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子,看這裡。”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嘴裡就被塞了一塊月餅。 “啊,這是什麼口味的?”我看著麵前的人影,摸了摸她的頭,她的頭發一直都很軟,摸起來很舒服,但她總不讓我摸,說這樣會長不高。 她扭頭躲開,“是鳳梨吧好像,我也沒注意。反正你不喜歡吃的,我也喜歡吃。” 我笑著調侃了一句:“你是豬嘛?汐璐。” 她叫馬汐璐,是我的對象,她在W市當老師,並且很受孩子們喜歡。 我和她認識,是在一個圖書館,她在外麵冷的發抖的樣子,第一時間就引起了我的注意,隨後,我看著她一邊跺著腳一邊拿著熱乎的烤紅薯不停換手時,我突然覺得我好像被一場叫做戀愛的雪崩埋得死死的。 於是乎,我主動要了她的聯係方式,搭訕手段是所謂的剛好發現你之前看的那本書的作者我很喜歡,日後有機會可以探討一下。 但其實除了聊天相交的第一天,後麵我再也沒有提過這位作者,雖然我的確很喜歡這位作者。 她真的很可愛,可愛到我覺得隻有可愛兩個字能形容她。 話說回來,“你不回去過中秋嗎?”她問我。 “嗯,來陪你。”我說了一句。 “閱~真肉麻,你到底回不回去過啊?”她反駁我。 “嗯,他們出去旅遊了,一時半會也不回來,中秋就線上過一下好了。你呢?” “啊,我爸媽希望我回去,但是學校事情一堆哇,我總不能在火車高鐵上處理事情吧。”她顯得有些難過。 “沒事,有我陪你呢。”說著,我喂了她一塊月餅。 她毫不猶豫地放進嘴裡,但很快皺了皺眉頭。 我看到了,所以問了句:“怎麼了?” “沒什麼。”她輕聲回答道,隨後喝了口水。 “叮呤!”門鈴響起,估計是我點的外賣。 但在我起身去拿之後,汐璐在沙發上呢喃了一句:“你永遠也記不得我不喜歡吃鮮花餡的。” 等我興沖沖地拿著外賣奔向她後,她又恢復了笑臉。“當當當,炸雞來咯。” “我不是說自己這周不想吃嗎?” “啊,對哦,那你稍微吃一點吧,別破壞了這麼好的氣氛嘛~”我尷尬地回應道。 小半個夜過的索然無味,雖然還是名義上熱戀甜蜜的我們,但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氣氛飄在空中。 “快來看月亮!”陽臺外的汐璐朝我喊道。 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手裡有電話,其實是前幾天釣的一個客戶要上鉤了,我正準備收網。 我沒看清她的表情,但她很快轉過身去,隻留下一輪明月和她略單薄的身影。 客戶是個年紀稍大的女性,我聽聲音感覺的,她更傾向於優惠,就這個77折是她費了三天不停騷擾我得來的,而我還得裝作割肉般疼,其實我一分成本都沒有。 等我拿著外套出去時,她眼睛有些亮光。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將衣服搭在她身上,“怎麼了?” 她很快調整了一下狀態,趁我沒反應過來好像擦掉了眼淚。“沒事,好可惜哦,剛好有朵雲擋住了。” “對哦,有點可惜。那明天再看吧?或者朋友圈找一個最大最亮的月亮,我們一起賞,哈哈。” 她顯得有些沉默,隻是搖了搖頭。 “欸,那你什麼時候回學校。”我問道。 “估計四天後吧,等學校通知。” “好,”我扭頭準備回去睡覺。 “木鬱,你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嘛?”她突然問了句。 “啊?”我有些意外,因為這是她在一起後第一次叫我的全稱。“什麼?” “你喜歡我嗎?”她問了個最經典的問題。 “啊?你在說什麼笨蛋話啊,我當然喜歡你。”我帶著寵溺的眼光盯著她。 “那你在今天上午去乾嘛了?” “啊,公司有事情,我去處理了一下。” “我想問問,是哪家公司備注的是悅兒,並且需要你拿著那張屬於我們的蛋糕卡。” 我被說的無言,因為我的確拿著卡去給一個客戶買了蛋糕:“。。” “你說過,那是隻屬於我們的卡,於是我打算今天去買個小蛋糕,慶祝你陪我過中秋。但為什麼你嘴裡沒幾句真話呢,這樣真的沒意思。”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想上前去擦掉,她一把甩開我。 “我說過好多次了,我不喜歡鮮花味的,我甚至不喜歡聞香味,你的車裡總是飄著一股桂花香,每次我都得打開窗戶透氣,而你以為我是好奇窗外的事物。” 我低下了頭。 “你總是想給我一種非常關心我的狀態,但你有沒有想過,有些真的很沒有必要,比如你剛才拿來的一件外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她將身上披著的外套丟在沙發上。“外麵熱的一塌糊塗,我後背頭發都耷住了你也看不見。” “每次重要的時候,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在打電話,打電話,還是打電話。我有那麼粘人嗎?我隻是想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能看我一下,理我一下,哪怕是一會會。”地上的淚滴越來越多。 “過完這個中秋,我們就這樣吧。別再消磨我的期待了。”她理了理桌子上的炸雞。 “汐璐,對不起啊,我有些地方做的還不夠好,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妥協道。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炸雞:“機會,我給了很多次了。炸雞,這個月吃了幾次了?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喜歡吃,而且我的確想吃。但我上個月有沒有和你說過我要開始瘦身,不怎麼能吃這些東西了?” “那我不是希望你開心嗎?” “也許吃炸雞的確開心,但你是不是該問問我,你是覺得減肥瘦身更開心,還是吃一次兩次的炸雞更開心呢?你不是無條件地支持我,而是站在我的角度,自己替我揣摩情緒,自己替我做決定?” “我累了,不想再這樣了。” 二十分鐘後,我離開了她家,從她家樓下買了瓶水。車上放著的桂花清新劑,我想起身去扔進垃圾桶,但猶豫之後,我沒有扔。 “喂,秦姐啊,對,我是小木,您之前說的折扣我給您打下來了。” 聲音越來越遠。 月亮越來越亮,照亮了一個在陽臺失聲痛哭的姑娘,和一個在車裡不停打電話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