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百億叛國案(十二) 神州衛星電視對吉米的專訪仍在繼續,吉米已經從三藩精衛聊到了走私案。 “其實我不認為榮京燕先生會通敵,起碼主觀意願上沒有,因為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動機是什麼?是什麼樣的誘惑能讓神州榮氏冒這麼大的險?” 主持人反問:“可檢方已經列出了足夠的證據。” “現有證據隻能證明喬治存在通敵的嫌疑,而榮京燕充其量就是個走私,走私和通敵,這兩者可是差別很大的。” 主持人又問:“可榮京燕是喬治的合作者,也是榮興航運的實際控製人,如果喬治有問題,那麼榮京燕也脫不了乾係。” “這就是關鍵了,主持人,你所說的一切都是臆測,可法庭是講證據的,眼下沒有一條證據可以證明榮京燕通敵——他看起來像、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直覺上的判定,無法成為證據,我們神州可沒有陪審團,自由心證在我們這裡行不通。” “我本人的直覺告訴我這裡麵存在一些問題,”吉米繼續道,“但庭審還在繼續,答案仍舊未知,任何臆測都站不住腳。” 是的,截止今天庭審結束,榮京燕並沒有正麵回應自己是否通敵這個問題,隻是在檢方的咄咄逼人之下,他看起來,是‘認’了。 “不過……”吉米轉頭看向攝像機,誠懇道:“榮先生,如果您有需要,我願意為您辯護。” 此言一出,主持人都愣住了。 榮京燕作為被告,已經被監視居住,普通人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見到他。 但律師可以。 光明正大的可以。 “當然,”吉米又笑了笑,“榮先生一定有強大的律師團,但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想這一點,您,應該是,知道的。” “而且……” “我們不是第一次合作,很多年前,我為你父親工作過,那一次……我幫他贏下了官司。” 他看著攝像頭,仿佛隔空與榮京燕對話。 ----------------- 趙銀河騎著機車在高架上飛馳,耳朵裡聽著專訪的現場直播。 榮京燕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變更律師的,所以想要替他辯護,然後堂堂正正的見到他,也是不可能的。 但這是一個伏筆。 它到底能起到什麼效果,誰都不知道。 “小鳳凰,他們上高架了。” 另一側的耳朵中傳來了碼頭同伴的聲音,趙銀河減速,將車停在高架邊緣的陰影中。 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路燈下猩紅的紅外線監控。 那是,交通探頭。 從兜裡掏出一塊手帕,蒙住自己的臉,這樣做當然沒有用,因為監控已經拍到了——不僅是眼前這個,一路上的所有監控,都拍到了。 但朝梧公主身份特殊,神州的官方天網係統早就給她做了特殊標記,她的臉不會被錄入,永遠查無此人。 或許傍晚和長寧吵那一架後,他已經下令關閉自己的人像遮蔽? 不,他不會那麼做。 朝梧公主還活著這個消息,一旦由內務府之外的任何人發現/公布,都是個重磅炸彈,它所能產生的影響,復雜到無以估計。 無論是朝梧公主還是內務府,他們永遠都無法斬斷自己和對方的聯係,因為這是血的聯係,就像朝梧公主不可能否認自己生物學上的父親是神州皇帝一樣。 所以遺憾的是,無論趙銀河如何堅定的表達我不需要內務府的幫助,但內務府永遠會為她提供便利。 這一刻,蒙上臉,不是為了躲避監控,隻是為了不讓即將到來的人看到自己。 熄火,等待。 這是出城方向的高架,深夜幾無車影。 當耳朵捕捉到輕微的風聲時,目光投向來車的方向,異於常人的視力清晰看見了明亮燈光後的牌照。 就是它。 閉上眼,回憶這一段高架的地形圖,並迅速在腦海中建立起三維圖景,估算車行速度與交錯時間。 在來車駛近到約二十米的距離時,點火,踩油,鬆開剎車的一瞬,機車猛的竄了出去,撞過車道中間的隔離帶,然後像是打滑一般,在對側車道上橫著飛了出去! 她‘驚叫’著,竭力穩住方向。 她,表演了一場車禍。 高檔轎車猝不及防遇上了時空的機車手,又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隻得猛踩剎車打過方向,砰的撞在圍欄上,而在駕車司機的眼中,那個汽車的女孩似乎被蹭了一下,接著完全失控摔倒在地滾了出去。 車停了有那麼好幾秒,然後副駕與後座上的兩名保鏢開門走了下來,小心靠近倒在地上的女孩。 “喂,姑娘,你沒……” “小心!” 女騎士突然彈起,抓住最近一人的頭發飛身就是一個膝擊,接著順勢拉扯他的身體借力,手肘砸在第二人的臉上! 當兩人倒地的同時,她已經竄過了十幾米的距離,拉住了正要關上的車門。 而門口,是榮廣哲驚恐的臉。 車輛信息發過來時她就查過了,是高檔防彈轎車,這也就意味著想當街綁人,首先得選一個僻靜之處。 在城市裡,這樣的地方不好找,高架,是不多的選擇之一。 選定地點之後,還得解決車的問題,逼停破窗是不可能的,先不說他們肯定持槍,就算趙銀河不怕子彈,可她也沒法解決防彈玻璃,人家關死車門踩油狂飆就是了。 所以車禍裝死引人下車,是最省力的辦法。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榮氏的安保是有最起碼的警惕心的,但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非人。 直到趙銀河抓住車門時,司機才掏出槍。 啪的一聲槍響,沒有打中。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女人像是提前作出了閃避,也沒有辦法理解了,因為下一刻,拳頭在眼中迅速放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偏過頭,試圖抓住那隻手,可過於懸殊的力量一拳就將他打暈在了座椅上。 “你,你是誰!?”榮廣哲顫聲問。 “這不重要。” 趙銀河抓著榮廣哲的腦袋,猛的一拽把他磕暈在防彈玻璃上,迅速綁上他的手和腳,把司機和保鏢扔在路邊,駕車離去。 車載電視裡正播放著吉米的專訪直播,他侃侃而談,傾吐著自己對三藩精衛與走私案的看法。 對講機叫個不停,那頭的人大聲質問你是誰,為什麼綁架榮少爺,我看到你了你跑不掉。 車裡有無線監控,那邊的人自始至終看清楚了榮廣哲被綁的整個過程,但趙銀河毫不在意,甚至都沒有關掉監控,她駕著車駛下高架,把車停在一處綠化高深,視野遮蔽之處,扛起榮廣哲就下了車,穿過一小片樹林,路邊的人正朝她招手。 那是望鄉碼頭的小夥伴,按照預定計劃,他們早就開著車在此等候。 把榮廣哲裝進後備箱,趙銀河上了副駕,然後將目光投向路的另一側。 路燈下,站著領別銀杏徽記的人。 內務府不會提供任何幫助。 但內務府,也從未讓趙銀河離開他們的視線。 這就像是兩位神州皇嗣,長寧太子與朝梧公主之間的過家家,和所有孿生姐弟之間小時候會玩的過家家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神族之間的遊戲,以天空大地為舞臺,億萬生靈為玩具。 他們都試圖以自己的想法塑造這個國家的麵貌與意誌。 但無論結果如何,都隻是,遊戲罷了。
九十三 0億叛國案(12)(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