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張億還是覺得不能讓這兩人就這麼上去白白送了,不光是為他們考慮,同時還有這漁村的村民,當然還有自己的安全。 “二位,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那斥候營,而是你們自身及身邊人的安全”,張億話還沒說完,女孩的哥哥就騰地一下站起說道:“你既然怕死,我等不怕,且等我向大將軍稟報,帶軍隊來剿滅他們,我去去就回”,說完他取下旁邊的獵弓,看樣子是真要摸黑出去。 哪知他將將走到門口,張億寬闊的身影擋就擋在他麵前,也沒見張億有何動作,單手一抓這小子的領口,把他整個像雞崽子一樣拎了起來,默默在心中念了一句‘從哪來你回哪去吧你’,咚的一聲響,就將對方扔在他剛坐著的厚厚布墊上。 眼睛瞪老大的張億斜著眼,盯著重新坐起來像鵪鶉一下縮著肩膀的小子,說道:“老子話還沒說完呢,要擱平時,現在就得打你十軍棍”。對於兒子是個什麼貨色,想來李沐軒是知道的,雖然臉色難看了些,但見到有人能夠阻止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還是從心裡感謝對方,但畢竟是兒子被打,總不能當爹的再去賠不是吧,於是也是尷尬地坐在一旁,隻當剛才發生的事情沒有看到。 用力握了握手,感受著節老在空間拎起自己,那種掌握他人生死的力量感,張億心中很是痛快,但正事要緊,收起回味的心思正色向李沐軒說道:“他們剛來不知深淺,自然不可能發現你們就追殺過來,想來也是要在附近觀察兩日以作判斷的”,說完張億還往身後海邊方向盯了一會,唬得兩人也伸著脖子看向門外。看驚悚效果達到後,張億繼續說道:“但是大軍身邊有此威脅,定然是不妥的,待我破曉時所有人都已困頓的時候,先去熟悉了路線,明日做些準備,待晚間我就獨自一起前去,定然能有所斬獲,到時你們拿著我提供的信物和戰利品,在張大帥麵前說話豈不硬氣,也不會折了咱們一心報國、茍利社稷、死而後已的風骨不是”。 這最後一句‘也不會折了咱們一心報國、茍利社稷、死而後已的風骨’,當真是戳中了二人的痛點,頻頻點頭稱善,看向張億的眼神中充滿了都是自己人的認同感,‘小樣,大學三年中單王的稱號豈是浪得虛名的,拿捏你一個0級打野的臭老九不是手拿把攥?’眼見得計。 張億便看看時辰對李沐軒說:“李學士,我見時辰不早了,醜時末一到我們二人就行動起來,到時麻煩您帶路,我要先熟悉路線和查探一番才行”,李沐軒點著頭還不忘起身拿出幾塊曬好的魚輔給張億充饑,看來當真認為張億是自己人了。輪到女孩哥哥時,張億眼睛又是瞪得滾圓,粗聲說道:“去,準備一張漁網,細草繩還有多收集樹葉、細小樹枝還有野草,樹枝粗細不能超過這個”,說著張億就亮出了小指在他麵前晃了晃。 “現在?可外麵黑……” “誰說是現在了,明天天亮馬上開始做”張億梗著脖子又是一聲大喝,隨後一揮手年輕人就屁顛屁顛的縮在角落中假裝睡覺去了。 吃著魚輔,張億小聲向李沐軒表達著歉意,這李沐軒到底年長是見過世麵的:“年輕氣盛,是要好好教訓教訓,知道些天高地厚,今天白天發現那夥人的時候,他就急急的要尋人家晦氣,我是連拉帶喝才將這逆子給拽了回來,如今白都統這麼一番教訓,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兩人說了會話,便各自休息不提。 三點醜時剛過,兩道人影就從屋後的小窗翻出,先是在一處製高點觀察一會,發現四周烏漆墨黑的不可能看到自己後,就手腳並用趁著一點星光,翻高走低地前進著。海邊的樹林與平常人印象中原始森林那種遮天蔽日的感覺不同,常年狂風摧殘和貧瘠的土地,造成植被稀疏,行走時反而不算困難,一個多時辰的趕路,終於在瓶山北麵的山腰處見到李沐軒所說的斥候營。 隻見十幾個用破布樹枝搭成的帳篷,圍著一處較大的火坑零散的分布著,在張億眼中這種運營建築學顯然沒有防禦屬性,看來真就是淩亂搭建的。不過嘛,也可能是敵人為了迷惑己方探路之人專門這樣設計,來了個外緊內鬆,實際上暗哨安排在周圍,等著別人襲擊時把路口一封也說不準。 張億一邊觀察下方,一邊拿塊黑炭在尺許大的粗布上畫著分布圖,將走位明顯更活躍有人進出的帳篷標記出來,又把那明顯是被約定好的露天便溺坑畫出,周圍林密林疏情況也一並記錄下來,就叮囑李沐軒在原地莫動,自己橫向移動了近20米,拿起一塊身旁的碎石運足力氣往最外圍的帳篷處一投,“啪嗒”一聲,帳篷內不見有何動作,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林子周圍倒有兩處樹葉晃動的跡象,‘果然,這周圍樹上有暗哨,’這可就不好辦了,進去前必須得把暗哨摸乾凈才行,可這兩處暗哨相隔足有十幾米,拿掉一個另一個必然察覺的。 又觀察了足有半個時辰,粗布兩麵已經畫滿了相關信息後,在李沐軒的帶領下,一路留下記號後返回。破曉時分,蒙蒙亮的天色掩蓋不住忙碌的身影,古時海邊漁民一般晚上8點多就睡覺,早上4點便已開始為一天的生計忙碌,等兩人回到漁村大家已經開始準備捕魚采摘了。 張億對著李沐軒如此這般一通吩咐後,轉進屋內研究起情報圖來,直到中午時分,李沐軒帶著兒子和女兒進屋說道:“按你吩咐,人我都送到崖山岸防營更南邊去了,隻是說今天可能有軍團檢閱,要戒嚴這周邊五十裡,想來這兩天應該不會有人再往村裡來。”說完指了指女兒說:“不過盈盈頗通些藥理,我讓她準備一些傷藥,同時搭建一處隱蔽居所,我等便留在居所內等你回來”。說著領張億出屋往山南一林密處指著說道:“就是那裡”。 “李學士考慮的甚是周到”張億點點頭贊許說。這時盈盈哥哥李晨抱著一張,插滿樹葉雜草的細密漁網,小步跟出屋外眼神閃躲的對著張億說:“吶,隻找到這麼多,我已經盡力了”。張億心中一喜,趕緊四下張望一番,確定沒人偷窺後便快步回屋把漁網往身上一披,一股老陰逼氣質便自然透露出來,略重的‘吉利服’把他全身上下裹了個嚴嚴實實,心中同時泛起疑問‘節老為什麼不讓我帶槍?或者現代設備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