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賈牧做好了文章,《發鈔芻議》,看著這寫在燕子箋上行雲流水般的文字,院外的陽光穿過枝丫,影兒透過窗欞,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眼裡也因此不由閃出了激光,大順的軍艦從此開往北殷洲,大順也要陽光下的地盤,碧波萬頃,大海滾浪,大順的商人仗劍經商,強迫人家簽下了《新朝歌條約》.... 一旁的林黛玉隻見賈牧來回踱步,搔首弄姿,看向晴雯:“他往常也這樣嗎?” 晴雯搖頭,晁喜兒道:“今兒這樣還是第一次,必是寫文章入了迷了。” 姹紫小心翼翼走來倒茶。黛玉喝了一種,說這裡的茶好喝,姹紫聽著高興,她想這黛玉大概就是賈牧的正妻了,她誇一句,那是比賈牧的誇贊還要讓她受用的。 賈牧漸漸回了神,把箋紙放下,坐在黛玉邊上,說了些話,問道:“寶玉今天怎麼不來了?” “在老太太那邊說話呢。” 賈牧聽了,給黛玉剝抄栗子吃,嗲與吃了一個,問到:“這是從哪裡來的?” “廚房裡那柳家的炒的一手好栗子,君子遠庖廚,你是不知道的。” “牧哥哥怎麼知道的?” “我是皇上欽點的要學《論語》之人,斷乎不是個君子。” 正說話時,隻聽晁喜兒來說:“蘭哥兒要來。” “告訴他,我今天不教,讓他改日來吧。”正常私塾都是春天開學,這賈蘭未免也太好學了。 黛玉要聽故事,賈牧給他說起了聊齋,講是的《嬰寧》這一篇。黛玉聽了,托腮道:“咱們府裡若說誰是愛笑的,那必是鳳姐姐了。” 旋即又惋惜道:“隻她的心思太重,比不得嬰寧。” 黛玉的心思也重,若是紅樓裡天真爛漫的人,頭一個應該要算香菱。 “嫂子是脂粉堆裡的英雄,你怎麼好說比不得?” “鳳姐姐心性高強聰明不過,隻怕忒聰明了,心裡思量得多,反對身子不好。”黛玉恐怕是想起自己的母親。 “上頭千條線,下麵一根針,確實不好算計太多。” 正說著,賈政來了,黛玉說了聲:“舅舅”,告辭,賈牧把寫好的文章,遞給賈政,賈政要拆,賈牧道:“這是寫給皇上的,就煩請舅舅轉遞則個。” 賈政才不管呢,若是這裡麵再有什麼狂狽之言,那他豈不是落個教誨不嚴的罪過,要淩遲處死? 隻是賈牧說了,他當麵也不好看,去了自個的書房,拆開了細看,隻覺文章鞭辟入裡,不覺入了神, 不一時,王夫人進來,見到賈政,疑道:“老爺今日怎麼回來那麼早?” 賈政放下賈牧的文章:“昨夜慈寧宮大火,今兒陛下發了旨,罷朝一天,讓咱們躬身反省,上書諫言。” “著火,那元春豈不是....” 賈政:“她入宮不是選在鳳藻宮嗎?” “噯呦,那是往歷了,就在年前,她就到慈寧宮服侍皇後娘娘去了。”說到這裡,王夫人不禁念了好幾聲佛。 “生死有命,元春她得了聖眷,必不會出事。” 見賈政還是看文章,王夫人心煩意亂,念了幾聲佛,到外處,備了馬車,往王子騰家問消息去了。 賈政看過賈牧的文章,自己也寫了奏疏,第二天便遞了過去。 在一片老生常談的仁政勸誡中,賈牧的文章,言之有物,說發鈔要以市場流通銀兩為根本,如鶴立雞群,尤其是這個“杠桿”之論,大得春熙帝的贊賞。 看他年紀尚小,春熙帝一則以喜,喜未來子孫可用,一則以悲,悲現在不能用。 春熙帝道:“夏守忠。” “奴婢在。” “拿哥如意,到榮國府去,告訴那個賈牧,說他還欠功夫,要他多讀,多看,多聽,多想,修齊治平。”隨機吟誦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見傾人城,再見傾人國。” 夏守忠忙拿了一個玉如意,往榮國府去,賈府的人忙⑦了中門,賈牧詭聽聖訓,聽到:“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見傾人城,再見傾人國。”,知道“佳人”為“好”,“獨立”為“自”,知道皇帝要他“好自為之”,加強力度。 為了報答賈府這些日子對賈牧的政治保護,賈牧把這根玉如意放進了賈家的宗祠。 沒賈家的庇護,福王那關他就過不了,跟別提在憑雲閣的說話了。 見賈牧把玉如意放進宗祠,賈母便送了他一個丫鬟,叫做翡翠,以及兩個小廝。 秦可卿這些日子想賈牧想瘋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容易和賈牧在鳳姐院後的院子裡會了一次,順帶把寶珠也拉下了水。 賈牧出門扶腰,他很沒有想到,這寶珠竟然還是完璧之身,腦海裡還是秦可卿的餘韻,她在床上那個如同黃河解凍的勁兒,使賈牧猜到她最近的憂愁。 “牧大爺。” 賈牧一出鳳姐的院中遇到了李紈,忙把頭壓低。 可李紈方才眼神一略,真真切切看到了賈牧脖子上的紅印。 賈牧說回去給賈蘭教書,便走了,李紈兩團明月隨心思起伏,她不禁懷疑起王熙鳳來。 可到王熙鳳的屋中一瞧,鳳姐麵色如常,纖腰依舊,李紈愈發不知道真假了,似墜夢中。 鳳姐見李紈神色恍惚,便笑道:“大嫂子敢情是凍迷糊了?” “我方才瞧見牧大爺...” “他啊,常來,你不知道呢,他在這裡養了個丫鬟,怕榮禧堂內,太太瞧見了不喜歡,所以就沒帶去。”王熙鳳心裡吐起了苦水,這可卿真是給她找事情做。 李紈聽著說法,倒也信了,說起了宮內失火的事情,王熙鳳“哎呦”一聲,說起了元春。 王熙鳳小時候見過元春,還是李紈了解多些,二人又是誇,又是擔心,很是聊了一陣。 李紈走後,王熙鳳見寶珠一瘸一拐的走來,笑道:“摔成這樣,還讓你來,你們奶奶真真是個狠心人。” 寶珠紅著臉,把一張二百兩的銀票遞了過去,王熙鳳收下,揉了揉臉,“平兒,去東府,告訴蓉大爺一聲,就說她媳婦兒醉了酒,在我這兒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