗不是瘋子一個呢?從那一天開始,從她狠心割下小妹頭顱開始就瘋了,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