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瑄與王子騰二人一番交談之後,賈瑄拜別。且將後麵的事情提了兩句,好教王子騰做好準備。 隨後便一路打馬,回到賈府。 隻是正巧卻是遇到了鳳姐要帶著寶玉應寧國府尤氏之約。 “鳳嫂子這是帶著寶兄弟要何處去?”賈瑄正欲回去小院,見此問道。 鳳姐見賈瑄騎馬從外而歸,還未回府,想著將賈瑄也帶著過去,一並見見。 “倒沒有什麼事情,隻是珍大嫂子邀我前去散淡遊玩。正好寶玉也想過去,就一並帶上了。” 賈瑄見馬車已是備好,歉意道:“倒是打擾鳳嫂子了,快些去吧!” 正欲回頭打馬離去,卻是又被叫住:“瑄兄弟正無事,不若一塊跟著過去。” 賈瑄拒絕道:“我就不去了吧,珍大嫂請你們閨閣閑談。我若是去了,也不大方便。” 寶玉本來便是心怵賈瑄,正不大樂意與賈瑄同去,聽到賈瑄拒絕,心裡正是一喜。 卻聽到鳳姐說道:“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跟著去便是了。正好還可以和寶兄弟作個伴。” 賈瑄看寶玉臉色稍有扭捏,卻是暗嘆,是不是平常說教的狠了。如今見了自己,這般苦大仇深。 便想著逗逗寶玉,順道去見一下紅樓第一美人,是個什麼模樣。 賈瑄應道:“那行吧,盛情難卻。隻希望珍大嫂子,莫要怪我不請自來了。” 寶玉聽此,心情卻是不大美麗起來,心裡直呼晦氣。連遊玩的欲望都沒了,隻是在賈瑄麵前又不敢甩下臉色。 “瑄兄弟,過來一同乘車過去吧!” 鳳姐見賈瑄身旁還有一匹馬,想著讓下人去將賈瑄馬匹照料著,三人同車而行。 “鳳嫂子,我便騎馬吧。馬車倒是坐不大習慣。” 賈瑄也不想和寶玉坐在一起,看那苦瓜臉,便拒絕了鳳姐的提議。 鳳姐也不再堅持,與寶玉上了馬車。賈瑄騎馬跟在後頭,一車一馬往寧國府前去。 且看寧國府賈珍之妻尤氏與賈蓉之妻秦氏,已經引著眾多丫鬟在門口迎接鳳姐。 尤氏見馬車前來,正要與鳳姐調笑寒暄之時,卻見賈瑄身著麒麟服打馬前來。便止了玩笑心思,不敢太過孟浪。 賈瑄下馬行禮:“見過嫂子,瑄不請自來,望嫂子莫要怪罪。” 尤氏立馬還禮:“盼著瑄兄弟過來呢,又何談怪罪。” 尤氏便立馬帶著三人,前往上房歇腳。待賈瑄坐定,秦氏便前來送茶。 秦氏將茶送到賈瑄,寶玉身前,笑道:“不知寶叔和三叔可否喝的慣。” 賈瑄見秦氏鮮艷嫵媚,風流裊娜,同似寶釵黛玉,心裡暗贊確實生的極美。又轉頭看向寶玉,且說二人夢中交合,如今看來不知是真是假。 賈瑄倒是心思又深沉起來,若真是仙神世界,那麼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看著杯中茶葉漸漸舒展,一時間內心卻是沉重緊縮起來。 秦氏見此,也不知何故。見賈瑄竟是低頭盯著茶水沉默起來,又暗想是否禮儀有所欠缺,還是茶水確不合胃口。 “瑄叔,瑄叔,莫不是茶水不合胃口?”秦氏倒是自責起來,心想竟是沖撞了賈瑄。 賈瑄聽到有人叫自己,這才慢慢回過神來:“莫要多心,茶水正合胃口。” 賈瑄說完端了一杯茶,喝了起來。又抬頭看了眼秦氏,見其麵容皙白,卻是有些病態。便問道:“見你氣色不好,最近可是生病了。” 秦氏笑道:“勞瑄叔掛念,生病倒也談不上,隻是近來身體稍有不適,略有疲乏。” 賈瑄點了點頭:“可曾見過郎中?” 秦氏回道:“倒是見過一些,隻是說得精神不振,調養一番即可。” 賈瑄細想秦氏最終到底是病故,還是天命真乃如此,一切不得而知。自然心裡也沒個主意。 隻得勸道:“都說病入細微,一態百癥。可莫要輕視,自當再找些好郎中仔細看看。” “勞瑄叔掛念!已經再找了。” 秦氏心裡倒是古怪,不知賈瑄為何對這事這麼上心。賈瑄卻是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正巧賈蓉前來請安,賈瑄寒暄了幾句。隻聽得寶玉問到賈珍。 尤氏回道:“今個出城與老爺請安去了。” 賈瑄聽此,倒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出去見見賈敬,看看這位修仙者如今倒是修到什麼境界了。 尤氏又看賈瑄自顧自的養神喝茶,寶玉倒是端坐甚是無聊。便開口道:“寶兄弟,瑄兄弟要不出去逛逛,坐這也夠悶的。” 秦氏聽此笑道:“今個趕巧,上回寶叔想見我那兄弟。正好他今兒也在這裡,寶叔和瑄叔何不去瞧一瞧。” 寶玉聽此,正欲前去,卻是被鳳姐攔住了:“不若請這秦小爺一並過來,我也瞧瞧罷!” 賈蓉這邊就出去不一會帶著一個小後生前來。 賈瑄見到來人,比寶玉略瘦些,眉清目秀,粉麵朱唇,身材俊俏,舉止分流,羞羞怯怯有女兒態。 秦鐘進來,較為靦腆,向著鳳姐作揖問好。 鳳姐一把拉了秦鐘的手,叫身旁坐下。又問了些秦鐘個人情況,秦鐘不急不慢,皆回答了。 賈瑄看著鳳姐與秦鐘問答,喝了口茶,又轉頭看向寶玉。卻隻見這寶玉癡了似的,呆呆地盯著秦鐘。 待鳳姐問完秦鐘,送了些金稞子。便與尤氏,秦氏等人抹牌去了。 秦鐘見寶玉形容出眾,舉止不凡,身著金冠繡服,秀如美玉,二人竟是心心相吸起來。 又見賈瑄身著麒麟服,清冷神秀,卻是氣勢銳利的很,不教與人親近。 兩相比較,對於寶玉更加看重了。 秦鐘對賈瑄客氣問候,賈瑄也隻是點點頭作以回應。然後便與寶玉交談起來,十來句之後,更加親密。 賈瑄見二人如此,心裡卻是怪異的緊。如何也想不通二人到底是美之間的互相吸引,還是其中有其他的事情所在。 隻得暗暗在心裡懷疑自己的境界不到,看不懂二人的感情。 賈瑄也不在二人之間插話,就隻聽得二人交談。寶玉更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也不理會其他。二人竟是越聊越投機,漸漸便聊到了讀書上的事。 秦鐘自是家裡業師病故之後,隻得自己在家溫習功課。便想著讀書能有一知己為伴,時常討論,方有進益。 寶玉聽此連連稱是,便想著邀請秦鐘與自己一同去上賈家家塾。 二人倒是一拍即合,讓秦鐘去找秦氏賈珍,寶玉去找賈政賈母去說此事,到時候定能成事。 賈瑄聽得二人已經計劃好了,心裡倒是覺得有趣的很。 吃過晚飯,臨行之際。 賈瑄看著秦鐘,想了想終是提醒道:“年紀輕輕莫要泄了精氣。不過一時歡娛,若是不加節製,再送了性命。” 秦鐘聽此倒是嚇了一跳,臉色蒼白,也不敢再看賈瑄。 賈瑄也不知這秦鐘到底是聽沒聽進去,與自己也不大相乾,反正是提醒到了。 寶玉聽了此話,心裡暗怨賈瑄如何這般不知分寸,隻是臉上卻是不敢表露。 隨後寶玉便跟著鳳姐上了馬車,賈瑄獨自騎馬跟隨其後。 正欲從車馬出去,卻聽得亂哄哄吵鬧聲一片。 隻見幾人按著一醉酒之人,年紀尚老,喝了不少,嘴裡罵罵咧咧。 “你們這些人,如今在焦大這充起主子來了。不是我焦大一個,你們哪來的這榮華富貴……” 鳳姐皺眉,隻覺這焦大這般沒規矩。 在車上對著賈蓉說道:“趁早打發了去,留著豈不是禍害,連個王法規矩也沒了。” 賈蓉連連答應。 眾小廝見焦大越發無賴起來,隻得捆起來往馬圈拖去。 焦大卻是亂嚷:“我要往祠堂去哭太爺去。如今生下這些畜生來,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我什麼不知道,我……” 還未說完,小廝嚇得魂飛魄散,顧不上其他,隻顧往焦大嘴裡塞土和馬糞,止住了嘴。 賈瑄聽到這,卻也隻得裝作沒聽見,依舊打馬前進,不顧其他。 心裡卻是隻知道這爬灰的是誰,不知道這養小叔子的到底是誰,自己也沒發現個苗頭。 不一會,三人回到賈府。 賈瑄便與寶玉一同前去拜見賈母。 寶玉自得賈母寵愛,見到賈母便誇贊秦鐘人品行事,要與秦鐘一同上家塾,方能功課有所進益。 鳳姐也幫著說了點好話,賈母自是極其寵愛寶玉,無所不應。 賈瑄卻是聽到寶玉想同秦鐘一起學習功課,一起進步,一時竟是沒忍住,嗤笑起來。看場麵不對,便又誇了幾句秦鐘,好歹遮掩過去了。 幾人交談之際,賈瑄倒是想著回去歇息。便拜別了賈母,一路回到自己小院。 院門未鎖,直接踏步而進。見內房燈火閃爍,便揭了簾子,走了進去。 卻見晴雯一眼不發,坐在梳妝臺前,愣愣發神。以致於賈瑄走了進來,也未注意到。 賈瑄想著該如何教育晴雯,以免再發生以後的悲劇。 也不發話,自顧自的走進內房,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發冠摘了去,扔在一旁。 對著晴雯說道:“你如今不願服侍於我,坐在此處又是為何。” 且說晴雯自摔了簪子,賭氣離開。想著賈瑄來找自己,卻沒想到賈瑄竟是叫了她人簪了發,獨自離開了。 一時間心神大動,失魂落魄了一天。晚上回來,想著該如何回旋。 卻是聽得此一句,猶如晴天霹靂,眼淚瞬間便流了下來。 看著賈瑄:“三爺真是不要我了!” 賈瑄看著晴雯流下淚來,一時於心不忍,卻也強硬道:“想來我這也不受老太太寵愛,讓你跟了我倒是委屈了。我也不似寶玉那般溫和,趕明個我就請了老太太,你以後便跟著寶玉去罷。” 晴雯聽到賈瑄真是要趕自己走,心裡大亂。想自己精明一生,卻也隻不過這等命。 一時竟有死意,看著賈瑄道:“多謝三爺近來照顧。” 賈瑄看著晴雯情緒有點不對,哀莫大於心死。想到晴雯性子剛烈,怕是又想尋短見。 開口道:“怎麼?莫不是想著死了一了百了,倒也乾凈?” 晴雯回道:“如今三爺要趕我出去,那我死了也罷!” 賈瑄心知不能慣這毛病,拍著桌子大怒。 “你死?你隻當是給我死了。自命輕賤,誰救得了你。我隻消讓你改改脾氣,你便在這以死相逼,你心裡可還有我這三爺?我隻當你好,送回來的東西,第一個緊著你送。你倒好,一言不合便砸了去。莫不是我賈瑄送東西給你,就沒一點點情誼?你不想待我這,我讓你去其他處便可,你如何又在這尋死覓活。” 晴雯隻聽得眼淚直流,竟是大哭起來。 賈瑄確實也覺得說的過了,心裡不忍。又見得晴雯痛哭,一時竟是不知所措,但好在晴雯也不談死了活了的。 讓晴雯情緒釋放,隻當哭過一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發泄下便好了。 賈瑄晴雯各不答話,過了幾刻鐘。 哭聲這才漸小,賈瑄見此拿著手帕過來,又細心給晴雯擦了眼淚。 再細細看去,卻隻見眼睛淚汪汪的,哭的稍有紅腫,我見猶憐。 賈瑄見此,卻也不好再強硬起來。 溫柔道:“行了,莫要哭了,再哭成花貍貓了。隻叫你以後改改性子,行不行?” 晴雯抬頭看著賈瑄,淚眼斑斑,小臉鼓鼓,委屈可憐。 賈瑄輕輕捏著晴雯臉蛋,哄小孩似的:“行不行?” 晴雯點了點頭。 賈瑄見晴雯服了軟,這才放下心來。 從懷裡拿出晴雯丟掉的簪子,由賈瑄今日出府尋匠人將三節用金絲修補。 “隻此一次。下次再砸了,我便不管了。” 賈瑄說著便將簪子插在了晴雯頭上。 晴雯見賈瑄原諒了下來,又費心將簪子修補完整。 心想著賈瑄心裡終還是在意自己的,看著鏡子中,賈瑄給自己插簪,不免又有些開心起來,隻覺以後要更加盡心服侍。 “三爺,我服侍你歇息。” 晴雯不在鬧別扭,也不敢再提死了活了的。便去給賈瑄鋪好了床,又幫著賈瑄脫了衣服,服侍賈瑄睡好,掖好被角。 吹滅燈火,走至門口,前腳方踏步出去,聽得賈瑄說道:“若是有人欺負你,你自當告訴我。便是老太太、太太等人,我也能為你討得一二。你莫要自己去招惹她們。” 晴雯頓下,卻是沒有答話。隻是黑暗之中,笑容絕美,可惜無人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