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之內,黛玉寶釵二人。才情、美貌不相上下,可並為雙驕。 黛玉才思敏捷,不消片刻。便已然寫好詩作,隻待眾人完畢。 卻見寶釵竟是不動,全然直接放棄。二人向來喜歡在這詩詞上明爭暗鬥,比較高低。 今日見寶釵一反常態,繳械投降,頓覺無趣。 索性便一把將那剛作好的詩詞撕了去,付之一炬。 眾人正是抓耳撓腮之際,卻是聽得“嗤啦”幾聲。 再隨源頭而視之時,黛玉已將詩稿焚毀。 寶玉驚詫:“妹妹這是何故?” 眾人亦是開口詢問,當是黛玉又如何壞了心情。 黛玉倒是無甚心情好壞,隨意回到:“沒什麼,寫的不好罷了!” 寶玉見此,卻是以為黛玉隻氣惱自己詩作不好,才這般心情。 開口安慰道:“林妹妹,自是不必介懷。妹妹都將這詩作焚了,我向來是比不上的。如今寫些骯雜文字,倒是汙了妹妹們的眼。一並燒了吧!” 說完,寶玉也不管眾人何等看法。將手中詩稿,扔入火盆之中,火勢瞬漲。 探春幾人見二人如此,斷然再無爭比心情,便一同燒了。 惜春本意幾人寫下詩作,好記錄下來。回頭待尋個機會,聚賈瑄幾人,再將詩作拿出,看些笑話。 如今,也是計劃落空,內心略有失望。 “姐姐們都不寫了嗎?”惜春問道。 寶玉倒是回道:“今日卻是情致不在,不宜辨詩。隻當留個懸念,待以後罷!” 惜春笑道:“那倒是可惜了,還想讓三哥哥看看你們所續寫的詩,合不合他的心意。另外,這畫也是他作的。” 字裡行間之內,充滿揶揄之色,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暗想幾人之前,對此畫評頭論足,不知道現在是否心裡發虛。 當然賈瑄亦是不會在此事情上與眾人計較。 幾人聽得惜春此言,不在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 自上次賈瑄所作《臨江仙》之後,眾人便已然知曉。賈瑄雖為武將出身,卻也才氣橫溢,風流倜儻。 如今為儒將風采,芳華錦瑟。文能提筆吟風月,武能上馬定乾坤。 寶釵心中早有猜測,如今聽得惜春證實,自是溫婉自如,不顯驚異。 隻是再看向那幅畫時,卻也有些忍俊不禁,醜的別有一番風味。 上前問到惜春:“妹妹,可以將這畫送於我嗎?” 賈瑄平日裡,不作琴棋書畫之事。如今倒是稀奇,著實有趣。 寶釵自是心裡暗慕賈瑄,便想將此畫帶回留藏,便開口求到惜春。 惜春笑道:“寶姐姐若是問我要些其他東西,全然可舍得。唯獨三哥哥所作此畫,於我有重要情誼,不宜相贈。望寶姐姐見諒!” 寶釵聽聞惜春拒絕,雖不知其中有何情誼。卻也知曉此畫對惜春而言,定是意義重大,便也不再開口相求。 笑道:“既如此,那我便不為難妹妹了。” 惜春回道:“寶姐姐若真是喜愛,隔日再去求三哥哥一幅便是。” 寶釵聽此笑了笑,不作回答。 寶玉這才省轉過來,這畫原是賈瑄所作,怪不得如此不堪入目。 心裡頓時鄙夷起來,賈瑄那等祿蠹,如何作得琴棋書畫。 再看那詩,初見驚為天人。再細細品之,不過古體爛調。不成格律,不通平仄。其中說理釋意,毫無靈氣。 定是賈瑄不知從何抄來,附庸風雅。 這天下男子,獨秦鐘一人可交。其他不過泥濘骯臟之人,渾濁不堪。 賈瑄自在其列。 當然,寶玉隻敢在心中發發牢騷罷了。如何也不敢在賈瑄麵前放肆。 幾人一番玩笑過後,便又一起賞園遊玩去了,好不熱鬧。 …… 賈瑄自離開之後,回到院中。正值今日得閑,便吩咐晴雯準備筆墨紙硯。 晴雯利落丫頭,利索準備齊全。站在賈瑄身側,侍奉賈瑄寫字。 賈瑄依照前世學校管理條例,大為刪改,寫將下來。 既要能起到約束作用,又能符合如今家族子弟生活方式。 第一章:總則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第二章:學塾秩序 …… 費了些許時辰,此時日落西樓。 賈瑄臨了,寫上“最終解釋權歸賈瑄所有”一句,這才罷了。 晴雯亦是在旁站了兩個時辰,手拿拂塵,替賈瑄驅趕蚊蠅。 賈瑄回頭道:“讓你去休息,陪在這站了兩個時辰!” 晴雯自是知曉賈瑄雖言語嫌棄,但實為體諒。也不甚在意,心中暖暖。 伸手指著賈瑄所書最後一句,問道:“三爺,什麼叫最終解釋權歸你所有?” 賈瑄看了晴雯一眼,想到前世的各種最終解釋權的演繹,笑道:“通俗點講,就是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晴雯聽此,撇了撇嘴,替那學塾學子默哀起來。 這條條框框,不下百條。以後這些人,可有的受了。 賈瑄隻當做沒看見晴雯表情,別人死不死關我何事?更何況還是一群二五仔,拖後腿之人。 吩咐道:“派人去將這冊子送於學塾太爺處,叫每人抄錄一遍。不求熟背,但求心中有數。以後一言一行,皆為此書為準繩。叫太爺隻管依規辦事,所有後果,我賈瑄一人承擔。” 晴雯聽此,便拿著書走了出去,派人給代儒送去。 賈瑄待用過晚膳,請了安,便早早睡去。 第二日清晨,賈瑄起了個大早。 帶著兩名隨從,騎馬前往寧國府。 賈蓉自是知曉賈瑄將至,無奈自己今日事情著實繁多。正安排車馬裝點物件,無暇分身。 便派了賈薔前去迎接。 賈薔老遠見是賈瑄騎馬前來,上前將賈瑄扶下馬來,說道:“見過三叔。蓉大哥正忙,叫我來接三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三叔快請!” 賈瑄見是賈薔,又想到前幾日賈薔眾人在學內聚眾鬧事。 賈薔隨著賈珍過活,長得風流俊俏。上有賈珍溺愛,下有賈蓉匡助。外相俊美,內性聰慧。 在族內卻是無法無天起來,未有誰人敢來忤逆於他。 卻是上次與賈瑄起了沖突,被賈珍教訓了一頓,如今才略有收斂。 笑道:“最近在學府內可還安分?” 賈薔聽此連忙回道:“望三叔知曉。自那事之後,父親已經揭過我的皮了,再是不敢” 正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賈瑄深知這賈府之內,上下何等貨色。 冷笑道:“莫不是仗著珍大哥寵愛,便無法無天,偷雞摸狗起來。你最好是改過了,若是犯我手裡。我教你不死,也要脫下三層皮來。” 賈薔聽得心驚膽戰。 暗自計較賈瑄正是笑意融融之時,如何突然做起笑麵虎,淩冽起來。 連忙稱是,不敢反駁。 賈瑄這才溫和起來,回道:“如此甚好!” “是!是!謹聽三叔教誨。” 正是說話之際,賈蓉這才得空前來。 “見過三叔!” 賈蓉行了禮,賈薔由是慶幸,得以脫身,告辭而去。 賈瑄見賈蓉行禮,賈薔而去。隻看兩兄弟,卻是一丘之貉。 點了點頭,問道:“事情可辦妥了?” “回三叔,都準備好了。隻待時辰一到,便可出發。” 賈蓉一邊說道,一邊邀請賈瑄前往裡間,稍作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