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牧塵對夏書恩冷冷一笑:“說的比唱的好聽,你倒是長個翅膀給我飛出去,你隻要能出去,我就徹底服你。” 夏書恩心知他因為顏溪月的緣故,一直和自己不對付,但也毫不在意他服不服,因為目前想出的辦法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他正欲說話,洞穴裡噠噠腳步聲響,方離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鏢主,歸雲長還守在洞外,似乎是要耗在這了。” 楚天闊對這個結果毫不感到意外,“我說什麼來著,偏有人不信。” 穆金波心下不悅,瞪了一眼方離,“就這麼點路程,你喘成這樣?” 方離滿臉疲累之色,捂著肚子說:“我聞見他們烤肉的香味,所以……” 說著話,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眾人一聽見“烤肉”,猛然想起自清晨起便一直與臥雲穀中的人周旋,到這時一天過去了,幾人都未進食,被方離一提及,均覺腹中饑餓。 一直忙於思索出動的辦法,外麵的天色不知不覺間暗了下來。 素藤樹上的藤蔓,大家自然是不敢碰,方離原路回到進來時的洞口,悄悄拔下石壁和插在地上的許多羽箭,一把抱了進來,堆成一堆,點成篝火。 靠在石壁上的薑牧塵側目斜了一眼夏書恩,“我看還是先找點吃得才是要緊,別等到辦法還沒想到,人先餓死在這。” 楚天闊凝視四周,眉峰深鎖,“這裡除了亂七八糟的葉子,哪有吃得?它們不吃你就不錯了。” “有!”眾人失落間,以恒滿懷希冀的站起,“洞穴裡也有一些小動物,就怕……大家不敢吃。” 楚天闊一聽有了吃的,立刻有了興趣,“什麼動物?你倒說說看,什麼山間野味我都嘗過,隻要能填飽肚子,有什麼不敢吃的。” 以恒見他滿身匪氣,並不疑惑他能說出此話,“這洞穴內有一種動物會長期生活於此,叫白腹巨鼠,這東西對於楚幫主來說沒有什麼,隻是……”他說著說著,就把眼光看向顏溪月。 “隻要是吃的,還管它是什麼呢!”楚天闊一喜站起身來,朝來時的洞穴內低頭探尋,恨不得從石頭縫隙裡立刻抓幾隻出來。 顏溪月聽見是鼠類,心中微微煩惡,其餘人餓了許久,一聽見有“巨鼠”,自然體型不小,興奮之餘,也憂愁鼠類天性警覺,該如何抓它才好。 以恒又從袖中拿出一個香袋,“這是我平常喂鴿子的飼料,興許能引那腹鼠出來。” 薑牧塵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飼料,將裡麵的飼料撒在洞穴各處,與穆金波、楚天闊等人合力,一炷香的功夫就抓來七八隻腹鼠,大的也有兩三斤,要填飽肚子綽綽有餘。 當即剝皮洗凈,穿在羽箭上麵,放在火堆上炙烤,不多時,洞穴內彌漫著陣陣烤肉流香,平初混在楚天闊等人中間,跟著他們大快朵頤。 以恒拿了一串最小的腹鼠肉,眼光時不時的瞥向枯坐沉思的顏溪月,將要起身之際,薑牧塵快他一步,把一串烤的滴油的鼠肉遞到她麵前。 “師妹,就算你從小怕老鼠,可這是死老鼠,你為了肚子,就當她是野山雞、兔子肉好了,好歹吃一口。” 顏溪月聽見他口中不停地說“死老鼠”,又提起自己過往的舊事,心下微微不悅,“誰怕老鼠了?我不吃,你拿走。” “啊?溪月姑娘的功夫這麼好,居然怕老鼠。”以恒像是聽了很有趣的笑話,一直悲傷的臉上立時有了歡笑。 夏書恩也忍不住嘴角蘊笑,“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出去,你要是一直不吃東西,要是找到了出路,你餓的走不動路,難不成要個人背你?” 顏溪月知道他是故意激將自己進食,嘴巴一撇,“誰要你背了?” 薑牧塵見她對夏書恩甩臉色,心頭別提有多暢快,“就是,誰用得著你背?你當我這個師兄不存在?” 夏書恩欣然一笑,“我也沒說要背你,既然不肯吃這麼香的烤肉,那就隻好給你找幾隻蟲子來,能不能吃飽可就不好說了。” 他話音一落,顏溪月忙從他手中搶過鼠肉,坐到一旁去吃。 夏書恩心知她是不願被人看到自己吃鼠肉的情形,因此也沒有跟過去,隻是抿嘴微笑,但這可讓薑牧塵的臉色變得極是難看。 以恒笑過之後,心底一酸,自嘲起來:“人家未必是不想吃,隻是不喜歡遞肉的人,以恒啊以恒,你還是少操這份心。”心中默默想著,也大口吃了起來。 這一夜,幾人就倚靠在洞穴的石壁上將就修整,自然是離素藤遠遠的。以恒遠離眾人,挨著已經過逝的忠伯合眼睡去,仿佛忠伯還未離他而去。 興許是太過於疲乏,大家剛一合上眼,沒睡多久就被一股臭味熏醒,心內煩惡欲嘔,都睜開眼來,才知天已大亮。 楚天闊拿衣袖捂住鼻子,“這味道像是屍體發臭。”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躺在地上忠伯的屍體,以恒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不可能,我爹才過逝一夜,如果是他身上的,我還能挨著他睡覺嗎?” 眾人也知屍體發臭也須得過得幾天後才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下四處尋找屍臭的來源。可是找來找去,都是一無所獲。 穆金波問及眾人,“這洞穴裡會不會早就有屍體了?” 以恒也否認了,“就算有,也早就化成白骨,最近沒聽說有哪位弟子要被處刑,應該不是。那就怪了,我們昨天進來時還沒味道,怎麼才過一夜就有死人味了?” 夏書恩環顧期間,看到顏溪月麵向溪邊站立不動,走過去後還沒開口詢問,便被眼前的情景驚呆。 隻見昨日捕捉了朱夷石的那顆素藤,此刻樹上開了一朵碩大無比的金黃色花朵,花蕊呈白色,愈是向它靠近,那股難聞的屍臭味道便愈是濃烈。 “這花怎麼會有屍臭味?” 眾人一聽顏溪月的聲音,也都走到溪水旁去觀看。那朵金色花朵的範圍足有一張桌子大小,在微微日光下開得正盛。 薑牧塵拿衣袖緊緊捂住口鼻,“幸好隻開了這一朵,再開一朵也難受死了。” 穆金波的低沉聲幽幽傳來,“可不止這一朵。” 幾人向周圍一看,都是大驚失色,原來周圍的素藤樹上在一夜之間都開滿了大大小小的花朵,最大的已經見識過了,最小的也有拳頭大小,也難怪洞穴內會惡臭難聞。 “困在這餓肚子還好說,可這屍臭熏天的,一刻也待不下去……”薑牧塵的抱怨,其餘人也深以為然。 便在此時,平初“啊”的一聲驚呼,他隻顧看周圍那些詭異的花朵,忘記以恒交代的不要千萬觸碰素藤,腳下被長長的藤蔓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