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函數是關於增長量的函數。” 　　看著阿克圖珀寫好的音節，萬手休慎念出了中間的一句話。 　　距離關於萬手姬的討論已經過去了一刻鐘，萬手休慎一句:“你已經轉譯完了嗎？”打斷了三人的討論，於是阿克圖珀不得不苦大仇深地轉譯他曾破譯過的最後一段音節，而萬手休慎則拿著沒有開頭的中斷信息和蕭姬討論起來了函數。 　　“陛下可知道函數是什麼？我好像沒學過這個概念。”萬手休慎說。 　　萬手國以不論男女的全民精英教育聞明，可萬手休慎嫁到蘇情家裡的時候還沒有成年，在蘇國接受的又主要是藝術教育，因此不幸地無法理解“函數”。 　　蕭姬拿著筆在一個新的鎖線點陣本上畫圖，整齊的等長等寬小方格的四角點陣是完美的參考係，可以幫助蕭姬進行方向定位和確定長度單位。 　　“函數是……”蕭姬張口說了一半，左右看了看屋裡的兩個男人，嘆了一口氣問阿克圖珀:“珀十一，聖國會教你函數嗎？” 　　“會教，這沒什麼忌諱。”阿克圖珀低著頭寫下一個音節，隨口回答:“函數其實就是一種轉換法則，史萊姆語和精靈語的轉換方式本身也是一種函數，休哥知道史萊姆語，是不是也知道這個法則呢？” 　　萬手休慎說:“我倒是沒學過，不過見過其他人對著表破譯轉換，函數難道就是對照表嗎？比如我的身份編碼對應我的姓是慎姓，名是休，氏是萬手，這種？” 　　蕭姬點了點頭，說:“可以這麼說，函數就是一種對照表，各種實體編碼是最常見的對照表的查詢項，這個編碼對應的不同要素標簽的值，或者內容，就是對照表的被查項。以我為例，通過我的身份編碼XIAO200000001查詢要素標簽氏，可以直接查到蕭氏；查詢要素標簽姓則會查到姬姓。” 　　“陛下說得不夠精確。”阿克圖珀插話說，“函數是一種關係，從編碼到姓是一種關係，從編碼到氏是另一種關係，這已經是兩個函數了。” 　　“兩個函數……是需要一組查詢項和被查項一一對應嗎？”萬手休慎問，“如果是這樣，函數很麻煩啊，為什麼不直接用對照表這種可以包含多種標簽內容的形式呢？” 　　“因為沒辦法一次查到兩個標簽……”阿克圖珀說，“這個是傳統，是最早的數學家們決定的。據傳在幾萬年前我們還是猿猴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函數，那時候我們還在用結繩記事的方法記錄不同的信息，用一條繩子上的繩結數量表示一組對應關係已經很難了，表示多組雖然可行，但是容易搞混。” 　　蕭姬止住了手中的筆，說:“結繩記事？函數的由來我也沒聽說過，你仔細講講！” 　　“麻煩陛下幫我畫一下河圖洛書吧！”阿克圖珀說，“看著圖講這個比較簡單。” 　　蕭姬憑借回憶在一張紙中間畫出五個圓點，然後依次上下左右點出一到四、六到九的點陣。 　　阿克圖珀挪著凳子滑到蕭姬右手邊，用自己手中的筆指著中間的五個點說:“休哥學過河圖洛書吧？” 　　“聽說過……”萬手休慎也劃到蕭姬左邊，看著眼熟的圖像說，“我看過這個圖，但是不知道它和函數有什麼關係。” 　　“白土炕，黑土墻。”阿克圖珀在蕭姬畫好的圖中間做了少許塗改，把最中間的五個點畫成了空心圓，並且在上下各畫了五個相連的黑點，說:“中間的是房子，休哥熟悉這個吧！裡麵是土磚搭的床，上下是土磚搭的墻。” 　　“那這左右也應該畫上五個點……”萬手休慎說。 　　阿克圖珀點到三個點上說:“簡單畫了，這圖就是當時的城市規劃，方便其他人尋找和搭建宜居地。比如三是水，所以要把飲用水放在這個位置。” 　　“怎麼確定三是水？”蕭姬追問。 　　阿克圖珀說:“是根據一句《書經》裡記錄過的古語，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水生萬物……說得通。”蕭姬沉吟著推理說:“金生水，火生金，所以金是二，火是一。火生金，金生水，水生萬物。” 　　“對。”阿克圖珀點了點頭說，“最早的結繩記事，也就是函數，會用一個繩結間隔較遠後打火字結來表示‘一對應火’這個關係。這種包含不同位置的繩結組合而成的‘火字’也被稱為一個字節。一個字節包含八個位，一些位上有結，一些位上無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ｃom 可以畫成八卦圖的樣式。” 　　“但是一個卦隻有三個橫線……”萬手休慎說，“我知道這個，一陰一陽謂之道，道就是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爻。兩儀指陰儀和陽儀，也就是……有繩結或者沒有繩結？” 　　阿克圖珀說:“對，四象就是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可以用一個繩結來表示南，兩個繩結表示北，三個繩結表示西，四個繩結表示東。” 　　蕭姬畫了畫卦象的三個小橫總覺得哪裡不對，問阿克圖珀說:“四象如果就是一到四個點，那怎麼生八卦呢？不應該是有繩結的陰和無繩結的陽互相搭配嗎？” 　　阿克圖珀說:“陰陽陽陽是一，陰陰陽陽是二，陰陰陰陽是三，陰陰陰陰是四，是不是忽略陽，隻看陰就行了？” 　　萬手休慎忽然站起身，在蕭姬買的一堆東西裡麵翻了翻，果然翻到了做繩結手工藝品用的奢侈品真絲繩子。繩子的光澤說明了它身價不菲，和頂級的綢緞采用了同樣的材質。 　　鈍頭的瑪瑙小刀和這些繩子裝在一個透明紙袋裡，看技術可能是透明桃木的同類產品。 　　“陰陽陽陽是一……”蕭姬在紙上畫出一個實心圓點和三個空心圓點，一條橫線穿過，正好像極了萬手休慎剛打好的一個繩結。 　　“我覺得不對。”蕭姬又畫了一個空心圓在前的“陽陰陽陽”圖，問阿克圖珀:“這樣表示二才是和位置有關的吧？” 　　萬手休慎則把隻係了一個結的繩子放到蕭姬的筆記旁，說: 　　“隻有一個結的話，沒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