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各懷心事(1 / 1)

遊俠外史 驚羽白客 3545 字 8個月前

楊玉芙自然知道顏溪月等人剛才去的是爺孫家,但薑牧塵並未想到這一層,“是,他們爺孫倆都受了傷,我們聞訊過來時,他們還無人照看。”   楊玉芙點點頭,“正好,你隨我一同去看看他們。”轉頭對顏溪月說:“我和你師兄先行一步。”   接著又對眾人歉然道:“我婦道人家不勝酒力,我跟牧塵去看看龍家爺孫倆,失陪之處,望乞贖罪。”   說著,就拉上薑牧塵起身欲離,楊景山叫住了她:“顏夫人,今晚出了事,我這個族長不能置之不理,我同你一起去看看,讓他們年輕人相聚,我這個老頭子也插不上話。”   薑牧塵見楊景山這麼說,麵向楊玉芙的臉上微微欣喜,“沒錯,我也很久沒見師妹了,我會照顧好她的,請師娘放心。”   楊玉芙叫他出去,是刻意為之,言外之意是想讓他避開現下被楚天闊起哄的尷尬局麵,尤其是關於夏書恩的到來。   可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薑牧塵忽然變得倔強起來。   楊景山吩咐管家好生招待客人,自己向眾人請辭,“今晚的宴席著實簡陋,我這個地主之誼算不得周到,等這些棘手的事情解決了,我再請諸位暢飲一番。”   穆金波笑答:“族長客氣了,今晚在你的府上叨擾,該是我們唐突了才是。”   夏書恩、顏溪月的眼神均隨著楊景山和楊玉芙漸漸遠去,他們何嘗不想跟隨楊玉芙一起離開。   夏書恩本想跟眾人打個照麵就走,沒想到一將自己名諱說出,更加走不了了,心中叫苦不迭。   管家端上幾碟小菜,穆金波順嘴問了一句:“寒兄弟的身體如何?”   管家說:“少爺的精神已恢復正常,能認得人了,就是身子特別虛弱,已經睡著了。”   薑牧塵回思片刻,“我記得這是寒兄弟第三次出事了,每出一次這樣的狀況,他的身體就更加虛弱。”又嘆了口氣,“不知這樣的怪事何時才能休止。”   一言甫畢,眾人臉上都如同蒙了一層灰。   管家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為穆金波斟滿了酒,“多虧了穆鏢主剛才的藥,不知那是什麼神藥,竟一下子就讓少爺恢復神智了?”   這時大家想起,穆金波從龍家過來時,也曾給發狂少年喂了一粒藥,隻不過後來突發狀況,沒來得及詢問。   穆金波笑說:“這藥是從裴大夫那裡求來的,我今天去找他,聽說這是他新研製的藥丸,可以暫時壓製住發狂的病癥,但能管多久,他自己也不確定。”   管家眼前一亮,猶如見到了救星,“那、那穆鏢主身上還有多少藥丸?我家少爺說不準什麼時就發狂,每次一鬧起來,闔家上下都雞飛狗跳,萬望鏢主伸手援助。”   穆金波剛要說話,楚天闊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哦?原來穆鏢主早有解藥?怎麼不早一點拿出來?專鬧得大家不得安寧。”   穆金波神色不豫的瞥了他一眼,對管家歉然道:“管家別求我,我也隻在裴大夫那求來了兩粒,還是我軟磨硬泡來的,剛才一粒已經給了龍家那孩子,第二粒就給了寒兄弟。”   聽到此處,夏書恩好奇問向顏溪月:“裴大夫?是你們這裡的名醫?”   顏溪月微微點頭,“確有個叫裴然殊的大夫,我和師兄從小就認識他了,可他醫術平平,並無過人之處。”   穆金波聽了這話,對顏溪月笑了笑,“聽說楊夫人有個女兒出門在外,雖然姑娘是從小在這長大,可你走的這大半年,鬆溪塢發生了不少匪夷所思的怪事。裴大夫以前的醫術如何我不知曉,但穆某來的這五個月裡,他的醫術救了不少陳病苛疾,這藥出自他手,卻是毋庸置疑。”   顏溪月忽然想起他的身份來,他在鬆溪塢才住了幾個月,竟比自己還了解家鄉的情況,“這我倒不知了。穆鏢主在鬆溪塢住了這麼些日子,是有什麼事要辦嗎?”   穆金波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忽現惆悵之色,“姑娘所料不錯,五個月前,我奉命押送一趟鏢前往信川,路過鬆溪塢,便在此地歇腳。誰知這一停下,竟丟失了一部分價值不菲的財物,別的倒也罷了,這其中有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我可擔待不起。   這盜賊來無影去無蹤,我隻好讓手下押鏢繼續趕赴信川,我則留守鬆溪塢,利用一部分珠寶引誘盜賊現身。但數月過去了,除了丟失一些財帛外,對盜賊的線索仍是一無所獲,真不知該如何向雇主交代。”說完最後一句話,他連斟滿的酒也無心飲下。   夏書恩心下暗暗稱奇,眼前的穆金波看上去也不是酒囊飯袋,就憑剛才他身手利落的處理了發狂少年,若有盜賊染指他的東西,穆金波定不會渾然不知。   於是問他:“幾個月過去,穆鏢主就算沒抓住這賊,但於對方是何身份,應該也有所察覺。”   穆金波惆悵鬱悶的臉上忽然變得害怕起來,“這……我倒是有個人懷疑,可是……可是我真不希望是那個人。”   夏書恩自打見他以來,穆金波始終以笑臉對人,此刻變得神色惶悚,心知他說的盜賊來歷極大,手段顯然在他之上,而他也不敢招惹此人。   幾人說話的間隙,楚天闊獨自咕咚咕咚喝了七八碗悶酒,薑牧塵勸他“楚幫主,小心醉了。”   顏溪月與夏書恩相對一視,對這楚天闊的行為也是捉摸不透,他看上去是個性情粗豪的漢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是他要留下眾人喝酒,然而席間,他不僅沒向眾人敬酒,卻獨自喝得神傷起來。   楚天闊神色哀傷的對薑牧塵搖頭,“我沒醉,我大哥的仇還沒報!我怎麼能醉!”仰頭又是一口悶下,似乎喝下去的不是酒。   夏書恩感到好奇,“莫非楚幫主也遇到了什麼難事?”   楚天闊一聲長嘆,“不怕夏兄弟笑話,我楚某人名聲在外,卻連自己的大哥慘死之仇也報不了,實在是愧對幫內的兄弟們吶!”   “你大哥?”夏書恩從未聽聞楚天闊還有什麼胞兄。   楚天闊微微仰起頭,眼中滿是惆悵:“就是我劍南幫的前任幫主陸泰一,也是我的結拜大哥。半年前,他慘死在一名武林高手之下……不,或許是兩名……唉,我竟連兇手究有幾人都不知道!”   薑牧塵雖與楚天闊相識過一段時間,卻是第一次聽說他心中煩悶之事,“楚幫主若有疑惑,不妨說出來,大家也好幫你參詳參詳。”   楚天闊忽然向夏書恩望了一眼,一拍錚亮的光頭,“哎呀,我怎麼沒想到!‘白羽清風’夏書恩就擅長探案稽查,我真是喝糊塗了!”   夏書恩驀地心頭一震,自己好不容易擺脫了朝廷的那些公案,想陪伴顏溪月雲遊山水,眼下竟又要卷入別人的紛爭,忙謙辭說:“不,那些都是湊巧,江湖人士誇大之詞,楚幫主別當真。”   楚天闊當然不信他這番客套話,“夏兄弟別謙虛,你的能力可是經當朝聖上認可過的。當然了,我也不是想把這燙手的山芋丟給你,隻是覺得陸幫主的死有些蹊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