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上掛著幾朵形態各異的白雲,有的像的像正在奔跑的綿羊,有的像匍匐前進的狐貍,其中有一個極為特別,模糊不清的輪廓隻有大體的形態,似頭部的地方透過雲彩漏出兩隻藍色的點,像兩隻眼睛低著頭俯瞰著下方的土地。 其雲端下,一道宏偉的的身影貫穿其中,那五彩斑斕的巨橋仿佛不應該存在這個世間,讓人忍不住想要抓放進嘴巴嘗一嘗滋味。 湖泊裡一道道漣漪浮現,在怪魚這麼近的距離咬向他的那一刻,程淵知道已經沒辦法躲避,如果被咬住最起碼一塊肉就沒了。 在村子裡經常下水摸魚的他知道,抓黃鱔最好是大力鉗住其腮,其一是因為腮部是其呼吸的重要器官,鉗住可以使其體力降低,其二因為其腮有凸起,手容易扣住,而其它部分容易滑脫。 而抓蛇需要抓住其七寸,因為這個地方屬於蛇的弱點。 程淵不知道這個物種屬於蛇還是黃鱔,而在這種時刻他隻能隨意做出一個判斷,其它便聽天由命了。 當程淵兩隻手牽上怪魚腮部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賭對了,怪魚的動作因此一滯,可是他錯估了怪魚的力量,怪魚在他手中快速掙紮,巨大的力量差點讓對方從手裡掙脫出來。 程淵雙手發麻,他沒想到即使重要器官被抓住它居然還能有如此大的力量,仿佛抱著一隻小牛犢子脖子在狂奔。 “啪啪啪……” 怪魚的尾部不停的拍打著水麵,然後身軀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一下子拍到了程淵腿上,巨大的沖擊使其瞬間栽倒到了水裡,腿上的疼痛使手上一鬆怪魚瞬間脫離,水花四濺的瞬間,仿佛無數顆珍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淡淡的光芒。 由於長時間的浸泡,程淵手上起了一層褶皺,一道淡紅色的傷口在手心微微發腫,夾雜著腥味的血水沿著掌紋向外延生。 水麵上映照著天上的一切,仿佛是把天空拉進了水裡,像是告訴世人一句至理名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而隨著“咚咚咚”的響聲,短暫的平靜被程淵打破了,他快速的朝岸邊跑去。 隨著湖麵平靜被打破,水麵上一道利劍似的波紋極速的沖向程淵,快到了不可思議,發出一連串音爆聲。 幾十秒的時間仿佛一個世紀那麼久,人總是在最緊張與害怕的時候才會珍惜時間。 距離岸邊兩步之遙的時候,程淵下意識向後看去,水麵上“嘩啦”一聲,一道銀白色的巨大的身軀破開水麵,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以不可阻擋的方式,將要貫穿他的身軀,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人對於未知的事物會異常恐懼,奇怪的是,當恐懼到一定程度反而變鎮靜了,微風輕飄飄掃過程淵的臉頰,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此起彼伏,它們的寧靜並沒有被這裡打破,對於它們來說,這裡發生的一切仿佛那麼微不足道。 “哢哢哢”類似於噴嚏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聲音有些尖銳,讓原本仿佛靜止的時間開始流逝了起來。 一道羊犢子般巨大的身影快到模糊,一瞬間從岸邊“飛”到程淵眼前,一口咬到了怪魚脖子上,在那鋒利的犬齒年前怪物的皮膚仿佛是紙做的。 “啪”的一聲,水花四濺模糊了程淵的眼,羊犢子般的身影咬住怪魚一起掉落在水中,隨著視野逐漸清晰,那新的龐然大物也逐漸漏出真容。 四肢短小,猴子似的嘴部但身軀粗長。毛皮呈銀白色,下頜麵部呈棕色。唇部,鼻毛周圍及下頰呈銀白色。毛絨相對於稀疏,針毛和絨毛長度有明顯區別,呈現出一種特殊的質感,尾巴長而蓬鬆,讓原本還有懷疑之色的成長瞬間判斷出這乃是一隻極其龐大的黃鼠狼。 怎麼?和那隻怪魚這麼相似,程淵驚疑不定。 隨著兩隻怪物的糾纏,水麵仿佛驚起了驚天巨浪,撞擊水麵的聲音不絕於耳,巨大的聲音讓周圍的鳥兒“嘩”的一聲四散而逃,而程淵也趁此時間快速跑到岸上。 原本拿上鞋子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轉頭看到原本占其上風的黃鼠狼,身軀已經被怪魚的身軀纏繞住。雖然咬住其脖子,但是由於在水下,怪魚的作戰能力更強,加上其龐大的生存能力,居然還能占其上風。 隨著怪魚用力擠壓身軀,程淵仿佛聽到了黃鼠狼骨骼斷裂的聲音,黃鼠狼的爪子也在其身軀上抓出一道又一道傷痕,和原本的舊傷口一摸一樣。 “咕嚕嚕”,怪魚一用力便把黃鼠狼拖入了水下,水麵上發出一連串水泡。 程淵心道不好,再這樣下去黃鼠狼肯定會窒息而亡。 看著田上麵插的鐵鍬,這是來的時候問二大爺要的,用來放田裡的水。來的時候沒有帶,看到二大爺放水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的田也要放的,沒想到來的時候田裡早就挖好了排水渠道,肯定是當天晚上下雨的時候爸媽就來過。 抄起家夥的程淵滿滿的安全感,水麵上的水泡還在持續,兩隻巨大的身影在水麵上翻滾,收拾好恐懼的心理,程淵堅定的下進水中。 又略微占據上風的黃鼠狼把頭部露出水麵,白色的毛發沾滿了血,也不知道是怪魚的,還是因為擠壓溢出的,兩隻鋼珠一樣的眼睛看到了拿著鐵鍬的程淵,漏出了似具有智慧的光芒,隨後叼著怪魚的嘴巴一扯,怪魚的頭部也漏出水麵其眼睛剛好對上了程淵。 這一刻的怪物居然漏出了驚恐的神色,更加扭曲掙紮,原本纏繞黃鼠狼的軀體鬆開了一些,不再想與其糾纏想要逃走,可是這一刻的黃鼠狼似堅若磐石,認它百般纏繞,也屹立不動。 程淵一步一步走到其身邊,拿起鐵鍬看著怪魚,一瞬間血花四濺,湖麵被血水染盡,半截身子都被砍斷的怪魚居然還在有活力,掙紮得更加劇烈了,其眼角居然有水光閃爍。 原本想要再下手的程淵手上一頓,然後便再次無情的砍了上去,而咬著怪魚的黃鼠狼一瞬不瞬的看著拿著鐵鍬,仿佛死神來臨的小男孩,流出仿佛在思考的神色。 七鏟,整整七鏟,那隻怪物才停止掙紮,血液仿佛染盡了湖麵,四周一切都寂靜了下來,樹葉仿佛都停止了飄動,讓程淵感覺空落落的,剛才,他覺得不是殺了一隻動物,荒誕可笑的想法。 “哢哢哢”一連串聲音讓程淵回過神,隻見那隻黃鼠狼叼著怪魚的屍體上岸,轉頭看了一眼程淵,隨後奔向遠方。 上岸的程淵盯著自己手,細瘦的手指,黢黑的手背,手心一道粉紅傷口的有些發麻,沒有痛感已經停止了流血,隨後拿起鐵鍬準備回家。 走在路上的程淵看著田野的路上來回的腳印,這個時候的他心裡雖然有些發酸,但是還不明白,看不見的地方總有人在負重前行。 “嗯?二大爺回家了?” 田裡的水嘩啦啦的流進水渠裡,插著鐵鍬的痕跡還在,路梗上卻空無一人。 兩頭石獅子栩栩如生的聳立在大門前,兩隻眼睛怒目圓睜,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活了過來,莊嚴神聖的樣子讓人不敢有半點圖謀不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其頭部和身上有些殘破,仿佛是被撞擊過的,不但沒影響其威嚴,反而使其更盛了。其門匾上寫著四個大字“斷虹霽雨”。 走在路上的程淵看到門前的石獅子,內心突然湧出強烈的心虛感,仿佛做了壞事被大人抓住了,隻想快點離開這裡。 而大院內,地麵全部是由青磚布成極為古樸,其中一顆巨大的榆樹透出院子散發出勃勃生機,蒼勁有力的枝乾估計八九個成年人張開手臂才能將其環繞,其高度仿佛要捅破天際一般。 樹乾筆直沒有分叉,似被人從小精心修剪過。上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仿佛龍鱗一般縱橫交錯,展現出了一種時間的力量。 枝條雖然枝繁葉茂但是有些枯黃,正隨風搖擺,可卻沒一片葉子掉落,看似弱不經風,實則堅韌不拔。奇怪的是院內寸草不生,仿佛生機都被這顆榆樹吸收了。 四條粗壯的樹根由泥土中漏出半截竟都有半米高兩米長,仿佛似人的血管朝向東南西北。 樹後兩尺高有一個半米長的樹洞,裡麵黑黢黢的仿佛深淵一般,將要吞噬萬物。 “哥,你看這彩虹好美啊。” “對啊,小白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一道彩虹似掛在樹頂,垂落在榆樹兩邊。樹前擺放著一張石桌,四張石椅,兩道清秀可愛的身影坐在其上望著天際。 “湛銘,瀾銘,吃飯了。” 渾身白色素衣的老者嘴含微笑,從古樸的閣樓走出,仿佛不食人間煙火。雖有滿頭白發,卻麵色紅潤眼神明亮,慈眉善目的看向前方的兩個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