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翰從未有過這樣尷尬的場麵,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為什麼傅家嫡脈的人會在這裡,更為重要的是旁邊那位,那是未來刁家的繼承人! 他即將迎娶刁鈺的妹妹,未來難免需要用到刁家的能量,眼下刁家的家主刁德一很明顯是靠不住的,他與自己家中的那位大伯父利益一致,怎會分一杯羹給自己呢?而最好的目標,就是刁德一的大兒子,未來刁家的主事人。 那麼此時就尷尬了,自己這一副風流模樣被瞧了見,先不說刁家會有什麼樣的看法,單是傅家人見了,回去以後他都不好交差。 怎會這麼巧?偏偏在這裡遇上他們?而且為什麼會朝著自己的雅間過來? 傅新翰將目光看向了白若與許慎,此時的許慎依舊醉醺醺的,那刁鈺時不時的眼神瞥向白若,此時的傅新翰方才明白,應該是被白若所吸引。 “好啊你,即將結親的人了,竟然還在這裡花天酒地,說到底還是個讀書人,到底有沒有點廉恥之心?”傅錢此時早已清醒,平日裡趾高氣昂的偏房小庶子此時正被他踩在腳下,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沒想到這傅家的秀才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啊。” “是啊是啊,還真是開了眼了。” 一人一句之下,傅新翰早早就過了酒勁,此時刁鈺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不耐,這除了是傅家的醜事,同樣也會給刁家帶來不少負麵影響。 更別說這人即將做自己的妹夫,要娶自己唯一的妹妹! 但刁鈺的餘光時不時還是瞥向了白若,這讓傅新翰此時很不舒服。 可白若呢?她自始至終都好像沒怎麼注意到身邊環境的變化,誰說了什麼事,又有何人來?她一點也不關心,她慢慢攙扶著許慎,打算帶著他離開這裡。 此時的刁鈺人高馬大,微微一靠,說道:“姑娘,在下刁家刁鈺,這是我印上了我名字的玉,你可以憑借它聯係到我。” 此話的意思很明顯,我是刁家人,而且在刁家說話很有分量,我對你有意思,你拿著玉就能找到我。 白若仔細攙扶著許慎,此時有人遞來莫名其妙的東西,她臉色變得有些不耐,她順手一拿便帶著許慎趕忙離開了現場。 白若自然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可傅新翰卻懂啊,他如今是才放曠傲氣的很,哪怕是現在這個場麵下他也壓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刁鈺你什麼意思,那是我看上的人。” 刁鈺此時還在回味著白若留在空氣中的芬芳,聽聞這話,瞬間來了脾氣,再也沒有壓製自己,“你即將娶我妹妹,還敢和我說這些?” “你是真該死啊。” 最後一句刁鈺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後麵的兄弟也很會意,紛紛向前走去,把傅新翰圍了起來。 此時的傅新翰頓時變得慌張,他可隻是個文弱書生,哪裡打過架?他大喊道:“我是秀才!青陽唯一的秀才!誰敢打我!” 可惜,似乎沒有人是否在乎他是不是秀才,此前意氣風發的傅新翰此時被揍了,還是在刁鈺的指示下! 要知道這場麵上聚集了不少人,你一言我一句可能明天就會傳遍整個青陽。傅新翰終歸還是有一紙婚約在的,刁家在得知這些事情之後又會怎麼做呢? 直到刁鈺的人離開時,傅新翰還始終重復喊著“我是秀才,我是秀才,你們不能打我。” ...... 果不其然,還沒到第二天,事發一個時辰左右,全青陽都傳遍了這件事,傅家小秀才與刁家大郎產生矛盾,最終被刁家大郎製服。更有知情人稱,乃是因為傅新翰有心於別家女子,且該女子是刁家大郎喜歡的人! 真是豪門是非多呀。 此時的許慎心裡樂得乾凈,因為他知道,起碼有好一段日子裡,傅新翰不會再來了,他應該有不少麻煩要處理。 “哥哥沒醉?” “怎麼連你也相信我醉了?” “哥哥做什麼,我都會信的。” 許慎一怔,他呆呆看著白若,他不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了,白若是單純的,不含一點人性的雜質,極其純粹,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遇見她?她還對自己這麼好呢? “若若,我是救過你的命嗎?” “哥哥你真是糊塗了,你就是救過我的命啊。” 許慎豁然一笑,無奈點頭,他說的意思,可和白若所說的意思截然不同,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還沒好好逛過青陽的夜市呢。” “好啊好啊。” “可我們倆是不是都沒帶錢呀?” “沒事兒,我們有!” 最終,感謝榜一大哥刁家大郎刁鈺送出的帶字名玉一枚,除了吃了一頓飽飯,還餘下了不少錢。待多日後刁家在市場上找到這枚玉時,都感到十分奇怪,怎麼這大郎的玉,會流落於市場呢? 這真相嘛,刁鈺自然是不好意思開口了,一邊得封住那日同行之人的嘴,一邊又得維護自己的臉麵,隻能說是不小心丟失咯。 ...... “什麼!?你是說那庶子竟然敢這樣欺辱我刁家?” 刁家主廳大堂之內,刁德一眼神且晦,刁鈺將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說出,不過並沒有說出自己關於白若的想法。關於傅新翰,其實不僅僅是傅家早就不想忍耐他,他們刁家同樣也是如此。 莫說隻是個秀才,那就算是個舉人,他們也無所謂。 隻是說傅家這麼些年與他們家交好,同時這個庶子好欺負且還得來個秀才的功名,說出去也不算難聽,這才有了這麼個事兒。 怎麼現在好像整的那秀才高不可攀一樣? 他刁家哪裡會在乎這些? “父親,你可要為繡兒做主啊。”刁繡兒麵露難色,哭啼啼之下讓在場不少人都有些語塞,這位平時他們家慣出來的大小姐,在此時也仿佛受了奇恥大辱。 結親之前,自己的未婚夫婿跑去風月場所玩耍就算了,還和自己未來的大舅哥打了一架?這事兒鬧的,他們刁家就沒有出過這樣的笑話。 刁鈺眼神深沉的厲害,他突然很懊悔自己為什麼不多踢幾腳,好解心中的氣悶。 此時刁家的其他族人也討論了起來,多是說這傅新翰實在不可靠,可又有人說在青陽城中他也確實是唯有秀才功名的人。 刁德一終是心疼自己這個養了多年的閨女,他說到底是個粗人,這麼多年以來也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勢必要去找傅家要個說法。 正當他想動身時,外麵卻傳來通報,竟是傅家老二傅錢,他代父傳話,稱傅新翰無才無德,隨刁家處置,傅家自不多問。 刁德一心裡暗道這傅步齊不愧是和他多年交往的老友,自己這麼多年也沒算白與他交好。 一個偏房庶子,就算得了秀才又如何? 我說過了,就算你是個舉人,哪怕是個狀元,敢踩在我刁家的頭上,我一樣會教訓你。 傅新翰再醒來時,他身上疼的厲害,他覺得自己有些狼狽想要回家收拾一番好好休息一下,不料在酒樓之中人人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怪異,哪怕是平時對自己極其熱情的柔兒姑娘此時也稱病閉門不見。 他在街上行走時,時不時傳來街坊鄰居的流言蜚語,這讓他一瞬間有些接受不了,可他現在的樣子實在落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落湯雞。 他心裡重復默念著“我是秀才”,一邊快步往回走,可他甚至還沒走到傅家大門前,便又有人將他攔了下來,稱是要教訓他。 那是刁家人,果真是肆意妄為,他們竟然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秀才身份!他們真的不在乎!他們會打死自己的! 傅新翰東躲西藏了一整天,甚至其中還和自己最看不上的乞丐一同蹲過墻角,他無法忍受,因為他似乎從那盲人的眼中看出了不屑。 他怎麼敢? 此時的傅新翰再也沒有了原本的那種傲氣與桀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深刻的明白了在這個青陽城中他的能量微乎其微。 那此時的他能去哪兒?他該往哪裡去躲躲呢? 白若!許慎! 對,他們住的地方也是自己安置的,且自己害怕被發現,那裡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可以去那兒!傅新翰此時是徹底放下了姿態,也不怕白若見到他的醜相,決心去那裡避難。 此時趁著天黑無人注意自己,傅新翰狼狽逃竄,好在這一塊他十分熟悉,很快便到了許慎所居之處。 他本想敲門進入,可一想此時如此窘迫,他什麼也不管了直接推門而入。屋內沒有燭光,黑色是此時屋中的主色調,借著那皎皎月光,傅新翰吃力在屋中摸索。 可遲遲沒見到白若與許慎兩人,他們去哪兒了? 而就是在此時,傅新翰見到了他人生當中極其玄幻的一副畫麵,他行至屋中央,這裡被月光映入,月輝之下像是一個大燈照耀,順著月光望去,一男一女此時正盤坐著像是在修行。 女子皮膚白皙到可怕,像冰天雪女,她的耳朵又長又尖,最古怪的是在她的身後,竟然有九條尾巴! 二人正是許慎和白若,此時傅新翰眼睛瞪得極大,他強忍著自己沒有發出聲音,雙齒卻止不住顫抖,一時間他的雙腿仿佛被泥濘捆綁,但強大的恐懼感讓他此時顧不得別的。 他趕緊向外跑,他必須趕緊離開這裡,他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可以讓他重新崛起的秘密!他要去刁家,他要去告訴所有人! 這裡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