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吏得令。 拿著掌嘴專用的竹條,兩人個小吏掰著頭。 持戒的小吏“啪”地用竹條,打在柳氏嘴上。 隻消一下,就打的其嘴皮烏了,滲出血來。 “別打了,大人別打了,我不說了。” 柳氏牙齒上都是血。 小吏見狀還要再抽,馮淵抬手製止。 不去理會她。 轉頭對著張氏問道:“你初六用金簪,準備送誰?” 張氏眼看著這麼強勢的正妻柳氏,說打就被打了。 嚇得渾身一哆嗦。 也不敢隱瞞,輕聲開口,“送我娘,她初六那天生日,但我在陳家隻是個妾,勉強能混個溫飽,沒東西送的出手。” 柳氏惡狠狠地盯著她,“嗚嗚”兩聲,也不敢開口說話。 馮淵問道:“然後呢?” 張氏低頭,“老爺那天說沒錢,不送我了,我氣不過就質問了他兩句,哪知道他比昨天更生氣了,還主動和我吵了起來。” 敏銳地捕捉到這點,馮淵問道:“他那兩天為何生氣你是否知道?” 張氏想了想,“老爺平時不給我說這些東西,都是大奶奶來葵水了,老爺才到我那小院去。 “不過平時老爺最關心錢,想來應該是錢上的事吧?” 錢上的事? 馮淵轉頭看向日常打理陳家鋪子的掌櫃,“你初六多久離開鋪子的?” 掌櫃拱手,“回大人,那天我是申時末(17點)離開的。” “你走的時候死者還在鋪子上嗎?” 掌櫃點頭,“那天老爺說要對賬,便遣了我們早點離開。” “你走那會兒鋪子上除了死者,還有其他人嗎?” 掌櫃搖頭,“不曾有,隻有老板一人。” “好。” 馮淵問完了話,用細毛筆對著手裡的冊子,輕輕勾勒。 看著冊子上的人物關係圖譜。 他微微偏頭,依次問道:“張氏,初六那晚戌時你在哪裡?” 張氏答曰:“老爺沒回來,我便在家裡納鞋底。” “有人看見嗎?” 張氏慌了一下,“我不知道,那晚沒人來我院子,不過我點著油燈,大奶奶應該看見了吧。” 馮淵看向正妻柳氏,“你呢?” 柳氏不敢隱瞞,“初六得到消息老爺不回來,我篤定他去喝花酒了,便有點生氣,早早睡了。 “天黑家裡做飯的丫鬟,來了我院子一趟,問我要不要給老爺留門,我讓她落鎖,沒留。” 說到這裡她補充了一句,“大人,您遣我們到這裡來,問這些是何意,我家老爺不說是那竊賊所殺嗎?” 馮淵暫時沒有給她解釋具體原因,搪塞說道:“本官上任復審,補充一些問題。” 柳氏不疑有他。 掌櫃與店小二都住各自家裡,有家人作證。 馮淵看著手上的小冊子,寫寫畫畫。 沙經歷上前小聲問道:“馮大人,可有進展?” 馮淵點點頭,“還差最後一個問題。” 他走到囚犯阮尤身前,低頭看著他,“是誰指認你行竊的?” 阮尤搖搖頭,“我也不知,大人。” 馮淵叫來走訪的吏員,質疑問道:“附卷口供中,為何沒有目擊證人的口供?” 兩個當時負責走訪的吏員走上前來。 甲吏員臉上抽了抽,拱手道:“大人,百糖齋幾戶鄰居都說看到阮尤晚上進入鋪子,便沒寫具體是哪個目擊證人。” 乙吏員說道:“當時幾個鄰居都說看到了,我們便把主要精力放在抓捕身上了,這個小偷對進入鋪子一事供認不諱。 “他家裡還有沒銷贓出去的贓物,人證物證都有,我們料定他就是兇手,便沒有再去做詳細記錄。” 馮淵點頭,表示理解。 這些吏員無非也是衙門臨時工,又沒有專門的操作手冊,流程不規範也很正常。 他開口說道:“你們兩人把走訪過,但凡指認是阮尤的人都叫來。 “就說新來的推官要結案了,還差他們的口供指認人證,要他們來衙門補錄個口供,不用多說其他。” 兩人領命。 不一會兒,兩個吏員帶著五個人,走進推官署小院。 吏員說道:“這幾個就是百糖齋周圍鋪子的人,有的常住鋪子裡,聽到動靜就起來了。” 馮淵點頭,對著他們問道:“你們是大概什麼時間看到的這個竊賊?” 說完他指著跪在地上的囚犯阮尤。 幾個鄰居拱手就要說話。 馮淵抬手製止道:“不要著急開口,有的時候人的記憶會混亂,你們會寫字的拿紙筆在這邊寫。 “不會寫字的給身前的吏員說,讓他們代寫。” 五張寫了時間的紙遞到馮淵麵前。 他“嗬嗬”一笑。 就知道會是這樣。 五個人寫了四個不同的時間。 隻有兩個人的時間對得上。 他對著兩個能對上時間的人問道:“亥時天已經黑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們如何能看見?” 兩個小二打扮的人拱手,“我們是那糖齋,街對門飯店的跑堂,我們百齋堂晚上會開很晚,鋪子兩邊掛著大燈籠。” “噢?燈籠?這樣說來,你們兩人認識此人。” 兩人說道:“這人綽號阮拐手,是這條街的行竊的慣犯,不過平時都是小偷小摸。 “但大家都知道他家世淒慘,偶爾被鋪子店家抓住打一頓也就算了,在我們街屬於熟人,看他體態自然就認得。” 馮淵點點頭。 “但亥時那會兒,他進入糖齋了嗎?” “這,”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們看他在糖齋外麵來回打量了一會兒,猜測他小子有壞想法,八成是來踩點的,那衙門來人問有沒有看到形跡可疑的人,自然想到了他。” 馮淵點頭。 轉頭看向紙張上麵寫著子時的人,“你子時看見的他?” 那人拱手:“是的,大人,我是糖鋪隔壁的店小二。” “子時了你都還不睡覺?” “大人,我晚上起夜,剛好聽到隔壁有動靜,就起來隔著鋪子門縫往街上看,那天晚上有月亮。 “我就看到這個身影像阮拐手的人,正從隔壁店鋪出來。” 馮淵拿筆在紙上寫了寫。 “意思是你並沒有看清他的正臉?” 店小二想了想,“大人,不用看清他的正臉,這人早年行竊被人打簸了腿。 “走路腳一墊一墊的,化成灰我都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