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剛剛籠罩,老格蘭瑟姆伯爵就已經準備好出席。 按照邀請函的要求,所有賓客都要穿著以黑色為主的穿著。 他這次來倫敦是為了去銀行協商貸款事宜。 畢竟不善打理生意的他已經瀕臨破產。 這位老伯爵快要失去自己的莊園了。 一個沒有住處的伯爵,恐怕會成為全英國的笑柄。 他本無意參加這場沒頭沒尾的邀請。 亞歷山德羅是誰?在他看來頂多是個富有的意大利商人的兒子。 隻是邀請函上特意備注了,多位銀行家和與銀行關係匪淺的富商也將前去觀看演出。 這讓留連倫敦幾天都徒勞無功的老伯爵看到了一點機會。 老伯爵踏上馬車,一路顛簸,終於來到倫敦東部的萊姆豪斯。 東城區遍布著貧民窟和船塢。即使隻是路過,也有刺鼻的味道鉆進車內。 “哦,真是像臭水溝一樣。我再也不會來第二次這種鬼地方了。” 老格林瑟姆伯爵十分嫌棄地用手絹捂住鼻子。 這種情況在進入華夏社區才有所好轉。 街道的兩側被統一刷上青色的油漆。 商鋪的牌匾是統一製作的,旁邊還有一些古樸的簡單花紋進行點綴。 一時之間老伯爵的心情還算放鬆了一些。 穿過華夏社區,馬車緩緩停止。 一位穿著講究的華夏男人正拿著一塊書寫板在路口迎接。 “請問車上是哪位貴客?” 老格蘭瑟姆伯爵探出頭來。馬車上的車夫回復。 “是格蘭瑟姆的伯爵大人。” 華夏男人有禮地做了一個脫帽禮。 “伯爵大人,歡迎您。” 隨後向身後還在忙碌的夥計招呼。 “阿昌!領去二號車位!” 馬車開始移動,緩緩向倉庫麵前的巨大空地駛去。 原本空地上雜七雜八堆放的各種貨物被搬運一空。坑窪的地麵被細沙補平。地麵上規則地打著幾十根木樁,用纜繩相連,圍出一個又一個矩形“停車位”。 格子內用白灰灑出數字。 有些位置早已停好了汽車或馬車。 馬車緩緩停在2號位上,是離正門很近的位置。 老伯爵緩緩走下馬車。看著井井有條的空地,老伯爵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 “這個安排挺有意思。” 老伯爵整了整衣領,向正門走去。 言先生正站在門口,衣裝筆挺的他很是惹眼。黑色的西服上點綴著用金絲繡上的竹子,讓不少來看表演的貴族小姐都為之側目。 “伯爵大人,感謝您的到來。” “你是?”老伯爵看了看這個年輕人。 “我是言,這場表演的聯合組織者,華夏醒獅商會的會長。”言先生禮貌地回答。 “哦。”這兩個頭銜對老伯爵來說都沒什麼吸引力。 言先生也不在意,引著老伯爵向裡走去。 “伯爵大人,我們為了表示歡迎,精心為您準備了十分優秀的服務。包括您剛才看到的停車位,身份越尊貴,號碼越小。您是二號,可以直達正門。”言先生提著燈在前方引路。 “哦?那一號是誰?” 伯爵跟在言先生背後四處張望。這個倉庫和普通的大型貨運倉庫沒什麼區別,隻是貨物堆放地更整齊罷了。 “一號留給了一位十分尊貴的大人,說起來您還認識。不過請允許我先留個懸念。您一見便知。”言先生微笑著將老伯爵引到一扇小門旁邊,打開鐵門,掀起天鵝絨的門簾。 “請吧,伯爵大人。” 言先生始終笑意盈盈。 老伯爵略作猶豫,邁步走了進去。 復行一步,豁然開朗。 月光沿著頭頂的玻璃窗灑下來,為舞臺撒上一層銀色的光暈。墻壁用天鵝絨點綴著被粉刷成藍黑色底色又星星點點噴上金色油漆的墻壁,使人仿佛置身於梵高的星空之中。 一條長長的T型臺從遠處延伸而來。舞臺的兩側是罩著燈罩的木質燈籠。裡麵的燈泡被刻意調低了亮度,微弱的光剛好映出臺下觀眾席的道路。 “伯爵大人,很高興見到您。我是亞歷山德羅·加圖索。” 金發的亞歷山德羅穿著筆挺的燕尾服出現。 “感謝您應邀參加,不勝榮幸。請讓我領您到座位上。” 言先生向亞歷山德羅點點頭,回到外側繼續迎接客人。 老伯爵跟著前方這個拿著提燈的魁梧的男人沿著墻邊的臺階拾級而上,來到了倉庫的二樓。 二樓原本是一個小房間,朝向舞臺的一麵被徹底拆掉,可以對整個表演一覽無餘,而一樓的人則無法看見黑暗中二樓的具體情況。 這裡一共隻有四個沙發座位排成一排。其中中間的兩個早已坐著兩個尋常打扮的夫婦。 墻角有兩名女仆端著酒水等在一邊。 老伯爵猶豫了一下,坐在了男士的旁邊。 “願您盡興。” 亞歷山德羅微微鞠躬,退出了二樓。 “溫世頓,好久不見。” 夫婦中的丈夫率先問好,倒是讓老伯爵一陣猶豫。 老伯爵略微湊近仔細看,差點驚呼出聲。 “威爾士親王……” 老伯爵一時手足無措,差點從沙發上滑下來。 “噓,溫世頓,不要聲張。”親王拍拍他的手。 老伯爵一時之間冷汗直冒。 “嘿,溫世頓~” 親王旁邊的美麗婦人向他擺了擺手。 “向您問好,瑪麗王妃。” 老伯爵連聲音都有些顫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兩位竟然出現在這裡,著實讓老伯爵意想不到。 這對穿著樸素的夫婦是大英帝國名副其實的王儲和王妃,是國王愛德華七世的第一順位王位繼承人和夫人,喬治五世和愛丁堡公爵的女兒瑪麗郡主。 喬治五世對著老伯爵攤了攤手。 “是瑪麗拽著我來的,說這是她的好朋友克萊斯小姐的處女秀,一定要捧場。” 旁邊的瑪麗害羞地微笑,恬靜而優雅。 看得出來,親王和親王妃是真心實意的伉儷情深。 這時,第四位貴客也終於緩緩上樓。他的腳步十分猶豫,仿佛是要上刑場。 “亞歷山德羅,你確定這樣真的好嗎?”老人回頭問。 “沒有比這再合適的安排了,畢竟您是我的父親,在我心中您和王儲一樣尊貴。” 老人正是加圖索家族的領頭人,詩歌和手段同樣高明的教授。 老人有些拘束地來到瑪麗王妃這一側。 “尊貴的各位大人,能否允許我的父親和您同坐呢?這位老人撫育我長大。我想為他安排一個看演出的好位置。” 亞歷山德羅對著座上的人鞠了一躬,緩緩說道。 “當然可以,請坐吧,這位老先生。” 喬治五世十分親民,溫和地示意教授可以坐下。 “萬分榮幸,親王,親王夫人,伯爵大人。” 教授緩緩就坐,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帽子,彷徨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哦,上帝啊,這可能是我離國王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