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財了!發財了!馬崽,我的運氣真不錯啊!”看著魚簍裡活蹦亂跳的鮮魚,陳波眼睛都直了,“想不到一網能抓這麼多魚,就是夏天,撒一天網也未必能抓到這麼多魚呢!不行,不行,馬崽,我得多打幾網,說不定能夠撈不少魚呢。還是你說的對,岸邊的魚更多。” 但是,現實狠狠打了他的臉。 接下來,他連續撒了好幾次網,但網網都是顆粒無收。 陳波如此,謝華駒接手之後也是如此。 無論他們是在先淺水區還是選深水區,無論是誰撒網,再也抓不到什麼魚。好幾網都沒看到一根魚毛,就算哪一網打到了魚,那也隻是幾條二三寸的小雜魚,隻夠喂貓吃。 沒有魚,剛才兩人因為一網撈到二十斤魚而激起來的興趣迅速衰減。此時刮起了北風,太陽也消失在烏雲後,氣溫越發變冷。 雙手凍木、連鼻涕都快凍出了的兩人隻好打道回府。 與興高采烈回家的陳波不同,謝華駒內心很沮喪:今天撒網抓魚的行動不但確認了自己沒有金手指,就連之前自己以為“自己的運氣好”也被剛才的抓魚結果否決了:今天自己抓到的魚還沒有陳波抓得多呢!自己哪裡運氣好? 麵對現實,他無奈地認命了,心裡安慰自己道:“沒有金手指就沒有金手指吧。其實,重生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金手指,我不能太貪……” 經過秦家院子的時候,兩人發現秦家的院門已經關上,院子裡麵一片寂靜,不知道裡麵有沒有人。 謝華駒與陳波相互對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前行。 到了陳波院門口,謝華駒提著魚簍就往裡麵走。 陳波急忙攔住他:“你到我家乾什麼?” 謝華駒不解地看著他:“分魚啊。一人一半!” “分什麼分?你不是說拿去縣城賣錢嗎?” “就這點魚,賣什麼賣?……,馬上就過小年,這魚醃兩天,到時候吃糍粑乾魚正好。” 魚醃的時間久了,肉質就會很緊,雖然保存的時間很長,但味道不怎麼。而如果隻醃一天兩天,肉質不緊也不鬆,洗乾凈鹽分,用油煎著吃,味道很不錯,煎出來的魚就如油煎的糍粑一樣,所以有人稱之為糍粑乾魚。 陳波問:“過年前這幾天不再抓魚了?” 謝華駒搖頭:“不抓了。”他隨意撒謊道,“不去打漁的時候我以為天氣冷點沒關係,我能扛得住。誰知道竟然這麼冷。” 陳波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冷死你。你小子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這下死心了吧?哈哈……” 他差點笑出眼淚,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魚簍,看了一眼魚簍裡的魚,說道:“最多給我一條就夠了,多的不要!” 見謝華駒還要說話,陳波說道:“我家有很多醃魚。……,我和我媽明天就去外婆家。你把魚給我,我拿它們怎麼辦?” 謝華駒有點奇怪地看著他:“你剛從你外婆家回來怎麼又去,她的病不是好些了嗎?” “可我媽不放心啊。她說老人的病如果好不徹底就很容易反復。她要我把過年吃的年貨都挑過去,我們一家都在外婆家過年。” “那你把這些魚多挑一些過去,正好讓你外婆他們嘗嘗鮮。” “你要累死我啊。我舅舅家就是養魚的,他們那裡多的是魚!……,我就拿一條,一條就夠,等下用沏爐子煮著吃。” “行。那我就不客氣。” “客氣毛線!哼,你誰啊,我跟你客氣?……,本來我就隻是陪你玩的。” 突然,他鄙夷地看著謝華駒,譏諷地說道:“馬崽,老子就知道你跟我一樣,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站在街邊賣魚。嘿嘿,還特麼跟我吹牛,說什麼想發財就得先做小販呢。” 謝華駒沒有反駁。前世的韓展鵬從小就跟著經營餐館的父母長大,父母雖然開餐館,但與小攤小販也差不多,所以他並不排斥他們,更不歧視他們,對站在街邊買賣東西根本沒有什麼難為情的感覺。 他不賣這些魚,隻是覺得前這點魚太少,加上湖區的魚賣不起價,不值得自己站在街邊吹著冷風叫賣,僅此而已。 魚價本就比肉價便宜,而湖區的魚價更便宜。 因為湖區到處都是水域,隻要不懶,有很多辦法能抓到魚,魚多錢少,自然很少有人願意花錢買魚吃。二十多斤魚他若扛到縣城賣,一天未必能賣完,刨除車費什麼的,根本賺不了幾個錢。 現在還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謝華駒可不想太委屈自己,更不想做一個最苦逼的重生者。 況且他也知道陳波嘲笑他並非真的鄙視他,打趣一下自己這個死黨而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陳波不知道謝華駒是重生者,以為謝華駒隻是嘴硬,明明沒膽子上街賣魚,非得找一個借口。不過,正如謝華駒所想,他沒有鄙視發小的意思,也就是隨口說一下而已。 陳波從魚簍裡抓起一條約一斤左右的胖頭魚就往家裡走,說正好可以用沏爐子煮一鍋酸菜魚。 沏爐子是這裡農民的說法,相當於前世聞名天下的火鍋,隻不過燒的是短小木塊或木炭。 而胖頭魚肉質細嫩,用沏爐子能熬煮出乳白色的湯汁,味道鮮美,吃完魚肉再下點又甜又脆又嫩的黃芽白,更是美不可言。 謝華駒沒有再勸說,一手提著拋網一手提著魚簍往自家走去。 剛接近自家院子,一條黃土色的身影從院子裡沖出來,對著他就撲。 謝華駒連忙將魚簍往胸前一擺,腦袋往後一仰。 撲過來的黃皮一下撲在了魚簍上,伸出的舌頭也沒能舔到謝華駒的臉,就很是不爽地汪了一聲,雙眼鬱悶地看著謝華駒。 謝華駒笑了,喊了一聲黃皮,黃皮這才跳開,搖著尾巴圍著他轉了一圈,蹭著他的腿跟著他往家裡走。走進院子門口,黃皮還朝裡麵汪汪兩聲,提醒家裡人有人回來了。 可惜,根本沒有人迎接他們一人一狗。隻有花丫在裡麵喵了一聲,還不知道它是無意識的叫喚一下還是有意回應黃皮的吠叫。 直到謝華駒提著魚簍進了屋,將魚簍、拋網放在堂屋地上,母親劉冰從睡房出來,手裡拿著一個臟抹布。往廚房走的時候,她眼睛隨意朝魚簍裡瞟了一眼,卻一下愣住了。
第二十九章;認命(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