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安撫好妻子後,來到女兒身邊:“晴晴,你以後要乖,要聽話,你現在也不小了,該懂點事了!你這個時候不多吃點苦,以後的生活會很艱難的。”他失望地嘆了口氣,搖搖頭繼續說,“我看報紙上說,青春期的孩子有些叛逆很正常,要有耐心,細心教導,跟孩子做朋友,你為何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我做得這麼好,你看哪個父親像我這樣跟孩子講道理的?” 陶晴無助地表示:“我隻是懂得分辨是非,知道在何時應該堅持自我,何時應該傾聽他人。這在你們心目中卻成了大逆不道?” 陶勇慎重地解釋:“老師這麼做出發點也是為你好呀!你想象一下,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坐在豪華辦公室裡,享受著優渥的薪水,駕駛著豪車,住別墅或住高樓,擁有顯赫的身份、地位和財富,成為了眾人仰望的人上之人。到那時你再看我們這些種田的,你肯定會瞧不起看著就想立馬走開,絕對不會多停留。有句俗語說的很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讀書不就是為了做人上人嗎?難不成是為了做奴仆!” 陶晴滿臉優色:“讀書學習應該是提高素質和思想的,不是光想著靠讀書提高地位、權力和階層。” 陶勇轉移話題說:“你小的時候很堅強,有一次我帶著你去山洞裡遊玩,你不小心摔倒了,我鼓勵你自己站起來,你堅強地站了起來。記得還有一次……” 陶晴堅定地說:“我在自然中受到的傷隻是皮外傷,過段時間就好了,還能在失敗中學到一些本領,我把這種傷當成是一種歷練。被壓迫那是造成心靈上的傷,久久都不能愈合!昨天……” “噓,”陶勇把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中間輕輕地說,“知道了,你剛才說的爸明白,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陶晴流下眼淚說:“我也不是因為老師和你們打我才這麼傷心的,這些對我來說不值得流淚,其實我對你們一點恨意也都沒有,因為恨你們是非常不明智的,我知道您和媽的內心深處是真心疼我的。” “那是什麼?”陶勇驚奇地問。 陶晴抹去淚水:“媽上個月做的手術,出院沒多少天,我現在又惹她生氣!昨天你們就知道我在學校的事情,媽媽心裡肯定很難受,我擔心媽的身體,希望她千萬別出什麼事,別氣壞了身體!” 陶勇心中一陣欣喜,眼神中滿是感動:“原來你是因為心疼媽媽的身體,才這麼傷心難過的呀?” 陶晴點了點頭:“這話我一直憋在心裡。” 陶勇溫和關切地說:“媽身體好著呢!她還給你買了些防凍保暖物。她現在在做飯,我們一起過去。” 陶晴跟著父親一起來到了廚房。咳嗽聲從廚房傳了出來,看著母親在廚房裡忙碌,她走進廚房幫忙。 苗禾做好了飯菜看見女兒手上裹著被水浸透的紙巾,她擔心地問:“晴晴,你手上裹的什麼?把手伸過來給媽媽看看,你的凍瘡好些沒?” 陶晴不想讓母親為她操心費神,連忙把雙手放在背後:“手沒事,您別擔心了,等吃完飯後我再去擦點藥就好了。” 等陶晴去了學校以後,陶勇把她的心裡話告訴了妻子苗禾,苗禾聽後很是欣慰。 上課時,坐在教室最後麵角落裡的陶晴把左手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手掌撐著腦袋,右手則平放在桌子上,手上夾著的筆在指間旋轉。她在思索著,如果未來我有幸成為一名教師…… 這天放學,陶晴依然和往常一樣,提著一個書袋,往家的方向走。 陶晴走到自家院子門口,田園犬·小毛毛蟲興奮地搖著尾巴蹦蹦跳跳地跑過來迎接。 來到家門口,陶晴看見樹枝上晾的衣服和劈柴上擺放的鞋子,還有放在兩根竹竿上的簸箕和篩子裡麵晾曬的蘿卜片,她喃喃地說:“太陽下山了,東西也沒人收。” 陶晴推開了半開著的大門,把東西都收進了屋子,並喊道:“我回來了!” 苗禾急忙過來迎接:“晴晴回來了!”她接過女兒的書袋,“先玩會兒,媽去給你煮點吃的!” 次日清晨,天氣晴朗,清晨的太陽緩緩升起,灑在這陰冷潮濕的土地上。 苗禾最早起來拿出簸箕和篩子曬蘿卜,然後回廚房做飯。 陶勇戴上用麥稈編織而成形狀如飛碟的草帽,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和鞋子拿著扁擔挑起籃子,往農田地方向走去——籃子裡麵是昨天沒有種完的菜苗。 陶晴聽著父親肩膀上扁擔咯咯吱吱的響聲,她扛著鋤頭,也戴上用麥稈編織而成形狀如飛碟的草帽,說道:“爸,我跟您一塊去。” 陶勇扭過頭,見女兒活潑好動,他笑著回應:“把你手裡的鋤頭給我,你在家裡做作業,這些事我來就行了。” 陶晴一邊係塑料帽繩子一邊說:“那我把你需要的農具給您送到田裡去,我再自己回來。”她回到房間裡,換了身有縫補痕跡的舊衣服。 小毛毛蟲打了一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搖著尾巴,蹦蹦跳跳在陶晴麵前跑來跑去。 這時,一個中年人路過他們家的院子門口,那中年左手牽著一頭黃牛,還拿著一根用來趕牛用的竹條,右邊肩膀上扛著一個牛犁。他手扶著犁,嘴裡叼根煙,穿著深藍色的粗大褂,腰間別著一把鐮刀。頭上也是戴著一頂用麥稈編織而成形狀像飛碟的草帽,草帽周圍的大紅花已經褪色,顯然有些舊了,跟他一身衣服很搭配。 陶晴微笑著打招呼:“伯伯,今天怎麼沒帶哥哥一塊去幫您犁地啊!” 中年吸了口煙,右手兩根手指夾著煙,笑著說:“昨天被我抽了一頓,寫完作業到處跑,也不關心地裡的活,該抽!” 陶勇挑著菜苗連忙給中年遞了一支煙。 中年犁在肩膀上,右手接過煙:“你這菜苗長的好啊,這麼壯實,以後準能有個好收成。” 陶勇笑著回答說:“是啊,今天把它全部種下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再不種就要開花了。” 中年對著陶晴笑哈哈地說:“哎呀!晴晴你好勤快啊!” 陶晴笑著迎合:“還好了,其實我是想去田裡玩的!” 中年用夾著煙的手摘下草帽,然後把草帽放在胳膊下夾著:“聽說你上次在學校頂撞老師,真有這麼一回事嗎?” 陶晴笑容的臉蛋立馬變得苦澀,她知道結果所以不想解釋:“伯伯,我們趕緊去種田吧,您扛著犁也挺累的。” 黃牛低著頭,扭頭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主人前麵,一副很想走的樣子。 中年一聽,覺得是有點累了,便把犁從右肩換到左肩,又覺得有點別扭,乾脆就把犁放地上,然後滿臉笑容又帶點嚴肅的口吻說:“沒事、沒事,你還挺關心人的,這點值得表揚!記得我讀書的時候老師也打過我,現在想想,這可是好事啊!反正就是一句話:打總比不打好!待在教室裡待著也是待著,用鞭子抽抽,多多少少都會有進步的。我現在放牛犁地都怪我當年怕吃虧覺悟低,老是覺得鞭子挨得少是撿了便宜,要是當年我覺悟高,老師教鞭硬一點,對我多一些關照,我堅持挺過來,挺過來即使沒出人頭地成為人上人,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窮困潦倒賣苦力永無寧日的勞作才勉強維持生活。” 黃牛扭頭不悅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裡都是不耐煩。 陶勇咳嗽一聲,眨了眨眼睛。 中年看了陶勇一眼,覺得這是稀鬆平常的事,然後繼續笑著說:“要是再管嚴一點,我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種地、耕田,還是嚴一點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