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聽男子說了第一句話,便識趣地轉身回屋了。 紅唇男子見旁邊無人,低聲嘟囔一聲,“好哥哥,你還疼嗎?我知你受傷後,夜夜傷心失眠,本想早點來見你的,又想起了那日你的狠心。” 馮淵臉色古怪。 記憶中他是原主的男性好友之一。 隻是原主見到香蓮後,就單方麵向他宣布分手了,沒想到對方居然追到家裡來了。 對於這種個人取向,馮淵一直都是不贊成不反對的態度,你們想怎麼玩都可以。 但換到他自己身上,遇到當然是堅決抵製的。 馮淵不太擅長處理這方麵的事情,但還是語氣堅定的說道:“我們不要再聯係了。” 男子左手撚開折扇給馮淵輕輕扇風,“好哥哥,你還是忘不了那個小妮子對不對?她人都被搶走了,我才是你現在伸手就能摸得到的活人。” 馮淵揉著太陽穴,隻顧讀書的他沒有談戀愛的經驗。 但網上案例看多了,他知道拒絕就不能給對方任何希望,無論男女,一定要把話說死,否則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他抓住對方的邏輯漏洞,“誰說隻有你了?” 遂轉頭朝著屋裡喊去,“鴛鴦。” “唉,老爺。” 鴛鴦飛快地跑過來。 她其實一直在堂屋門後豎著耳朵聽,畢竟吃瓜是所有人的天賦。 馮淵伸手,直接摟過鴛鴦腰肢,轉頭看著男子,“我現在隻喜歡女人,你明白嗎?” 透著晚霞的映照,後者小臉緋紅,但身體沒有下意識地躲閃。 “馮淵,你好狠心,這丫鬟還是當初我送給你的。” “那我謝過蘇兄了,我很喜歡。” “你,你會後悔的。”說完,男子拂袖而去。 暮色漸晚,小村安靜了下來,偶爾聽得幾聲犬吠。 馮淵坐在書房點著油燈看書。 家裡雖說藏書挺多,但原主也是那不學無術之人。 知識就停留在讀寫水平,記憶中沒有這個世界係統的書籍知識。 真是除了帥,一無是處。 馮淵看書,也無非看看這個歷史上並未出現過的大景朝,究竟有些什麼東西。 鴛鴦端了盆洗腳水進來。 她還換了一身水綠裙子,細看之下,蜂腰削背,烏黑頭發齊腰,鴨蛋臉柳葉眉,俏嘴微啟,明眸皓齒。 她蹲在地上,含笑說道:“老爺,我給你洗腳。” 說著,便去扯馮淵的鞋襪。 馮淵可沒享受過別人這種服侍,一時間有點不太適應,“鴛鴦,洗腳水放著吧,我自己來便是。” “怎要老爺來?這本就是丫鬟下人應該做的分內事。” 拽著鞋襪,也不放手。 馮淵拗不過,由她去。 “老爺,今晚要我侍寢了嗎?” 馮淵:“???” 封建社會這麼直接的嘛? 他放下書,看著蹲在地上,一臉青澀的小妮子,“鴛鴦你在想啥呢?” 鴛鴦小臉一紅,頭都要埋到腳盆兒裡了,小聲嘀咕道:“之前老爺都不碰我的,也不讓我碰的,今天老爺願意讓我洗腳了,還說喜歡我。” 馮淵:“???” 你擱這兒套路我是吧? 馮淵咳嗽一聲,“這事,純粹讓那蘇明死心的,你不要多想。” 鴛鴦一聽,滿臉委屈,“那老爺不要賣我好不好?” “誰要賣你了?” “之前老爺說過的。” 馮淵回想,半年前蘇明將鴛鴦送來時,確實隨口提過。 要蘇明把鴛鴦換成一個能乾體力活的小廝,蘇明意思他身邊帶把的騷蹄子夠多了,就沒同意,給個女的他才安心。 馮淵放下書,“不會,鴛鴦你安心做活便好,隻是如今我和薛家算是生死之仇,我也不知明天如何。” “不怕,隻要老爺不趕我走,我都跟著老爺,吃苦我都樂意。” “好,我已明白你的心意,你且去睡了吧,我還有點事。” “給老爺洗完,我便去。” 翌日,天還未亮,村裡雞叫聲此起彼伏。 院外“梆梆梆”的激烈敲門聲,吵醒了還在睡覺的馮淵主仆三人。 鴛鴦睡眼惺忪地走過去開門。 見門外幾個黑衣捕快,點著火把,手上拿著刑具。 “幾位官爺,這是?” “你家老爺犯了事,讓他速速出來跟我們走一趟。” 梅雨時節,難得天氣晴朗,臨近午時,溧陽縣,府衙。 衙門口,聚集了一群百姓,隔著大門圍欄朝裡打量。 “威~~~武~~~” 兩排衙役手持水火棍往地上有節奏地敲擊。 縣太爺何明光,上堂。 他頭戴展腳襆頭形製烏紗帽,身穿青袍常服,胸口補子上繡著鴛鴦,腰環繞素銀帶,掛著銀質魚符。 溧陽縣按規模為中縣,對應的何明光也就是個正七品的芝麻小官。 何縣令端坐在堂上,驚堂木一拍。 “堂下所跪何人?” “回大人,小人是那薛家夥計。” 何縣令明知故問道:“敲那鳴冤鼓所謂何事?” “大人,我家管事,昨日被梅林村的馮淵,故意給嚇死了。” 公堂外圍觀的百姓聽聞,皆驚疑出聲,交頭接耳。 “這人還真能給嚇死?” “那是自然,不然哪裡來的‘人嚇人,嚇死人’的說法。” “那這算殺人嗎?” “人都死了,肯定算殺人,一命賠一命啊,更何況死的可是薛家總管。” “嘖嘖嘖,薛家都敢得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嫌命長了不是?” “我家老爺沒有殺人,”鴛鴦也被攔在大堂門外,帶著哭腔,焦急地朝眾人辯解道。 何縣令驚堂木一拍,朝著堂下跪倒的眾人看去,“馮淵,你可知罪?” 馮淵挺腰拱手,“回大人,不知。” 小廝指著他,又指著旁邊躺在步輿上的薛管家屍體。 “大人,你一定要為我家管事做主啊,昨日這馮淵突然從那棺材中醒來,剛巧被我家管事撞了一個照麵,把管事給嚇死了。” 馮淵接話,“回大人,薛管家之死隻是一個意外,我並不知他在我房間,況且,沒有證據,能證明薛管家之死和我有關。” 小廝:“大人,他在狡辯,他就是故意裝死的,昨日仵作都說了,管事死於肝膽俱裂,是驚嚇過度導致的,大人將仵作招來一問便知。” “啪,”何縣令驚堂木一拍,“傳仵作。” 堂外候著的仵作兩步進到堂內,躬身作揖,“大人。” “你且講來。” 仵作轉頭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回大人,昨日死者確實口吐膽汁,倒地不起,多為驚嚇所致,結合昨日馮公子突然從七星板上坐起,將我與在場的楊大人都嚇了一跳,兩者之間確實有所關聯。” 仵作轉身將一個托盤呈上堂來。 “大人,請看,這便是昨日薛管家吐出來的膽汁。” “啪,”驚堂木的聲音響徹府衙內外,這一下的力道之大,把攔在府衙大門外看戲的百姓都嚇的一哆嗦。 “馮淵,人證物證俱在,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