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親王(1 / 1)

奪王者 斯伐洛克 4589 字 2024-03-17

萊狄多思推門下車,準備直接走進去。   澤維爾攔住他,對安思萊德笑著說:“大人,您先請。”萊狄多思還在疑惑他為什麼他一下這麼客氣,我悄悄給他指了一下:“看那邊。”   天頂院的大門裝潢是全白的,白到違和。所以以萊狄多思那大條的神經自然很難關注到那個站在陰影下的人。他在看完澤維爾和安思萊德的惺惺作態後,也走過來打了個招呼:“安思萊德長老,下午好。可有興致?”   “恩德親王,恕我難從。主教大人還在等我們。”安思萊德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親王的臉色。但親王一下露出一個“我理解”的笑容,對他說:“那,安思萊德,還請你代我向拜倫·馮爾賽倫大人問好。”說完,扶正胸花,就離開了。   他是第一個在王都不穿袍子的人,上身的上衣上繡著代表卡文迪許王室的馬耳他之鷹,下身是簡練的馬褲,腰間別著佩劍。而臉上蓄著一撇小八字胡,頭上油光水滑,雙眼凹在眼眶中,與馮爾賽倫家族和天頂院的服飾大不相同。   “你在想什麼?”安思萊德看出了我在發呆。   “我覺得你的裝扮更像親王。”我糊裡糊塗回答。   但他不僅不意外,反而凝重了表情:“你說對了。”   萊狄多思一聽,也不走了。   “先走吧,留在門口被看見就不好了。”澤維爾敦促我們。   走進門內,安思萊德講起了恩德親王:   恩德親王是克萊門德陛下的叔叔,就是老皇帝的弟弟,但也是老皇帝的心腹。在他的率領下,貴族們的利益被捆綁在一起,而且也是在老皇帝的默許下,他開始搜羅騎士階級和無黨係人士並許以爵位,在局勢最昏暗的時候,他壟斷了皇家職務,隻有司教和司法大臣是我們這邊的。好在那一年,我們贏得了仍在朝中的安塞提福公爵的支持。   “對不起,打斷一下。既然安塞提福的爵位是克萊門德陛下準許的,那為什麼老皇帝在位時他就是公爵了?”澤維爾皺起了眉,   “這就是後麵的故事了。”   恩德親王在當時權傾朝野,但我們的父親也在當時登上了典儀官之位。他拉攏了恩達爾主教和菲利克斯長老,以天頂院之勢與恩德親王對峙,以求時機。這種局勢持續到了老皇帝駕崩,最終起決定性作用的是安塞提福公爵,當恩德親王成為攝政王時,他以“克萊門德陛下的命令”為由屠戮了王室的兩座一級城邦。這種無異於天方夜譚的行為果然遭到了恩德親王的興師問罪,然後在克萊門德陛下麵前,他把兩個城主“威脅”和所有欺上瞞下的證據擺了出來,其中有一件東西讓克萊門德陛下臨時承認了“命令”的真實性——“瀆神者”法倫斯的旗幟。那是不忠於王室的罪證。這個敲山震虎計劃由於安塞提福公爵的力量和兩位城主的“配合”成功了。   “屠戮?那平民呢?”萊狄多思露出了同情心。   “一級政治城邦就是王室的力量,所以沒有平民。”澤維爾回答。   之後的結果,便是先剝奪安塞提福公爵的爵位再還回去。至於恩德親王,他意識到自己扶持的人並非都是他的棋子,甚至還會因為貪欲連累他,便不再問政,休養生息,而剩下的勢力,被主心骨一拋棄。便兵敗山倒。局勢重新平衡。   “這與他的服飾有關嗎?”我承認這個故事很精彩。   安思萊德沉默了一會兒:“這樣你就能知道一下他了。馮爾賽倫家族的服飾來自盧恩·馮爾賽倫公爵;王室服飾來自梅布斯堡一世;天頂院服飾來自長老菲利克斯(初代);教會服飾則是【神學】考究的聖袍;騎士們是盔甲;但在梅布斯堡二世在位時期,那位‘王’卻推崇一種新式的服裝,簡化了花紋和身份象征。自‘聖戰’結束後,除去‘都繹’的駐守貴族,那種服飾就隻有少數貴族穿戴了,而恩德親王便是這種‘簡練’的推崇者,他從不在意平衡。”   “你又在宣傳什麼了?”是一個嚴肅的老頭。他的服飾與天頂院,乃至全王都都格格不入——一身黑色,上身的袖子正好截在手腕處,衣服正中有一豎排奇特材質的扣子,截在腰部,而且外衣內還有一件白色衣服;下身也是一條黑褲子正好截在腳腕處;頭上是一頂黑色高頂帽子;左眼前還有一片玻璃,拿煉金術的產物來打扮,真奇怪。   “卡米拉·薩傲爾。你又穿上這身奇怪的行頭了。”安思萊德迎上去。   “是啊。下午好,安思萊德,你這話該去找梅布斯堡二世說。”他留著山羊須,嘴角向下拉,一副刻板的樣子,與衣服很搭。   “你的研究有結果了嗎?”安思萊德還在向我們擠眉弄眼,大意是:這就是梅布斯堡二世時煉金術士的衣飾。   卡米拉麵無表情的說:“人們一直不重視這種物質間的內在轉換方式,如果好好研究,它能比魔法更具泛用性。”   “那我們先不打擾你的研究了。”安思萊德說著要避開。   “這幾位是誰,急於求成的魔法師們?”卡米拉走過來,他真的高。   萊狄多思悄悄對我說:“他問的是我們,不是我們的來頭。”   “我聽得見。”卡米拉還是一種不急不換但生硬的腔調。   “它們是拜倫的客人,我隻負責帶他們熟悉一下王都。”安思萊德笑著回應。   “啊,你多少年了?嗯,我去找一趟恩德親王,你碰見他了嗎?”卡米拉·薩傲爾收回了好奇心。   “七年了。”安思萊德用一種如釋重負的音調回答:“剛剛離開。”   卡米拉·薩傲爾點了下頭,離開了。   我們自此就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到了院長室門口。他才問我們:“從之前的情況來看,你們已經受了祝福了,告訴我,你們分別是什麼?”   萊狄多思老實回答:“我的力氣比之前大。”澤維爾還掙紮了一下:“我的學習能力好像比以前強。”我懵住了:“我不知道啊。”   “那是一種聽上去胡扯,但必要時不可或缺的能力。”菲利克斯長老悄無聲息地從樓下走上來。   “現在他們的經歷和結果聽上去就有夠胡扯。”安思萊德在他麵前收起了笑容。   “不給他們一些倚仗的能力,他們用什麼與之抗衡?他們可不像‘王’一樣出身征伐中。”菲利克斯長老侃侃而談。   “等價交換,這是最低級的魔法也要遵守的。”安思萊德的臉看上去寫滿了不信。   “感謝菲利克斯吧。”菲利克斯長老頭一次在語氣間出現了疲憊,但臉上的笑意未曾退去:“讓我帶他們三天,你先找一下你的兄長吧。恩德太久沒有動了,是不是你們忘了他的本事?”   “沒有,也不可能。”安思萊德憤憤離去,但他丟下我們的行為也證明了至少他現在沒辦法。   澤維爾慢條斯理地說(他大概是我們當中最冷靜的):“所以聽您的話,我們這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菲利克斯長老沒有回答,而是說:“你們這一路還沒見過同齡人吧,總見我們這群老頭子,厭煩也是正常,今晚你們就以法師學徒的身份隨我赴宴吧。”   “我們難道不應該是‘騎士’或‘司鐸’體係嗎?”澤維爾還是有點不服氣。   “你們覺得真正的貴族會選擇‘司鐸’嗎?況且今晚你們是隨我赴宴,所以暫時當一下學徒吧,那些少爺們也是大多正值學徒等階。”菲利克斯長老繼續使用著那種不負責任的語氣:“你們的身份才是最麻煩的,在安思萊德沒有準備好證明前,盡量不要惹事。如果對方侮辱你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用擔心,一拳揮上去。”他一邊說一邊作出一個揮拳的架勢。   “親王會出席嗎?”澤維爾問。   “你猜。”不等我們抗議,菲利克斯長老已經拉開門了:“我記得我還有幾套學徒服,試一下合不合身。”   學徒服是傳統樣式的白袍,沒有一點裝飾,不過它確實適合窘迫的我們。別上白色胸針,我們在這段時間內就正式加入“氏法”體係了。   這時一個熟悉的人推門而入,“哎呀,安思萊德呢?”卡米拉·美第奇似乎並不意外我們的服飾和處境。   “說吧,打算出席晚宴了?”菲利克斯長老看向他。   “這次委屈你們,好好休息一下吧。”卡米拉·美第奇笑吟吟的,但我們覺得睡意襲來。   “法倫斯,你相信這個國家嗎?”“我是為之祈禱。”“那蘭福親王呢?”“他是為之理政。”“阿比多斯·馮爾賽倫呢?”“他是為之縱法。”“那‘王’呢?”“您是為之征戰。”“我不配掌握大權嗎?”“平衡聽命於您。”“我不該禦統此國嗎?”“民眾臣服於您。”“我不能製衡王都嗎?”“戰火澤福於您。”“我不會取得信任嗎?”“教會恭首於您。”“明日?”“今朝。”   “該啟程了!”我迷糊中聽見了菲利克斯長老的聲音。我在哪兒?是的,我、萊狄多思和澤維爾暈倒了。我睜眼時,萊狄多思已經在整理衣褶了,而澤維爾還在揉著頭。萊狄多思把我倆拉起來:“該前往恩德親王邸了!”   我冥冥之中覺得我們又會遇上什麼了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