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看著樓道裡的林秋,臉上滿是意外的神色,先前離別的不舍此時悉數化作了感動。 常海裂開嘴開心地笑了笑,欣慰道: “多謝林秋哥哥關心,我們兄弟二人回家用不著什麼錢。 “就算路上有什麼花銷,憑我那叔叔在當地的影響力,想來也不是什麼問題。” “你那愛喝酒寫詩的叔叔這麼厲害?”林秋驚訝道。 一時間對此人不禁有些好奇。 常海摳著腦袋訕訕地笑了笑,“也說不上厲害,隻是會出些餿主意而已!” “對!餿主意!”一旁的常山附和道。 “一個能出餿主意的人還能受到別人的尊重,那就更厲害啦!” 林秋誇贊道。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皆是不屑地撇了撇嘴,不作評價。 林秋見二人似乎對那個口中的叔叔他太待見,識趣的也沒多問。 “既然你們不需要幫忙……”林秋指了指身後的電梯,“那我就走啦?” 兄弟二人點了點頭。 林秋見狀,回頭朝著電梯門口走了過去。 不多時,他就走到了電梯門口。 站在門框右邊的“常山”看著林秋越來越遠的身影,嘀咕著說: “小海,你不是有禮物要送給林秋嗎?你現在再不過去,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 常海看著樓道裡的林秋猶豫不決。 送禮這件事他準備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可到最後關頭,常海卻拿不定主意。 不是禮物的貴重問題,而是他確定不了,林秋是不是那個正確的人 二十年前,兄弟二人坐車路過“江南”市,無意中捕捉到了那人的氣息。 搜尋良久,他們才在“藍天小區”裡發現了剛剛出生的林秋。 可二人觀察了他整整二十年,除了那越來越淡的氣息外,兄弟二人沒有從林秋身上,發現任何和他相似的地方。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常海打量著電梯門口的林秋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轉頭來看著“常山”,很認真地問道:“小山,你說林秋就是我們熟悉的那個人嗎?” “這我哪知道啊~” 常山攤攤手,無辜道:“當年主人和“暗煞”在忘憂海大戰時,都不許外人靠近,我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那人。” 他打量著林秋身長皺巴巴的外套,目光鎖定在他的側臉上。 “外貌倒是有幾絲熟悉的影子,就是這魂魄嘛........沒有半分魂力波動,怎麼看都是個普通人!” “那我還送不送?” “送唄!” “為什麼?他要是個普通人,這紙他拿在手裡也沒用啊!” 常山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解釋道:“如果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那你送他的禮物就是一張廢紙,你送與不送又有什麼區別?” 常山雙手一攤,繼續道:“但如果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那你送他的這個禮物可能會成為他最後的依仗。” 常海驚訝地看著常山,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他一遍。 “小山,你這小腦袋瓜今天怎麼這麼活絡了?具體連我送什麼你都猜到了?” 常山斜著嘴不屑地一笑,得意洋洋地道:“不是我活絡,而是你除了那張紙,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常海小臉一紅:“你不也一樣!” 常山沒接話。 常海見常山不反駁,自覺沒趣兒地摸了摸頭。 常山不說話,常海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該不該把紙送給林秋。 手在頭上摸了半天後,常海心中的猶豫沒八分消解不說,更是生出幾絲焦慮來。 他看著林秋思考了半晌,腦中回想起剛才林秋回頭的關心二人的舉動,心想: “就算這小子不是那人,但心地也不算太壞,把這紙送給他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常海打定主意後,再次看向常山,試探著說:“那我送咯?” 這紙事關重大,常海可不想一個人承擔後果。 常山沒多想,單純的覺得應該給林秋送點禮物,回答得也很乾脆:“送唄!婆婆媽媽的!” “那行!這紙我就送給林秋了,要是以後不對,出了問題,這裡麵也有的你的責任。” 常山張了張嘴…… 常海沒給他反悔的機會,在常山開口前決然地跨過低矮的門檻,心情忐忑地穿過清冷的過道,走到林秋身後停了下來。 常山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腦海當中浮現出500年前的那個人,粉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悲切的懷念。 “可惜了……隻是側臉有些像而已……” 常海凝視林秋背影良久,拉著臉失落地嘆了口氣。 隨後緩慢地解開胸前的紐扣,把手伸進懷裡摸索了一陣,手再抽出來時,掌心當中多了一張泛黃的紙。 紙從表麵上看不出任何出奇之處,但是如果你湊近了去看,就會發現紙張的表麵散發著一層銀白色的光暈。 常海把紙拿在手裡,小心翼翼地打開看了一眼,隨後又把它折了回去。 把紙恢復取回來時的樣子後,常海抬手拍了拍林秋的後背。 林秋一副心思全都在父母身上,注意力早就飛到了醫院裡,自然沒注意到門口的常海走到他身後這事。 沉浸在車禍裡的林秋後背突然被“常海”冷不丁的拍可一下,呆愣身子一抖,霎時像隻受到驚嚇的兔子般,怪叫著向前跳了一下。 “踏馬的誰啊……”林秋咒罵著轉過頭來,怒氣沖沖地看著悻悻地常海。 後者見他嚇得不輕,懼怕地縮了下脖子。 林秋見拍打自己的是常海,心中的火氣頓時熄了幾分。 常海見林秋臉色有所鬆緩,這才悻悻地擠出一個笑容,顫顫巍巍地把紙舉到林秋的眼前,討好地說: “林秋哥哥,這是小海送你的禮物。” 林秋瞟了一眼,沒說話。 常海見林秋不搭話,尷尬地笑了一下,硬著頭皮繼續道: “我兄弟二人就要走了。這些年來承蒙你的照顧,我們兄弟二人才能過得般無憂無慮,我們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思前想後,打算把這張紙送給你當個紀念。” 林秋打量常海舉在手裡的紙。 憑他的見識,也能看出來常海手裡的紙明顯和普通的紙有所不同。 那紙張雖然泛著老舊的黃色,但那若有若無,斷斷續續飄散而出的氣息,林秋不會看錯。 這種氣息,林秋隻在博物館裡的古書上看到過。 “難道小海手裡的是那個書法大家的遺作?” “可看紙張的篇幅,明顯寫不下什麼聖賢大作啊~” 林秋泛起嘀咕。 要是真是什麼“聖賢大家”留下的親筆書信,那可值老鼻子錢了。 可兩兄弟這樣~也不像是會有什麼古董的啊。 就他們這家庭條件…… 林秋胡思亂想的琢磨了會兒,也搞不懂兄弟二人的具體用意。 他隻道是兄弟二人隨便找了張紙,給自己寫了些肉麻的話。 林秋最煩婆婆媽媽啦…… 他有點不想要。 可看著常海期待的小眼神,林秋勉為其難地把紙從常海的手裡接了過來。 他拿著滑膩柔軟的紙,翻轉著打量了兩眼,當著“常海”的麵隨意地把它塞進了兜裡。 常海看林秋輕浮的動作,臉色出奇得難看。 把紙裝進兜裡的林秋看著常海陰沉的臉,一頭霧水的道: “怎麼了小海?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嗎?” 常海搖了搖頭! “沒有什麼不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隻是沒想到你看都不看就把它塞進了兜裡。” 他抬頭認真地看著林秋,“難道你就不好奇裡麵寫了什麼?” “當然好奇啊!” 林秋聳聳肩,“不過我現在有更要緊的事需要處理。” 他瞟了一眼倚靠在門框上的常山,“這紙我以後慢慢看,你們寫的那些肉麻的話,我當眾念出來也不太好吧!” “肉麻的話?” 常海皺眉低喃了一句,隨後一臉釋然地笑了起來。 “我們當然不想,那林秋哥哥就一個人慢慢看吧!” “常海”見林秋完全誤會了自己,也沒有明說這紙有多重要,隻是暗罵了一句: “這是小子是真不識貨啊,感謝信?什麼感謝信能有這張紙重要?” 可不識貨歸不識貨,送紙這事現在不宜聲張。 以現在的林秋能力,要是讓“暗夜族”知道這紙在他身上,恐怕他活不過明天。 他現在塞進兜裡,總比他拿在手裡要強。 “就隨他去吧......” “常海”感慨地嘆息了一聲,低頭看著地麵沉默不語。 林秋看著常海失落的腦袋,心裡直打鼓。 “我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他心想。 清冷的樓道中安靜了會兒,響起了林秋大言不慚地聲音。 “沒事的小海,你們的心思能被哥哥猜到再正常不過了。試問這整個“藍天小區”……不,試問這整個“江南市”有幾個人的心思能逃過哥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