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奪魁新秀,結交弟子(1 / 1)

聽到蘇秋夜的問題,薑湖心裡咯噔一下。   畢竟自己在此世的確沒有多少對敵經驗,這個能夠遮掩一時,可是一旦真的要讓自己用妖法對戰,立馬就能被察覺到,這個小妖其實隻是會各種高深法術,但是用的並不熟練。   他之所以能這麼快掌握到懷月劍法的竅門,還是因為他是孫一平,練劍二十年,斬妖並除魔,已以百計。   師父這是懷疑什麼了?   不過現在師父也沒有見過自己用妖法到底是強是弱,並且蘇秋夜作為正經的正派仙子,本來就不喜歡自己使用妖法。   這在之前就已經能感受到——這種排斥的態度也是薑湖心中有所懷疑,卻遲遲不敢“當麵鑼、對麵鼓”去詢問的原因。   本來自己的身份就敏感,蜀山上下不知道多少人盯著,蘇秋夜本人把自己收入這浣紗峰又是意欲何在,如今實際上也並不清楚。   此時驟然冒出來一個新的人名,若沒有對上······那豈不是可能會引起蜀山新的猜疑?   再加上對林沫完全沒有印象、隻知道忠於少主的春曉的出現,也讓薑湖心中下意識的認為,基於自己記憶構築的世界裡,本就不應該出現其餘的意識。   甚至春曉這個角色的存在本來就是基於林沫講給自己的故事。   或許在這個夢境中,他本來就是融合了一部分林沫意識和記憶的存在。   所以······薑湖忍不住環顧四周。   為什麼是蜀山?   看著這弟子非但不回答,而且還左顧右盼,蘇秋夜的俏臉陰沉了幾分,他這是渾然不把自己的話放到耳朵裡?   還是說,心裡有鬼?   薑湖回過神來,也察覺到師父神色不對,趕忙找補:   “是因為之前在族地中也多有訓練和打磨,畢竟徒兒也曾是護衛,怎麼可能一點兒經驗都沒有?”   但疑慮已起,哪裡是那麼容易消磨的?   薑湖說的似乎合情合理,蘇秋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丟下一句話:   “橫秋一劍,汝再好生感悟。”   薑湖看著師父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冰山女劍仙可真不好伺候,還是我家小妖女來的好。   他輕輕撫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墜,春曉揉著眼睛鉆了出來,慢悠悠的問道:   “主人有何吩咐·····啊,哈欠······”   薑湖:······   身為一個女鬼,天天和人一樣哈裡哈欠的,這合適麼?   作為一個護衛,天天在護身法器裡睡大覺,這合適嗎?   “月色正好,陪我練劍吧。”薑湖回答。   春曉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黑漆漆的天空,這分明是陰天啊。   不過察覺到少主麵色不善,她還是忙不迭的答應:   “好嘞!”   說罷,森森鬼氣已經向薑湖席卷而去,她自己則倏忽融入夜色之中,伺機而動。   薑湖手提齊眉棍,心中回想著蜀山基礎劍法,浮現出劍法的千變萬化。   但無論如何變化、不離其宗,敵從四麵來,我隻往一處去。   這就是“橫秋”。   因此想要用好“橫秋”,就要能夠看透其餘劍法的運行門路,推測出其破綻所在,一擊破敵。   蜀山基礎劍法,自己已有勘破之能,那剩下的劍法呢,比如······天師九劍?   不過薑湖此時定然是不敢在劍坪上用出天師九劍的,不一樣的靈氣波動,保不齊招惹來的不隻是蘇秋夜,還有周邊各峰長老,到時候怎麼都解釋不清了。   他也隻好全神貫注,轉而應對小女鬼的進攻。   額······那進攻相比於蘇秋夜凜冽的劍意,真是差遠了。   他並不知道,就在劍坪的邊緣,一棵大樹樹梢上,蘇秋夜玉足輕點,負手而立,隻不過將身形完全隱沒在濃鬱夜色中。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劍坪上,卻不是看著薑湖,而是看著那個左右橫跳、四處亂跑的小女鬼。   若是在夢中,熟悉的人都已經沒有了記憶,又或者是扭曲了記憶,那麼我就算找到了他,他又如何認識我?   ————————   “砰!”一道身影從擂臺上飛出去。   相比於第一次商光飛出來的時候,弟子們毫無經驗,這一次大家顯然是有所準備的,三四個人、七手八腳的將那個倒黴蛋接住。   同時,一道道目光忍不住落在擂臺上,這已經是今天這般狼狽飛出來的第幾個人了?   也難怪大家熟能生巧,接人都如此乾脆利落。   薑湖在第一天一棍子挑飛了商光,之後卻和那周曉曉打的你來我往。   有心人能看出來薑湖是因為其為丹堂長老胡思空的弟子,這是給胡長老麵子,可是大多數自以為是的,卻天真地認為這顯然是因為薑湖體內能運轉的靈氣沒有那麼多,一天到頭能用出來一次“橫秋”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所以當第一個倒黴蛋被打飛之後,後麵的氣勢洶洶的沖上去,然後又被薑湖毫不客氣的一擊“橫秋”直接送走。   充分的證明:諸位想多了。   “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啊。”有人無奈的嘟囔了一句。   今天不會再有人飛出來了,因為方才就是決賽。   此次入門新秀魁首,自然就是這位已經引起了太多爭議、吸引了太多目光的小妖。   讓一個妖成為了蜀山新秀魁首,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是······人家用的是蜀山劍法,甚至身上運行的也是蜀山功法,否則一直盯著場上看的唐千裡也不可能一點兒察覺都沒有。   所以的確無可挑剔。   而現在薑湖奪魁,更尷尬的事自然又發生了——作為主持此次新秀大比的長老,唐千裡還得給人家頒獎。   吃瓜群眾們揶揄的目光一道又一道,唐千裡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好在掌門秦凇適時地開口為他解圍:   “此次新秀大比,當真是精彩紛呈。薑師侄入門不過十餘日,就能奪魁,足可見‘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想來蘇長老教導有方、指點到位,薑師侄天賦卓著、練習刻苦,方才有此成就。   此正應當是我蜀山上下,無論長老和弟子都應學習的師徒榜樣,本座也期望我蜀山未來能有更多如此認真負責的師父、出類拔萃的弟子。   若真如此,則光大蜀山、震懾妖邪,豈不是易如反掌?”   話音未落,秦凇已飄然落在了場地之中,向著唐千裡微微頷首:   “本座今日就先占了唐長老的位置,為此新秀魁首頒獎,如何?”   唐千裡聽著秦凇這好一番誇獎,本來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同時也懷疑掌門是不是有借機想要打壓蜀山中唐門勢力的意思。   結果看到掌門緊接著幫他解決了最尷尬的一件事,哪裡還能不允?   當即起身,恭敬拱手:   “有勞掌門了!”   這看上去是在感謝秦凇替他下場頒獎,實際上主要還是感謝秦凇解燃眉之急。   要麼人家是掌門啊······薑湖看著已經走到近前的和善中年人,能夠在這內鬥頻頻、愈演愈烈的宗門之中坐穩掌門的位置,自然不隻是因為道行高深的原因。   “修煉得不錯,浣紗峰一脈,有望在爾師徒的手中重振名望、興盛如前。”秦凇微笑著說道,將旁邊弟子手捧的一卷玉冊和一個錦盒接過來,“這是本次新秀大比的獎品,一卷身法和一枚凝靈丹。”   靈氣凝結,幾如實質,便形成了金丹,這凝靈丹顧名思義,就是幫助築基期的弟子結丹用的,能增加結丹成功率且錘煉金丹品質。   已經結過一次金丹、體內也還有一枚妖丹的薑湖,對於凝靈丹其實並不怎麼感興趣,不過當下還是恭恭敬敬的收了下來,至於那身法,顯然也是給築基期弟子用的,對於薑湖來說聊勝於無。   論身法這方麵,無論是塗山狐族還是天師道,都要比蜀山更擅長。   看著眼前行禮的少年,秦凇微微一笑,又勉勵兩句,同時在心裡暗暗道一聲:   不卑不亢、寵辱不驚,是個人物。   更何況他的身份,對於蜀山來說,也是奇貨可居。   縱然是妖族,也需要多加照拂,斷不能為唐千裡等人毀了,也不能落入他們的掌控之中,未來說不定蜀山還有大用。   不過好在經過這新秀大比,隻怕薑湖和唐千裡等人之間,已經有怨無恩,而那個性情孤僻的蘇師妹,對這弟子還是上心和照拂的。   蘇師妹不好接近,或許未來能夠通過這少年,調和門派和眉州蘇家之間的關係。   掌門心中泛起的這些想法,薑湖自然察覺不到,不過身為掌門,顧慮周全、平衡左右本來就是應該的,薑湖就算知道了也不覺得秦凇是在算計自己。   他當下又向著諸多長老行禮,最終目光落在了蘇秋夜的身影。   看臺上的師父,神色漠然,一動未動。   旁人隻道是這蘇師妹性情本就如此,外冷內熱,否則怎麼可能把那懷月劍法都交給這個新來的弟子?   所以現在心裡指不定怎麼高興呢。   而薑湖卻有理由懷疑,師父可能還在因為昨夜劍坪上自己一時沒有回應還努力掩飾而生氣。   算了算了,回去了再哄吧。   他有些心累的想著。   掌門又接著給其餘的兩名前三弟子頒發獎勵。   老二是躺著的——方才那一棍子雖然沒有傷及肺腑,但是疼是真的疼,再好的丹藥也沒辦法直接抹平劍氣沖撞帶來的痛苦。   老三倒是站立筆直如鬆,甚至臉上還有點兒慶幸神色。   得虧當時輸給了第二名······   人群漸漸散去,蘇秋夜顯然是記得昨天薑湖所言,要和其餘各峰弟子交流交際,所以並未袖子一卷就帶他走。   “多謝薑師兄昨日手下留情。”周曉曉從人群裡鉆了出來。   如果說昨天還有不忿的話,那今天看到薑湖是如何氣勢如虹的,周曉曉就已經知道自己真是承了天大的人情,否則此時應該和那第二名一樣在床上躺著。   雖然這是有師父的原因在其中,但周曉曉也不是不懂禮數的,特來向薑湖表示謝意。   “前日承蒙胡長老照顧,而且餘也有向師······”   周曉曉入門時間更早,但明顯比薑湖小,見他有些猶豫,趕忙說道:   “師兄叫我師妹就可以了,否則豈不是把人家喊老了?”   薑湖正有此顧慮,這稱呼自然還是小姑娘來決定比較合適,他本就不在意——喊錯了保不齊小姑娘能在心裡不知道怎麼數落呢——見此亦然頷首:   “向師妹請教之意。錘煉劍法,總不可能隻是自己比劃。”   意思自然是,我也想練劍,找一個水平相當的,也是情理之中。   而這滿座衣冠之中,顯然隻有師妹值得我比劃比劃,其餘的都被我一棍子打出去了。   這話裡高高低低就有點兒抬人的意思了。   花花轎子人抬人,周曉曉壓了壓姿態,薑湖自然得捧一捧。   好在周曉曉應該也是個沒城府的,大概真的沒察覺到薑湖的目的,心情大好,看樣子讓他喊“師妹”也有可能是胡長老叮囑過的。   丹堂出身的弟子們都不擅長戰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今正是紛亂之際,妖族虎視、刀劍環逼,對於丹堂弟子們來說,還有什麼比認識一個能打的朋友更重要的麼?   因此胡思空之前就主動向蘇秋夜示好,而現在又讓周曉曉結交薑湖,多少有和浣紗峰拉近關係的意思,更何況蘇秋夜再怎麼特立獨行,身上蘇家的標記總是抹不掉的。   尤其是這一次唐千裡搞出來這麼大的排場,一眾長老們也都積極配合,結果最後為他人作嫁衣裳,更是讓胡思空下定決心往眉州蘇家這邊靠一靠。   這唐千裡,分明是個不靠譜的。   薑湖和周曉曉閑談幾句,漸漸覺得背後有點兒發涼,好像有人正緊緊盯著他。   “薑師弟,哈哈哈,你在這裡啊!”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是當時引著薑湖去抽簽的楊論武,他大步走過來,拱手行禮,“恭喜恭喜!”   那涼意倏忽消散。   薑湖心裡大抵有數,師父就在臺上,應該會等他的,有師父在,就算唐千裡之流也不敢貿然以冷冰冰的目光看他,所以十有八九是師父等著急了吧······   不過對於楊論武,薑湖也有結交之心,看其爽朗性情,也是個人緣好的。   浣紗峰的人脈,不能說三三兩兩,也可以說一句聊勝於無。   薑湖自然得借助這種社恐——“社交恐怖分子”,結交更多的人。   “多謝師兄,當時也是師兄指引,沾了師兄的福氣。”   “欸,你這麼說,師兄可就得有點兒表示了。”楊論武笑瞇瞇的從儲物袋中摸出來一顆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