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父謝定新一聽,轉而罵道:“狗東西,你怎麼打你小叔?不知道他是你長輩嗎?” 謝華駒辯解道:“我當時就拖了他一下,他就死勁打我。爸,你別不信啊。你可以問媽。媽,你說當時是小叔他打我還是我打他。……,爸,你不知道,當時要不是媽舍命保護我,我都會被他打死。” 父親說道:“……,你小叔做的再不對,他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打他?下次可不能這樣。” 這話明顯有些不痛不癢。其實,他心裡早就認為自己兒子做的對,覺得自家弟弟也太不像話。但作為父母,他還是有責任教育好自己的子女,不能放任他對長輩不敬。 他剛才的罵隻不過是借題發揮,也是做給別人看的。 謝華駒自然明白,順著他的話說道:“知道了,下次不會再這麼做。” 但很快他又說道:“爸,我是真為小嬸不值。她辛辛苦苦忙裡忙外,還被小叔打。” 見父母沉默,他繼續說道:“爸、媽,如果你們聽小叔的去袁家打人,小嬸鐵定會離婚而走。到時候他們的家沒了,他家小雲誰帶?是我們家替他們帶嗎?可我們帶得再好,哪有她爸爸媽媽帶的好?真要沒有小嬸管著,你們信不信,小叔連房子都會輸掉,小雲也不知道會長成什麼樣子。” 雖然重生的時間不長,但謝華駒不再抗拒喊爸爸媽媽了。 謝定新和劉冰麵麵相覷。 對於謝建軍輸掉房子倒沒有太多的感觸,他們也不認為謝建軍會愚蠢到將自己住的房子都輸掉。他們最擔心的是謝建軍的女兒誰帶:自家有了四個孩子,已經累得透不過氣來,若再加一個侄女進來,還豈不更累? 還有難辦的事情是:自己的孩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而侄女可不行。別說打,就是罵多幾句,鄰居也會說他們太苛刻。可如果對她嬌生慣養,不理她,將來若她變得無法無天,鄰居還是會說他們厚此薄彼,會指責他們自私自利。 事實上,前世謝建軍輸掉房子逃跑直到後來被槍斃,他女兒謝小雲都是由謝小雲的姑姑帶大的,並沒有麻煩謝定新他們。但他們此時並不知道,很自然地會想到由他們帶,至少會與大哥謝定超輪流帶她。 看到父母沉默,謝華駒知道自己的恐嚇有效,不由暗笑一聲,繼續吃著豐盛的飯菜,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骨頭粉藕湯,還用瓦罐蓋子蓋住它,不讓它冷得太快。 等到鄰床陳雨絲的母親送飯菜來了,他才借口說骨頭粉藕湯不合自己的口味,不管不顧地將它連湯帶罐地塞給陳母。 陳母束手無策地接了,臉上擠出笑容道謝,心裡卻苦極了。就如早上接受了那燙手的五十元一樣,惶恐不安。 幸虧劉冰在旁邊勸說,說這次帶來太多的飯菜吃不完,陳母這才心安了些,道謝後就用勺子舀著喂給女兒吃。 陳雨絲很抗拒謝華駒,這家夥大庭廣眾之下痞裡痞氣地喊她小妞說她漂亮,小流氓似的。 她覺得謝華駒很討厭,一點也不想吃他的東西。 可看到母親哀求的目光和劉冰真誠地勸慰,她隻好勉為其難地慢慢吃了起來。 粉藕燉得很糯很香,湯也很好喝,骨頭上那些瘦肉更是誘人。 陳雨絲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吃過肉了,吃著吃著,她就放開了心態,美美地吃了起來。畢竟她隻是一個孩子,雖有抗拒心,但在美食麵前還是沒有堅持多久。 謝華駒有意沒有看她們母女,而是狼吞虎咽地吃著剩下的飯菜,吃完後催著父親給自己辦理出院手續。 不知道是謝華駒身體素質本來就好,還是當時溺水並不嚴重,抑或是重生後身體變好了,反正謝華駒感覺不到身體有什麼毛病。 至於前世的謝華駒在醫院住了幾天,現在的謝華駒不知道,因為前世的韓展鵬沒有聽謝華駒說起過,隻知道他當時聽他小叔謝建軍話,賴在醫院,直到他父親因為械鬥被抓才出院。 而且因為謝華駒確實比袁秀的哥哥打暈踢入河裡的,警方還是命令袁家掏了醫藥費和補助費。 當然,那些補助費都被謝華駒用到了陳雨絲的身上。 見兒子堅持出院,謝父謝定新詢問了醫生。在醫生確認他勉強可以出院,不會有多大的風險後,謝定新這才就給兒子辦理了出院手續。 一家人相互照顧著步行回家。 謝華駒因為是剛出院的病人,沒有拿任何東西,住院用的物品都堆在謝父身上。 謝父身材魁梧,對這點東西根本不在乎,背在身上毫不吃力。 雖然時間剛過中午不久,應該是一天氣溫最高的時候,可外麵的天氣非常冷,寒風吹在臉上就如刀刮似的,路上還結有冰淩,走路得小心翼翼才行。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不少熟人或鄰居,都相互打著招呼,住步聊一聊謝華駒的病情,安慰幾句,或者聊一聊外出找副業(打工)的事。 每次父母與別人交談,謝華駒都老實呆在一邊聽著,默默收集著這個時代的相關信息。 隻有別人或鄰居問到他時,他才簡單地回答幾句。 聽熟人與父母聊天,謝華駒發現這些熟人都多少有些驚訝,驚訝人多勢眾的謝家居然放棄了報仇,完全不提及為溺水的兒子討回公道。 有些人是真心為謝家打抱不平,有些人則明顯有看熱鬧或幸災樂禍的意思。 遇到熟人問這件事時,父母都說謝華駒自己說是他不小心落水的,怪不得袁家。 “哦,哦,這樣啊……”這些人將信將疑,畢竟他們也不是親眼所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汪!”一行人還沒有到家,一條黃狗就飛奔而至,搖頭擺尾朝謝華駒撲了上去。 謝華駒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它,還夾著它的雙前腿,將它給提溜著舉了起來,並警告道:“黃皮!不許伸舌頭!” 黃皮是他家養的一隻土狗,很健壯,養了五六年,有四十多斤,就是名字不好聽。 舉起四十多斤重的黃皮,謝華駒沒有一點吃力感,這也平常一樣。 黃皮與他親昵了好一會,這才去蹭謝父和謝母的腿。但對外公,它卻隻是圍著他繞一圈,搖了搖尾巴,以示認識而已。 他們走的是一條位於田野中間的機耕道,算是一條回家的近路,隻是有點崎嶇不平。 走在路上,謝華駒眼前是一片平整的稻田,偶爾有一些棉花地。稍遠處是一排排低矮灰黑的茅草房。 抬起頭,他還能看到更遠處高聳的土質大堤…… 前世,韓展鵬隻在電視裡見過這種落後的農村景象,但他沒有感到任何新奇,因為這具屬於謝華駒的身體本來就擁有這些記憶,對眼前的一切很熟悉。 謝華駒的家離鄉正府大約三公裡,從醫院步行過來需要一個小時。具體地址是南沅縣黃邏鎮安邏鄉洋安村第四村民小組。 整個黃邏鎮都屬於湖區,是人們在洞庭湖周邊將淤積的灘塗用土堤圍起來。 人們在堤圍子裡居住和耕種,通過幾十年的繁衍生息,慢慢形成了村落。 因為這裡是從淤積灘塗圍築起來的,所以這裡的地勢平坦而低窪,湖汊密布,水田眾多。
第一十一章;恐嚇父母(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