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醫風波(1)(1 / 1)

王懷安emo了,在自己的寢室裡閉門不出。小桃想讓王懷安出門走走,可是王懷安隻是在說些奇怪的話,在紙上寫寫畫畫。   “Why?Who can tell me?王德發?Where is my wife?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明明看見她的。”   小桃皺起小眉頭,端起盆子走到他身邊。   “少爺,少爺呀,你又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了。小桃給你梳洗一番,今天我們出門走走去。”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   “呸呸呸,少爺,可別說這種喪氣話,三清爺爺聽了是要怪罪的。”   王懷安搖頭,站起來仰頭長嘆,“你不懂,這是莎士比亞的名言。”   “這位沙先生是誰呢?他名字好奇怪呀。”   王懷安感覺自己更加emo了......   小桃拿起水盆裡的毛巾給王懷安輕輕擦著臉,一邊擦著,一遍嘴裡還念叨著:   “少爺,其實你不必太過傷心的,一個人真的沒有這麼重要。小桃小的時候剛被買進來的時候害怕的緊,那時候還小,總是被欺負。爹爹和娘親養不起小桃,把小桃送進來,小桃夜裡總是會想爹爹和娘親,盼著能把我帶回去,可是過了好久好久,爹爹始終沒來。那時候小桃覺得自己真的被拋棄了呢。”   “不過小桃很快就好啦!因為遇見了少爺,那時候少爺見小桃可憐,問小桃願不願意當個小跟班,然後不等小桃反應過來就把小桃拽走了。想想看,那時候少爺真是霸道呢。”   小桃說著,把毛巾放下,開始給王懷安整理著發髻。   整理兩下發髻,小桃噗嗤笑出聲來。   王懷安也微微笑了,“你把我我的發髻梳歪了嗎?”   “沒有呢少爺,我隻是想起來你任性的樣子。”   “那時候夫人原本是要給你挑個機靈的小廝,你倒好,非要我一個小姑娘當你的小跟班,可是把夫人老爺氣了一通。你忘啦,老爺還要把你吊在小棗樹上抽你兩下呢。嘻嘻,這麼多年,少爺你對小桃一直很照顧,小桃雖然偶爾還是回想起爹爹娘親的樣子,但是早已經記憶模糊了。所以說,有時候,放下一個人,可能就在不經意之間的。”   說話間,王懷安已經穿戴整齊了。一身銀色華錦絲綢襯得王懷安精神了幾分,他捋了捋袖口,看著銅鏡裡自己的發髻被細心地盤起來,笑著對小桃說:“走,小跟班,今天我們出去走走。”   備好馬車,王懷安向張恩仁家趕去。張恩仁這個損友家中也是世代經商,不過一直在做藥材生意,也正因如此,張家廣交天下名醫。這幾天王懷安在家自閉,張恩仁已經讓下人給王懷安通傳過好幾次話了。張家貴客臨門,有一位年邁的老太醫準備告老還鄉,臨走前還想找些藥材備用,張家這兩天正在積極準備著,想和老太醫結一份善緣。   不一會,馬車便在張家門前停下。正通傳著,張恩仁便已經從門口沖出來上了馬車。   “走走走,我們快逃,別讓我老爹看見。兄弟你這兩日不來找我,我可是受盡折磨啊!”   張恩仁癱在馬車上,一邊用袖子扇風,一遍吐槽著。   “兄弟,幸虧你隻是過了鄉試,你要是過了殿試,我老爹能判我二十年寒窗苦讀,要我說,這世界如此美好,一定不要當個老學究。走走走,快去鶴仙樓吃酒去。上次光顧著吃飯了,都沒好好摸一摸絲竹之音,額,不對不對,是沒好好聽一聽。”   王懷安忍不住吐槽道:“不想學就不學嘛,乾嘛扯些人生歪理。我也不想學啊。我老爹要是有錢我也不想奮鬥,讀書什麼的最累了,我也想摸摸魚,賞賞花啊。”   張恩仁一臉“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王懷安這才想起來,自己老爹還真有錢,很多很多的那種。   轉眼間,已經到了鶴仙樓。跨過門檻,張恩仁感覺比回了自己家還要開心,吆喝著店小二準備雅間。大廳裡賓客眾多,喧鬧聲不絕於耳。一堆客人或舉杯飲酒,麵色通紅;或高談闊論,情緒激動。紛繁的眾生相不由得讓人無法放鬆。王懷安領著小桃先一步上了二樓雅間,隻留下張恩仁指著菜品,在點些什麼。   “少爺,這裡可真吵啊。”小桃一邊上樓,一邊鼓著小嘴說道。   “是啊,這鶴仙樓確實名頭夠大,吸引了很大一批客人。你看這樓,石臺奠基,上建三層,共五棟建築,其間用廊道串通,互相通暢,已經是很大規模了。”   兩人剛上二樓,隻聽一聲尖叫,三樓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和女人的哭喊聲。   有人遇到危險了!來不及多想,王懷安快速沖上三樓,正好看到一個瘦削的中年男子正拽著一個姑娘頭發,往房間裡拖去,麵色猙獰,嘴裡罵罵咧咧的說著些什麼。   “騷娘們兒,還給老子玩欲拒還迎,老子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給我住手!”王懷安大喝一聲,一腳飛踢上去。那瘦削男子被踹了個正著,在地上滾了兩圈,一時間也有些蒙了。   等這男子反應過來,王懷安已經站在被欺負的姑娘身前,把姑娘擋得嚴嚴實實。   “你要乾什麼?!你知不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王懷安皺著眉頭,十分生氣。   “我管你什麼社會,敢踹老子,我非讓你看看老子社不社會!娘的,剛遇見花錢不讓睡的婊子,又遇上亂管閑事的傻子。”   正要繼續說,王懷安又給了他一巴掌。今天出門王懷安還帶了幾個家丁,過會兒萬一打起來正好使上。   這男的也是可憐,沒說幾句臺詞,挨完踹又挨大比兜,正要發作,旁邊上來個小廝在他耳邊低語一番。這男子臉色變幻一陣,竟然忍住了,臉色也多雲轉晴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巴掌印,諂媚地笑了起來。   “嘿呀,這不是王家的公子嘛?公子你行俠仗義,真有大俠風範。不過,都是一場誤會呀。這小丫頭片子,公子喜歡,就送給公子好了。”   他搓了搓手,不等王懷安回答,繼續說道:   “在下胡滿富,一直在雄州一帶做些茶馬互市的生意,王公子平時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隨管吩咐哈。”   王懷安沒搞明白這人為什麼突然收手,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對方不再欺負人,王懷安也拱了拱手,說了聲誤會,讓出了路。被欺負的小姑娘往王懷安身後縮了縮。   胡滿富朝王懷安點了點頭,轉身往樓下走去,臨走讓王懷安給王老爺子問個好。   小桃在身後擔憂地說道,“少爺,你還記得雄州新建的榷場嗎?就是那個和北遼做生意的互市。這男的就是雄州的地頭蛇,之前老爺和他接觸過。這人手腳不太乾凈,兩邊的違禁商品都走私過。他可能還有求著老爺的地方,這次就沒和少爺你糾纏,少爺,以後你可別這麼沖動了。”   王懷安始終還是現代人的思維,對於這種事情無法做到視而不見,他嘆了口氣,點點頭。   一場鬧劇結束,既然小姑娘沒受傷,王懷安也準備下樓去了。誰知小姑娘死死抓住王懷安的袖子,哭個沒完。   “公子,你行行好,救救我吧,公子。我隻是個賣藝的樂伎,並不賣身,這客官見我彈得好,伸手就來輕薄我,我糾纏不過,想逃出門。誰知,誰知他就要打我......嗚嗚嗚.......現在把公子也牽扯進來了,等你們走後,我一定會被打死的,嗚嗚嗚。”   “公子,你行行好,我會乾活,吃得少,你可憐可憐我,你帶我走吧。求求您了,公子,我給您當牛作馬報答您。”說著,這姑娘就跪了下來,不斷的給往王懷安磕頭。   王懷安頓時頭大,扶額看向邊上的小桃,“你去給她贖了吧,反正也沒幾個錢,我在二樓雅間等你。”   小桃噔噔噔往樓下跑去。   王懷安把這小姑娘扶起來,這小姑娘千恩萬謝。   王懷安說道:“好了,小姑娘,我已經替你贖身了,你自由了。從今往後,找個營生好好過日子,不要再被賣到這裡了。”   姑娘一愣,“公子,你不要我嗎?我能彈會唱,實在不行,我給您當個丫鬟也行的......”   王懷安擺擺手,“不用了,你走吧,以後好好生活就行。”說罷,王懷安轉身往二樓走去。   雅間裡,依舊是上次的鈴音姑娘,正在彈奏著一曲《清平樂》,王懷安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會兒,張恩仁也來了。一進雅間,張恩仁就湊到王懷安身側,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了我的康寧哥,英雄救美啊!快和我說說,這小姑娘是不是很水靈?”   王懷安自顧自喝著酒,並不想搭理他。   “嗯,一定很水靈,不然康寧兄怎麼會出手相助呢?哈哈”   張恩仁自問自答,覺得事情一定是這樣,繼續說道   “話說,康寧兄,你打算怎麼安置這位嬌滴滴的娘子啊?等你安頓好了,可得讓我見上一見。”   “我還她自由了。”   聽到這裡,張恩仁愣了一下,“康寧兄,你怕是腦袋磕壞了吧?做完好事不把人留下啊?那這好事豈不是白做了。”   正說著,雅間的門被推開了,剛才被非禮的小姑娘怯生生走進來,她換上了一身普通人家的麻布衣裳。   “公子,既然公子不需要奴婢侍奉,那奴婢就暫且離去了。公子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這裡有個藥方,是爹爹臨終前給我的,說是祖輩留下來的,說是能延氣益壽,不過不值什麼錢,就送給公子了。爹爹一生治病救人,相信這張藥方,放在公子這裡,用處能更大些。”   王懷安正欲推辭,卻被張恩仁搶先一步把藥方拿了過來塞到王懷安手裡。   “康寧兄,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你怎麼能拒絕呢?這張藥方我就替王公子收下了,姑娘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來找王公子,哈哈。”   這姑娘又是千恩萬謝才離開。   外麵惠風和暢,陣陣的薰風拂過麵龐,美酒美食,佳人相伴,琴音裊裊,不絕於耳,古代的慢節奏生活讓人沉醉。   過了會兒,琴聲停了,名為鈴音的姑娘上前為兩位公子倒酒。   “公子真是心善,能將人從這紛繁苦難中救出來,想必她以後也不會忘了公子的大恩大德。”   王懷安將杯中的酒飲盡。   “舉手之勞而已,我隻是不想看到一朵鮮花就此凋零。”   “公子真是個妙人,但行好事,不圖回報。鈴音願再給公子彈上一曲,以表欽佩之情,剛才一曲《清平樂》彈奏的可好?”   不等王懷安回答,豬哥張恩仁已經會搶答了。   “好好好,彈奏的可太好了。我張某人也是樂於助人的主,姑娘你想贖身嗎?想贖身我幫你。”   那姑娘微微一怔後笑道:“張公子真會說笑,妾身蒲柳之姿怎能入得張公子法眼?公子能常來,多陪陪妾身,妾身就很知足了呢。”   “入得入得,鈴音姑娘可太入得我張某人法眼了。咱這邊想什麼時候贖身????”   鈴音心裡恨不得給張恩仁一巴掌扇的遠遠的,無奈隻好笑笑不做聲,給張恩仁又斟了一杯酒。   看美人給自己倒酒,張恩仁也來了談興,側過身看著王懷安。   “王兄,我已經替你約好了,明日你且隨著孫老太醫前去再給李將軍家老太太問問診。他們問起來,你就裝作是老太醫的仆從兼藥童。兄弟,為了你我可是廢了大力氣,人家孫老太醫德高望重,若非病人是李將軍的母親,人太醫是萬萬不會去的。你且珍惜這次機會,能不能見到李妙儀就看這一次了。”   王懷安聽到這也有些感動,沒想到一向不著調的張恩仁竟然也能安排成事兒。他從鈴音手中拿過酒壺,親自給張恩仁倒上,又給自己倒滿。   “好兄弟,什麼話都不說了,都在酒裡。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我一定會把李妙儀帶回來。”   說罷,王懷安一飲而盡,緊接著又是一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鈴音一聽要把侯府嫡女帶回家,錯愕的不行:什麼情況?!我錯過了多少章節??怎麼和我想的不一樣??把永興候的閨女偷偷帶出來?這盛京的公子哥都這麼生猛嗎?看不出這個王家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心裡想著,鈴音身子又往前靠了靠,給王懷安滿上一杯酒,不自覺離王懷安更近了。在她纖細的天鵝頸下,一顆紅寶石吊墜晃來晃去,在灑進屋內的陽光下反射著,甚是好看。   這頓飯王懷安喝的有些醉了,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意識有些迷糊,感覺有東西在陽光下反光,便隨手一揮想把反光的東西拿開,沒想到身子一晃,直接入手一團軟軟的觸感。   他感覺不對,半睜著眼睛,隻見自己單手按在雲錦絲綢做成的抹胸上,觸感溫熱,深陷其中。   忽然空氣就安靜了呢。   張恩仁正夾著菜的筷子就停在了半空,一塊筍尖掉在了桌子上。   門外的小桃正巧忙完回來,一推開門就看見王懷安和鈴音定格在那裡。她愣了一下,趕忙轉身,手裡贖身的契書也飄到地上。   鈴音姑娘滿臉通紅,她還保持著倒酒的姿勢,酒水已經灑出來了,順著桌邊滴落下來。   小桃率先打破沉默,“我......少爺我過會兒再進來。”   說完小桃急匆匆往雅間外走去,走得太急,頭還磕到了門上,她雙手捂著頭跑出了門。   “公子,你可真是著急呢。”鈴音回過神來,裝作不經意地往後挪了一下,“公子是看著我的吊墜精美,想細細觀賞一番嗎?”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絕對沒有對姑娘你有非分之想,是你這個吊墜太耀眼。”王懷安也趕忙收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心裡想著:不愧是專業的,一眼就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而張恩仁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心裡暗暗發誓,自己做人也一定要向王懷安這樣坦坦蕩蕩,想給誰贖身就給誰贖身,想摸誰就摸誰。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王兄一定是修行到家的高手......   “那我可是有些傷心呢,公子,難道小女子還比不上這顆寶石嗎?”   鈴音拿著帕子給王懷安擦著桌邊的酒水,那顆紅寶石吊墜是那麼明亮璀璨,她故意低著腰,寶石晃來晃去。   鈴音問道:“好看嗎?”   “好看,額,不,寶石好看,好看。”   鈴音笑了笑,不再提及剛才,又為兩位客人彈奏了一曲《虞美人》。   曲終,鈴音微微福身行了一禮,結束了她的表演。   時間飛快,轉眼已到未時。吃完飯,小桃扶著王懷安往鶴仙樓外走去,張恩仁上了馬車就抱住王懷安,並發出一陣狼嚎聲。   “師父!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師父,你快把你那兩招傳授給我吧,就是你最厲害的那兩招。這可是鶴仙樓的頭牌姑娘啊,就被你拿下啦!你沒看走的時候她那眼神,明顯不想讓你走啊!”   ------------------------   不想讓王懷安走是真的,至於是想留下來以後,把他殺了還是埋了就另當別論了。   樓上鈴音倚著窗臺,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低頭看看那顆吊墜。   又看著樓下王懷安上了馬車,終於還是低聲啐了句:   “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