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把車窗放下,這甲蟲直接飛了出去。 嚴久一張大嘴,一時無法接受一個老克勒拿出這麼一個東西來,他也做了不少模型玩具,但絕沒能力做出如此精細化的產品。 慢慢地,嚴久一的臉越來越嚴肅,一隻手抓方向盤抓得很緊,而靠近老劉的那隻手則從方向盤上移開,以確保能快速做出動作。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給我個解釋。” 老劉不動聲色,一邊在手機上操作著,一邊說:“別擔心,我是好人,等我設定好,會告訴你怎麼回事的,把你車載平板的連接密碼告訴我。” “密碼是不可能的,先做一下解釋,你這是在逼我報警。”嚴久一開始威脅,他真的對老劉產生了懷疑,一正常人能拿出這種東西來? 老劉扔給他一個小本本,嚴久一手忙腳亂地接住,還沒來得及翻看,他的車載音箱上就傳出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是幾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討論或者爭論什麼東西,嚴久一現在來不及分辨他們說什麼,急切地問:“你不是不知道密碼嗎?怎麼連上我的車載平板的?” 老劉抬著小巴點了點扔給嚴久一的小本本說:“能拿這個本的,這是基本操作。” 嚴久一單手把小本子撐開,一眼看到的是鋼印,上麵有“特事科”字樣,最上麵是“工作證”三字,落款是“特殊事件協調科”。 “‘特殊事件協調科’,這不是網文小說裡的至高部門嗎,和‘我,秦始皇,打錢’沒什麼兩樣啊。” “小樣,夠冷靜,但要知道,有時候不可能的才是真相,世界那麼大,你確定你對世界的認知是真的嗎?你怎麼能確定這麼大一個國家,每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會是符合我們日常認知的,符合邏輯的呢?有沒有考慮會發生一些特別的,顛覆我們三觀的事,這些事又會由誰來處理呢?” 瞧瞧,老劉的這話術,給你一個似是而非的可能,又不把話說透,嚴久一就被引得自動腦補了,說得是啊,這個國家有多大麵積,有多少人,每天又發生多少事,總有超常規的事要處理吧,有一個秘密部門處理這些事好像也合理啊。 而且老劉拿出的這些東西側麵證明了這個部門的存在,得,小夥子被引溝裡去了,年輕了啊。 兩人胡亂說了幾句,被車載平板裡的聲音吸引了。 一個聲音說:“這柏清水是真跋扈啊,想把我們陳家人往絕路上趕,我是真想不通他哪來這底氣的,我陳家在兩省是大族,當官的,從商的、做學者的,什麼行業都有,做的出彩的不乏其人,平時是沒聯係,相互之間也不認親戚,但他現在是要砸我們家宗祠,那他就是兩省陳姓的敵人,隻要姓陳的,都會在他背後使絆子,他怎麼就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當然,我知道他通天,可他背後的人難道也看得兩省亂起來?” 另一個聲音接上:“說這些沒用,現在他就準備動了,看來是得到上麵許可的,就為了這幾十億的地皮我是不信的,我更願意相信是有人要對付陳氏宗族。” “對付陳氏宗族有什麼意義呢?一個陳氏光我們安遠堂就幾十萬人,平時就是散沙,有必要嗎?” “有人認為有必要啊,外麵遇上了,不認識的兩個人一對口,大家都姓陳,再一問,都是安遠堂的,做什麼事不得互相提攜一下啊,這就是資源壟斷,再加上特定情況特定事件做引子,比如這次要鏟平祠堂,不讓很多陳姓人,包括別的堂號的都聚集起來了嗎?這就是不穩定因素。” 一堆人在那兒商量了大半天,嚴久一慢慢明白過來,這是陳氏安遠堂遇到麻煩了。 說起這泉南的陳氏,嚴久一還真知道一點。 本地姓陳的人不少,整個南方幾省陳姓比例也是偏高的,泉南的陳氏一支堂號為安遠堂,祠堂就在泉南南郊。 泉南城市這幾年與全國所有城市一樣,都發展得不錯,一直向外擴張,這就覆蓋到了陳氏祠堂,祠堂所在的地塊被規劃作商業開發,這事很正常。 祠堂本身作為古建築,是值得保護的,也可以看作是泉南旅遊的一個風景元素,遊客可以參觀祠堂外圍,特定忌日還可以把活動擴大化,作為民俗活動運營,估計大部分能接受這個地塊的開發都會這麼想的吧,陳氏隻要關注商業地塊轉讓的人幾乎都是這麼猜測的。 但事情轉折就是這麼突兀,有個叫柏清水的人中標接手了地塊開發,他的方案是把祠堂推平,這消息剛泄露出來,在陳姓的朋友圈裡都傳遍了。 幾乎得到消息的所有陳氏家族的人都義憤填膺,但因平時關係鬆散,也形不成合力,一時不知怎麼辦。這不前麵別墅裡的十幾號人就是大家臨時推舉出來的本地陳姓中有點名望的人,由他們合議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至於他們提到的柏清水,這人名字聽著平淡柔和,但據說為人卻霸道。 該人出身家境不好,但從小聰慧,有古代筆記小說中的神童之姿,先是給雜誌社寫文章掙了第一桶金,在改革之初鼓動父母在農村搞養殖改善了家裡的經濟條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少年時獨闖浦城通過買賣股票認購證完成了資本積累,上大學時投身萌芽狀態的電子產業,軟硬件齊搞,保持社會影響力,目前他最大的事業模塊是房地產。 嚴久一在聽陳家人分析柏清水經歷尋找他破綻時,對其人驚為天人,正宗的穿越者模板啊,完全契合他最近在追的網文主角,一時間對柏清水大為好奇。 中午,老劉讓嚴久一掉頭回青廬,一路上他興奮地和老劉說個不停。 “我現在真有點相信你是那個什麼特事科的人了。” 老板斜了他一眼,隨意問:“怎麼說?” “你說陳家祠堂要被推平,還會引發很大的矛盾,這事是不是少見?這不就是特別事務嗎,再看那柏清水,看看人家那經歷,我真覺得他是個穿越者,老劉,你說你那特事科是不是也管穿越啊,怎麼個管法?給我也安排上唄。” 當然,在嚴久一來說這是個調侃,老劉的回答也有意思:“想穿越啊,這都是小事,是歸我們科負責的,想好了我就給你安排。” 老劉這玩笑順得好,“說真的,老劉,給我說說陳家祠堂那事吧,你後麵怎麼不聽下去了?他們還沒商量完呢,你是警察嗎?是來解決這事的吧?” “嘖,有我這麼老的警察嗎?告訴你什麼你就聽什麼,別胡思亂想。 祠堂的事啊,那柏清水和你們泉南市政府合同都簽了,流程都走完了,他真要拆,陳家走正常途徑是很難解決的,但陳家肯定不會就這麼縮了,要不陳家那些官麵商界的人怎麼對陳氏族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