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蔽處,我看向空蕩蕩的公路,不由得感嘆,我們中國人的適應力和學習能力真的很強,血的教訓讓戰士們成長得很快,隻是一次就已足夠。 公路上沒有彈藥遺留,重要物資全部隱藏,就連剛才的那匹瘋馬也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輕重機槍班組已經架設好了,沒有士兵愣神,更沒有士兵胡亂射擊暴露位置,所有人很安靜,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朱旅長問我: “老弟你怎麼到我這了?” 我笑答:“遵孫中山先生之遺願,求中國之自由平等之!” 我注意到他的肩章,問到:“朱旅長怎麼變成營長了?” 他也笑答:“竊孫中山先生之果實,求中國之清一色姓蔣之。” 旁邊有副官對我解釋:“西安事變之後,我們東北軍被縮編、拆分,我們旅的重火力都被調走了,編製也從旅級降到了營級。” 我們幾人相視一笑,蔣總裁的獨裁之心昭然若揭,天下無誰不知道。 朱營長問我:“是張將軍派你來的嗎?可有命令傳達?東北軍的老兄弟都在等他!” 我說:“我是自己來的,我是和於夫人辭行的,張將軍並不知道,更沒有命令傳達。” 朱營長又問:“張將軍被關在什麼地方?你告訴我,我們定然全力營救,即使再行兵諫!”他以拳擊地。 我趕緊製止:“於鳳至夫人已經囑托過我…” 朱營長急切的詢問:“夫人說了什麼!” 我答:“夫人說:國共聯合抗戰的目的已經達成,張將軍別無所求。兵諫也不可再行,中日已然全麵開戰,他堅決反對——任何影響對日作戰的事情發生。她讓我轉告你們——請你們專心作戰。” 我國軍機群發現了來襲的日機,幾架護航戰鬥機脫離編隊,開始向西南方向爬升。 目及至此,我心中大定!靠譜兒了! 空戰中——高度,風向,雲層,光線...都可以成為獲勝的關鍵因素。 日軍機群自東向西迎著落日飛行,我戰鬥機群由北向西南爬升,不僅攔截在日機群前方,還將自身置於太陽光照之下的有利位置。 日機逆光飛行必然視線受損,而我機群背對太陽,乘光而來,不僅視野清晰還便於隱藏,是為大優! 我搞不明白日軍機群是狂妄還是自信,發現我軍戰機之後他們並沒有立即爬升或者改變航線,他們很貪婪,依然要攻擊我們這些步兵。 日軍護航戰鬥機率先攻擊,機槍打出一串點射。 道路旁的樹林中,我靠在一棵大樹後麵,日機的機槍彈穿透樹冠打在樹乾上,我緊貼著樹乾,清晰的聽到一串“邦邦邦“”的悶響,槍彈震得整棵樹微微晃動,旁邊的小樹被打得綻開,木屑四濺,直接折斷了,倒下的樹冠向我倒來,我躲在樹後不敢亂動,7.7毫米點機槍彈和讓樹枝拍一下,哪個輕哪個重,我拎得很明白,隻能生生的受了這一下。 由於部隊隱蔽得很好,天色也暗,日軍轟炸機沒找到明確的投彈目標,所以準頭兒不是很大,大多數航彈落在遠處,隻有少量的航彈落在我們附近,樹木非常密集,樹乾阻擋了大部分的沖擊波和破片,我趴在地上隻覺得樹冠被一陣勁風吹過,並沒有上午那種恐怖的暴風,地麵傳來的震動也不是很大。 天上,我軍戰機已然到達預定位置,六架戰機分成兩組,兩機一組保持高度不變——掠陣。四機一組——以雙長機前二.雙僚機後二的陣型急速俯沖。 日軍戰鬥機明顯更多,十架戰鬥機爬升應戰,我軍戰鬥機麵對優勢敵機毫不畏懼,雙方開始對沖,像極了古戰場對決的騎兵。 我軍戰鬥機占據高度優勢,俯沖而下率先開火,日機仰攻,則開火稍遲。 生死隻是一瞬間之事,我軍首機射出一串火蛇,重力加速度之下,槍彈飛行速度更快!火蛇率先將一架日軍戰鬥機籠罩,把它打得淩空爆炸,我機隨即做出滾桶動作,機身翻轉之下避開日戰鬥機的攻擊,於敵交錯之後,首機並不戀戰,繼續向敵後方的轟炸機編隊俯沖! 轟炸機龐大而笨重,沒有戰鬥機的護航,它們如同肥豬一般。 龐大的機身讓它根本做不出大幅度的機動,我軍戰鬥機高速度的俯沖之下,敵轟炸機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被動挨打。 我戰鬥機噴出火蛇,將它的一個發動機打得起火。它隻能搖搖晃晃的逃遁。 我軍首機如同帶刀的刺客一般,兩次寒芒一閃的拔劍穿透日軍兩個機群,取得一毀一傷之戰果。 但敵機數量更多,我軍第一批次的兩架長機俯沖之後,日機開始分兵,幾架日軍戰鬥機掉頭咬住我軍長機。 我軍處於稍後位置的兩架僚機快速跟進,協助長機脫身。但敵機數量更多,以四敵九之下我軍陷入被動。 此時上空掠陣的我軍兩架戰鬥機已然俯沖而下,加入戰鬥。 我軍兩機全然不顧麵前迎來的敵機,兩機各自沖向兩架正在忙於轉向的敵機,敵機大角度的轉向讓他們的空速降的很低,我軍兩機如蒼鷹撲兔一般,一個照麵就將兩架敵機打得冒煙,我軍戰機取得戰果之後,想要折返追擊,卻被趕來的其他日機糾纏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受傷敵機向遠處逃走。 我軍最後兩架戰鬥機俯沖之後,我軍已然失去高度優勢,敵我雙方戰鬥機糾纏到一起,陷入“狗鬥。” “狗鬥”並不是臟話,“狗鬥”,來自英文“Dogfight”。 此時的戰鬥機攻擊手段很單一,隻有機頭和機翼裝載的機槍、機炮等直射武器,能且隻能向前方攻擊,對於其他的所有方向上的目標,均無能為力。 所以雙方都想將敵人置於自己的前方,同時也都避免自己被敵人繞到身後,以至於大部分的空戰場景都是:俯沖對射之後--雙方戰鬥機互相翻滾.轉圈.互咬對方機尾的場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而這種混亂又繞後的場麵又像極了群狗打架。故而被稱為“狗鬥。” 我軍裝備的霍克三型雙翼戰鬥機,這種戰鬥機便於維護,結構強度更高,不易損壞。 而日軍97式艦載戰鬥機則更為先進,97式戰鬥機采用的是下單翼的設計,它的速度更快,爬升更快!盤旋也很靈活,進入“狗鬥”時,97式戰鬥機有更多的咬尾和擺脫的機會。 不過37年中旬的97式戰鬥機裝備的是“壽3”型發動機,馬力的不足和機體本身設計的缺陷,使得此時的97式戰鬥機在超出迎角後容易出現失速問題。 我軍戰鬥機飛行員明顯是做了功課,他們知道並充分利用這一缺點,他們操縱戰鬥機頻繁做出大角度爬升機動,但大角度爬升會降低空速。 幾次之後我軍的六架霍克三型戰機,在日軍七架97式戰鬥機的優勢攻擊之下,初顯疲態。 我軍戰機開始頻頻中彈,戰鬥從最初的優勢急轉直下,變得岌岌可危。 即使這樣,我軍受損的戰鬥機也沒有退卻,因為退無可退。 我國此時並沒有能力維修戰鬥機這種高精端武器的能力,因此戰機受損降落之後就隻能淪為配件機使用了。下了馬的騎兵不是騎兵,失去了戰鬥機的飛行員也隻能是步兵! 在榮譽高於生命的信念下。我軍戰鬥機飛行員即使賭上自己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霍克三殘破的機身,在夕陽餘暉的映射下,更顯悲壯。 霍克三被擊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