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潘璋不屑與你們為伍!” 白馬縣的東集市門口,潘璋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 前幾日他經好友介紹,找了個管理集市的活,誰知竟然是欺壓攤位主勒索攤位費的! 放在以前,他為了生計說不定也就勉為其難的乾了。 可現在他是孝義陳君的兄弟!怎麼能做這些不仁不義的混賬事? 這豈不是敗壞我陳兄的名聲?我還有何麵目與陳兄相交? “陳兄已經十幾日沒來找我,難道是把我忘了嗎?”潘璋愁眉苦臉,喃喃自語道。 “罷了不想了,去喝酒先!” 遇事不決就喝酒,潘璋邁開大腿,徑直朝著東街口的酒肆走去,盡管他錢袋子裡空空如也,也絲毫不能阻擋他喝酒的熱情。 “夥計!上酒來!” 還沒到酒肆門口,潘璋就大聲吆喝起來,虎步龍行般邁進店內,嚇得其他客人紛紛側身,隨後找了個桌子坐下,拍著桌麵催促。 “來咯潘君!這就來!”夥計殷勤地提了一缸酒過來,臉上熱情洋溢。 潘璋疑惑地皺起眉頭,打量著夥計,直把他盯得身子扭動,像是渾身爬滿蟲子一樣。 “你想害我是嗎?”潘璋目光冷冷地盯著酒缸,接著厲聲質問夥計。 “哎呀!這是怎麼說?”夥計嚇得縮緊身子,雙腳打顫。 “哼!以往你可不是這般殷勤待我,現在我問你兩句你便雙腿打顫!” 潘璋刷的站了起來,“是何居心?!” 夥計鬱悶不已,熱情待客難道還有錯了?再說你動不動就拎我脖子,我能不怕你嗎? 當即解釋道:“潘君誤會,剛剛陳君來這買酒時我說起你,他二話不說就幫你把賬還了,還給你存了一些酒錢,我我......” 潘璋恍然大悟,難怪夥計這般殷勤,急急追問道:“哪個陳君?” “自然是揭榜射虎的陳君......”夥計回話道。 “哼!你......”潘璋臉上既興奮又羞怒,喜的是陳盛來找他,又慷慨解囊,怒的是夥計多嘴,竟然將這種不光彩的事說給陳盛聽。 陳兄該如何看我? 臉上瞬間閃過無數糾結的表情,潘璋問道:“他去往何處?” “應當是在打聽你的住處吧?” 夥計猜測道。 “不喝了!”潘璋匆匆離去,腳步漸漸加快,不一會就跑了起來。 夥計搖了搖頭感慨,暗道這潘璋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大運,竟然能讓陳君引為好友。 一路狂奔回家,潘璋扶著門沿氣喘如牛,抬眼望進門去,隻見陳盛和潘母坐在裡麵。 潘母年紀五十左右,身著簡樸,臉上布滿溝壑般的皺紋,鬢發黑白相間,看上去略顯老態,然而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她拉著陳盛坐在桌旁,聊著家常。 “陳兄是何時到的?” 潘璋連忙進屋,生怕自家阿母把自己的糗事全都給抖摟出來。 他轉頭一看,桌子旁放著一大袋的粟米,幾斤肥肉,還有瓜果蔬菜,桌上擺著幾匹布帛冬衣,顯然是陳盛帶來的。 “慌慌張張!半點穩當勁也沒有!” 潘母白了他一眼,倒了碗水。 潘璋苦著臉喝了口水,又看向陳盛。 “陳兄那酒肆的......” 陳盛咳咳打斷道:“說來看伱和阿母,卻等到今天才來,潘兄不會怪我吧?” 看來陳兄沒把替我還賬的事告訴阿母,不然今日又得被阿母狠狠教訓一番。 潘璋咽了口水,感激地看了眼陳盛,又怯怯地看向潘母。 “阿璋,陳君都與我說了,他剛剛當了鄉裡的亭長,想要招募你當亭卒。” 潘母看向潘璋,責備道:“你也是快二十歲的人呢,怎麼還跟著那些狐朋狗友廝混?像陳君這樣的孝義之人,跟著他當個亭卒是你求不來的福分,我便做主替你答應了!” 陳盛揭榜打虎之事已經人盡皆知,足不出戶的潘母也從鄰居處聽到了,自家兒子能得陳盛看重,潘母自然欣喜。 “就算阿母不答應,我也是要去的!” 潘璋翻身拜道:“陳兄對我敬重有加,又這般照顧,璋無以為報,唯誓死相隨!” “快起快起!”陳盛連忙扶住。 潘母笑嗬嗬地看著,也不去勸慰,她明白自家兒子也是頗有主見的人,能有此番決定,也足以說明陳盛有過人之處。 招募潘璋當亭卒一事進行的很順利,陳盛還打算將潘母接到韋鄉去,潘璋自無不可,反正都是住朋友家,住陳盛鄉裡自己更方便照顧,工作之餘也好盡孝道。 於是次日陳盛便帶著潘璋和潘母回到韋鄉,暫時將潘母安置在南留亭的亭部居住。 ...... 南留亭的亭部班底招募的差不多了,除了原先就在的亭父老錢,其他都是新任的,有求盜王猛,亭卒劉虎和潘璋。 在祝奧的推薦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陳盛又招募了兩名亭卒,衛恂和審固。 衛恂是兗州陳留郡人,審固是司隸河內郡人,二人皆都年紀輕輕,不過十五,都是在本鄉犯了事後逃亡到張家當門客。 據他們自己所說,張家待他們挺好,但不願做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於是找到祝奧代為說情,請陳盛收下他們當亭卒。 祝奧的說詞是,此二人皆都有勇力,且機智過人,必有益於陳盛。 陳盛當然不會拒絕,就算衛恂和審固隻是平平之人,看在祝奧的麵子他都得收下。 隻可惜陳盛沒好意思親口招募祝奧,不然他這個小班底才算完美。 亭卒職位卑微,陳盛怕祝奧看不上,更重要的是祝奧重情重義,張家救過他一命,他必不可能主動離開張家,而且張家也絕對不會放人,陳盛也就免得開口。 班底已成,陳盛接下來要做的有三件事。 其一。 南留亭下轄南留裡和北平裡等六個裡,管理好這六個裡的治安問題是亭部職責所在。 其二。 如今冬天已至,防備盜賊就是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每逢冬天就是盜賊最為猖狂的時候,不說遠在太行山的黑山賊,附近的山寨密林說不定就藏匿著流寇。 最後一件事不是亭部的職責和任務,而是陳盛個人的想法,他號召亭裡節約和存儲糧食,盡量存糧而不存錢,眼下離兗州大亂隻有一年多,戰亂一起糧價必定飛漲。 更不用說歷史書上記載著兩年後的兗州,旱災蝗災不斷,人皆相食。 陳盛不得不未雨綢繆一番。
第二十章 班底初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