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講經歷女人哭述 抓時機局長訛錢(1 / 1)

成俊偉不動聲色地聽著夏世仁的講述,聽到何賽花撒潑處不禁暗自發笑。   夏世仁繼續說——   麻中才一聲嗬斥,讓撒潑的何賽花起來把事情說清楚。   爬起來的何賽花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發鬢,一邊哭泣一邊敘述:出事的頭天晚上,酒量不大的夏世仁雖然不想多喝,卻又不敢拒絕杜守業的勸酒,沒多久便酩酊大醉了。   她因為知道杜守業的勢力,為了讓自己的男人在杜的手下有更好的前程,也就沒守婦道。   當晚,兩個人很盡興,你來我往地折騰了一宿。   醜時將盡時,精疲力竭的杜守業很快就睡著了。正當何賽花倦意來臨,也要進入夢鄉之時,窗戶忽然被人打開,一個蒙麵黑衣人沖了進來。   何賽花嚇得禁不住大叫一聲。蒙麵人用刀逼住,叫她不許出聲,否則就要她的命。何賽花便大氣也不敢喘,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待她睜開眼睛時,看見杜守業的喉嚨上插著匕首,渾身以及床上到處是鮮血。   何賽花慌忙掀起被子尋找自己的衣服,當時看到一張紙飛到了地下,卻不敢看上麵寫的是什麼。   衣服穿上後,何賽花卻因恐懼腿腳不聽使喚,隻好堆縮在墻角理氣緩解。過了一會兒,夏世仁來了,許是丈夫的到來讓她有了點力氣,便讓他去報官,自己也好不容易蹭回到東廂房當中。   因與杜守業雲雨時,何賽花的兜兜和內褲被對方脫在了被窩裡,因此粘上了不少血跡。她害怕自己被當成兇手,就想把這兩件衣物燒掉,可是,越著急手越抖得劃不著火柴。正在這時,麻中才領人來了……   聽完何賽花的陳述,麻中才許久沒有言語,過了一會兒後,他讓兩個手下先把何賽花帶回警察局。警長李淮水等其餘警員,則陪同麻中才繼續呆在夏家,審訊夏世仁。   “夏管家,你說那個蒙麵人是真的嗎?”好像轉悠累了的麻中才坐在了床上。   站在地上的夏世仁說,何賽花不會撒謊,一定是那個蒙麵人乾的。   “哼!你說你老婆不會撒謊,你他媽的不是自己在那吃寬心丸嘛!”麻中才道,“她說是為了你的前程,才不守婦道的。好,就算她說的對——杜會長是你的老板,所以她甘心為你獻身。那麼請問,被你攆跑的王大柱,是怎麼回事兒?”   王大柱原來是夏世仁家的傭人,挑水劈柴做飯等什麼活都能做。   來夏家時二十歲出頭。   小夥子身體硬朗,相貌堂堂,因為經不住何賽花的勾引,獻出了自己的處子之身。後來,事情敗露,夏世仁差人把王大柱毒打一頓後攆走。然而,傭人又不能沒有,夏世仁想找個女傭卻因為老婆的禁令而無法施行,何賽花明確規定,夏家不許用女傭就是老婆子也不行。這個可以遙山放火卻不許丈夫點燈的女人,把夏世仁管得是俯首帖耳的。   為了防止何賽花再去勾搭新的男傭,夏世仁找了個又聾又啞,將近六十歲的張老實替代了王大柱的差事。何賽花雖然心裡頭不願意,卻也沒辦法拒絕。   夏世仁被麻中才問得無言以對。老半天張口結舌地問:“麻局長,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個娘們兒一屁好幾個謊。很顯然,她嘴裡說的蒙麵人,完全是子虛烏有!”麻中才繼續道,“夏世仁,你老婆和杜會長瞎扯也不是一天半天了,盡人皆知的事兒,你能不知道?你隻不過是眼不見心不煩罷了。可讓你萬萬沒想到的是,姓杜的不僅明目張膽地來到你的家,而且在你的屋子裡睡了你的老婆,奇恥大辱勾起了你的新仇舊恨。於是,你以酒壯膽,在杜守業熟睡的時候把仇家給殺了!對不對?”   “麻局長,冤枉啊!”夏世仁著急道,“您不是看到兇手留下的字條了嘛,那是飛虎大俠乾的啊!”   “哈…哈…”麻中才狂笑道,“不找個替罪羊,你怎麼逃脫乾係啊?你不僅捏造了一個抗日鋤奸隊,而且還賊喊捉賊,到警察局報了假案。可惜,你這點雕蟲小技,怎麼能瞞過麻某的法眼?”   夏世仁眼淚都下來了,大聲申辯,堅決否認杜守業是他殺的。麻中才說,他如果再不承認,就會被以私通八路或者私通飛虎大俠之罪交到日本人手中。   “夏管家,皇軍最親密的朋友死在了你的家裡,麻某如果把你送給他們的話,你不僅要跟狼狗一起睡覺,恐怕辛辛苦苦攢了幾年的家業也會根~毛無存了…”麻中才知道火候已經到了。   夏世仁急忙道:“麻局長,隻要能保住我的一切,您讓我怎樣做都行!”   麻中才說,做到這一點其實很簡單,無非是破財免災而已。他接著為夏世仁分析說,像杜守業這樣的人,無論是在武工隊的眼睛裡,還是在抗日鋤奸隊心目中都是一個大漢奸。因此,被人盯上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被除掉隻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現在,既然命案現場留下了飛虎大俠留下的證據,那警察局不妨就按這個線索去緝拿兇手。   “夏管家,隻要我說杜守業死在了抗日鋤奸隊的手裡,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好好,夏某全憑麻局長斡旋!”   “夏管家,說得很對嘛!”麻中才道,“斡旋就需要去打點啊。”   “夏某明白,明白!您看,我拿多少錢合適?”   麻中才道:“你家出的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大了。按道理說,錢少了肯定是擺不平。但再怎麼著,麻某也不能趁人之危呀,這俗話說的好,人不親土還親啊。誰讓咱們生活在一個城裡呢,更何況還是老朋友。我看這樣,情一半禮一半吧,你就少拿點,出一百塊大洋得了。”   看著滿嘴丫子冒沫子的麻中才,夏世仁心裡這個氣啊。心裡罵道:狗娘養的麻中才,出門你就得挨槍子。   見夏世仁老半天沒說話,麻中才繼續道:“夏管家,你也不用為難。麻某還真不願意舍我這張臉幫你斡旋這種事,這可是得罪皇軍的事兒啊。”   這時,站在麻中才身旁老半天沒有講話的李淮水道:“局座,我看您也不用管這種閑事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百塊大洋您一塊也得不到不說,還得擔掉腦袋的風險,何苦呢?把姓夏的交給憲兵隊,您不僅落得個清靜還能得到皇軍的獎賞,怎麼還不弄個二十塊大洋,何樂不為呢。”   “也是,李警長,你馬上把夏管家帶到局裡和他老婆團聚,我現在就去岡村太君那報告。不過,我可告訴你,絕對不能為難夏管家,怎麼說他也是我的朋友!”麻中才說罷,站起就往外走。   “麻局長,您千萬不要這樣,我馬上去給您取錢!”夏世仁哀求道,“拿到錢後,求您把賤內也放回來吧。”   “我這個人啊,心就是狠不下來,好吧。”麻中才道,“夏管家,麻某不會騙你,隻要拿到錢馬上就差人把治安軍的胡司令請來!”   夏世仁不解地問,為何要請胡林。麻中才說,請胡林是因為其與岡村的關係非同一般,隻要他認同抗日鋤奸隊是兇手,日本人自然就會認同。   夏世仁很快將大洋如數交到了麻中才的手裡,麻中才拿起幾塊,吹了幾口在耳旁聽了聽後,對一個小警員吩咐道:“趙斌,今晚,晚些時候,去把胡司令請到我辦公室來!”   夏世仁不清楚麻中才為何晚上要找胡林,又不敢問其原因,隻能聽其安排。   麻中才再次對夏世仁道:“夏管家,晚上也請你到警察局一趟。不過,你記住一件事,胡司令向你了解情況時,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用麻某告訴你吧。”   “夏某明白,您放心,大洋的事情我隻字也不會提。”為了表示自己真正明白了對方的話,夏世仁道出了麻中才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