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裡曲曲折折,一條通道又連著無數岔道,不知內情的人進入山洞,如同置身迷宮一般。 顏溪月凝神四望,被一麵平整的石壁所吸引,上麵刻著一些怪異的圖案,有奔跑的山羊、無數蠕動的長蟲,以及難以辨認的不規則圖案。 更令顏溪月感到驚訝的是,其中還包括他們三人在客棧的暗道裡見到的那幅紅日初升的圖案。 顯然,這裡的山洞與客棧的暗道是相通的。 這個組織又是私建暗道,又是挖山洞,這次甚至還遇見糯寶被擄走,莫非這個組織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偷孩子? 全縣孩子最多的地方當屬育嬰堂,不知這裡的山洞是否也可以通向那裡。 若能找到證據,盡快確認育嬰堂的嫌疑,那麼裡麵的孩子也能早日得救。 顏溪月潛心思索,一時忽略了身旁的糯寶。 原本糯寶也一直安安靜靜的跟隨顏溪月走動,一聲也不吭。 然山洞裡陰暗潮濕,十分適合喜陰怕光的昆蟲在這樣的環境裡生存。 糯寶貼著石壁,聽見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許多隻爪子在墻上不緊不慢地蠕動. 裡麵雖然有些亮光,但照不進每一個角落。 糯寶好奇地四下尋找,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一個移動的活物貼著石壁在緩緩移動. 隨著活物的移動,那陣奇怪的窸窣聲也由遠及近。 糯寶睜大了眼睛,湊眼過去瞧那個爬動的活物,直到活物爬到眼前幾寸處才看清楚,那是一條兩寸長、紅黑相間的大蜈蚣! 他聽到的窸窣聲就是蜈蚣在石壁上爬動時發出的聲音,糯寶猛然見了這一駭人的大蜈蚣,嚇得忍不住驚叫一聲。 饒是顏溪月迅速捂上了他的嘴,也已經遲了一步。 洞內各處岔路相連,又是封閉空間,發出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響都會在洞內形成回音。 顏溪月不曾看見有人來,隻聽另一側的山洞有人大喝一聲,“有人進來了!快去看看!” 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洞內回響,井然有序,似乎來人不少。 縱是顏溪月想留下一探究竟,一來對這裡地形陌生,二來有糯寶在旁,不便跟人動手,隻好牽上糯寶順著進來的路往外逃。 然而,洞內的岔路實在過多,已經有條岔路的人沖了過來,這些人皆是身穿紅色長袍,又蒙著麵。 顏溪月本想使出飛鏢結果了他們,但她不想讓糯寶看到血腥的情境,閃身迎入沖來的人群,迅速點住了那幾人的穴道。 另一側山洞岔路又沖出一隊紅衣人,一群人直追到洞外,也沒見到闖入洞中的外人,卻看見躺在洞口的黑山和白虎。 看著散落在地上的繩子空無一物的麻袋,眾人頓時明白了一切,為首一人喝令搜人。 一群黑衣部下立即散開來,在山中搜尋可疑之人。 這些人在山洞周圍找尋了半日,也不見可疑的人。 為首的見這麼多人白日出現在山間,恐被人發現,便令所有人回洞。 “軋軋”幾響過後,洞門關閉。 山洞頂部約尺厚的落葉堆中霎時鉆出兩個人來,正是躲藏此處的顏溪月和糯寶。 剛才大量黑衣人向洞口附近移動時,顏溪月便抱上糯寶,放步急奔出洞外後,又施展輕功,躍上了山洞的上方。 這裡是處半倒塌的山脊,一側連著綿延的山峰,若要從此處攀到洞頂,隻能繞路從另一側山峰上去; 另一側是山坡背陰之地,潮濕陰暗,地上都生滿了滑溜的苔蘚,根本無可踏足。 唯有山洞頂部枝蔓纏繞,藤蘿掩映,是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山洞裡的人也想不到在極短的時間內,竟會有人施展絕佳輕功攀到山洞頂上去。 顏溪月暗暗記下了這顆白樺樹就是山洞的入口,帶著糯寶下得山來,徑回迎來客棧。 剛一踏入客棧,櫃臺前的王掌櫃見她牽著糯寶,不由得大驚失色,忙拿出熱情的腔調來獻殷勤。 “姑娘這一大早哪去了?怎麼是從外麵回來?早上可沒看見您出去啊?要不要給您沏壺好茶……” 因為暗道和糯寶的事,顏溪月早已對他心生不悅,如今又見他來說了這麼多廢話,秀眉緊蹙,全然不作理會,拉上糯寶就要上樓。 王掌櫃又腆著臉攔住她,不懷好意的笑著:“姑娘,可是要上去找你那兩位朋友?” 顏溪月冷冷道:“怎麼?我找誰需要向你交代?” 王掌櫃佯裝一臉驚訝:“哎呀,姑娘誤會了,我也是出於關心,若姑娘是要找你的朋友,那我不得不告訴您,他們已經不在這了。” 清早,顏溪月出門前,夏書恩和薛天辰還未被店小二找茬,因此不知他二人後來的經歷,此時一聽王掌櫃告知,心想他們沒有理由不告而別。 “什麼意思?他們去哪了?” “這個……我隻知道他們去了縣衙,有位客官說丟了孩子——” 王掌櫃低頭看到糯寶,俯身一笑:“咦,這個小鬼頭是打哪來的?” 顏溪月看王掌櫃顧左右而言他,嘴裡沒一句靠譜的話,乾脆帶上糯寶轉身出門,氣得王掌櫃在那罵罵咧咧。 到了縣衙門口,顏溪月見到了門口陳捕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與他上前搭話。 “聽聞迎來客棧的王掌櫃說,我的兩個朋友夏書恩和薛天辰在縣衙,不知可有此事?” 陳捕頭一聽這兩人的名字,知她也來路非凡,便將王掌櫃狀告夏書恩、薛天辰和崔照一事據實相告,並且三人現下就關在大牢。 他所說崔照丟失孩子之事,顏溪月不疑有他,至於夏書恩和薛天辰的事一聽就是無中生有。 她深知‘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的規矩,拿出了十兩銀子遞與陳捕頭,請他代為轉告徐知縣,自己有事求見。 徐知縣和包師爺正在縣衙後堂商量,找個什麼借口把夏書恩和薛天辰放了,此時陸捕頭便來上報顏溪月要來見他。 一聽說他們是朋友關係,徐知縣生怕這也是個來頭大的,忙讓請來一見。 還不等顏溪月開口,徐知縣就笑臉相迎,“公務繁忙,故遲相見,還望顏姑娘見諒。就算你不來,本縣也打算放他們回去的。” 顏溪月不知他為何對自己如此客氣,更不知他此話何解。 徐知縣又道:“本縣已查明,這些都是迎來客棧王掌櫃的誣告,既是誣告,本縣又怎能誣賴好人?” 命包師爺去牢裡放人,被顏溪月叫住。 “事情的經過我已聽捕頭大哥講過了,既然無罪,有個叫崔照的,是否可以一起釋放?” 徐知縣頓感愕然,包師爺站出來正色道:“想是姑娘聽岔了,我家大人說的是夏書恩和薛天辰這兩人的案子係王掌櫃誣告,崔照的案子還未審理完畢,自是不能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