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雌雄同體,新型道侶關係(1 / 1)

一根針直指左眼,相距不過一分,隻要黃皮安稍有妄動,就會被穿眼入腦,有當場斃命的可能。   李三娘從針眼裡跳了下來,身形變大到一寸多長,騎在黃皮安的鼻子上,問他:“你什麼來頭呀?”   黃皮安現在的感覺很奇怪,他好像能一下子看到李三娘的心底,看到她的真實想法,就比如此時此刻,他就能看出李三娘隻是嚇唬他,絕不會對他不利。   他想看到更多內容,但被李三娘怒氣沖沖地瞪了回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黃皮安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撒謊,因為他感覺到李三娘已經知道了。   於是黃皮安輕聲一嘆:“我本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被那條不知道什麼來頭的烏篷船帶過來的,一睜眼,魂魄就和這個同名同姓的黃皮安小朋友融為一體了。   本來在家裡待著等長大,結果三叔回了趟家,就把我帶了出來,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倒是三姨你呀,你藏得可太深了!”   “深個屁!”李三娘收回針,變回正常大小,坐到另一邊。   現在黃皮安左邊一個李三娘,右邊一個李三娘。   “你可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我被邪修選去當爐鼎的事?”   黃皮安如實相告之後,李三娘也沒再瞞著。   “記得。”黃皮安點點頭。   李三娘解釋道:“那個邪修的雌雄同體,實則是一對夫妻道侶,本來也不是練雙修法的。   有一次,男修鬥法受傷,危在旦夕,女修為了救他,就把他移入宮室中,融入進三個月大的胞胎裡。   原打算用這種方式,重塑男修的身體,降生後還能繼續修煉,雖然失去一個孩子,但兩人皆在,自然可以再生。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男修在宮室中孕育了整整九年,不僅不能降生,兩人還生長得越發緊密,男修開始不受控製地突破宮室,進入血肉形骸,在她的每一寸身體裡,長成了一個男人。   女修本能阻止這一切,但阻止就要殺掉男修,二人恩愛非常,她自不忍殺害,便和男修以這種方式生存了下來。   但在接下來須臾不離,卻難以歡好的相處中,愛情濃轉淡,最後變成一種負擔,兩人都倍感折磨。   於是女修做了個決定,將身體按日夜分開,白天交給男修,夜裡變回自己,彼此不相乾涉。   兩人開始放浪自己,白天夜裡各去找各自的快活,幾年後放浪夠了,又念起了彼此的好,於是收了心,重新修煉和生活。   在幾年的放浪生活中,兩人都不同程度地接觸了雙修法,重歸於好後,開始嘗試用雙修法解決不能歡好的問題。   這種研究持續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後的兩人早已忘了,也不再在乎最初的目的,因為他們從研究中收獲了更重要的東西。   這是一種我自生我,生生不息的道術,他們稱之為我生自在功。   女修也就是在這時候意識到,與自己一體兩麵的男修就是類似我自生我的產物,隻是夾雜了男修的神魂意念和自己的先入為主,才把“自己”變成了男修。   女修明白這個道理之後,就再無對男修的感情,她想把男修抹殺,以此洗凈身心,用我自生我功,追求長生,但失敗了,因為一百多年下來,已經真的難分彼此。   於是,女修決定換個思路。   又過了幾十年,兩人來到這方地界,到幫會裡選爐鼎的時候,女修發現了我,她發現我是能實現她謀劃的人。   然後,我在當爐鼎的過程中,懷孕了。   這就是女修的謀劃,她受當年懷男修的啟發,要用這種方式投生,而沒有胎中之謎。   但女修沒想到的是,一卵雙生,一個孩子是她,另一個孩子是男修。   卻是男修也存了同樣的心思,男修也意識到自己並不是男修,而是女修,不愧是同一個人,做法都一模一樣。   正是這種各懷心思的謀劃,讓他們走向了滅亡。   使用我生自在功生出新我之後,新我隻需要一個念頭,舊我就會崩解破碎,不動念的話,也會在一個時辰內徹底死亡消散。   在以往的修煉中,兩人無論是誰施展我生自在功,生出的新我都同時包含了兩人。   所以才有了爐鼎投生,抹殺對方的謀劃。   但世間哪有盡善盡美的功法,尤其這種剛剛創製出來的功法,更難以預料其暗藏的問題。   混雜了我生自在功的爐鼎投生之後,兩人迫不及待地消滅了舊我,但舊我滅後,他們的新我竟也維持不住,開始支離破碎。   爐鼎投生之後,他們還隻是一團卵肉,隻有靈魂完全,情急之下,他們也別無他法,隻得拚命重新融合,但為時已晚。   兩人絕望中沖進我的心內虛空,要奪舍我,但他們在這方麵實在沒有多少造詣,不多時就迷失在心內虛空裡,就此泯滅了。   兩人的靈魂泯滅之後,卵肉也停止了破碎,並開始重新生長,但長得非常慢。   在後來的日子裡,我漸漸獲得他們的記憶,知曉了來龍去脈。   也逐漸意識到,那個慢慢生長的卵肉,就是我自己,我若要修煉,也隻有我生自在功這一條路而已。   我並不想修煉這個玩意兒,但這個玩意兒顯然不想放過我,它的另一個暗藏問題暴露了出來,讓我變成了一個無男人不歡的蕩婦。   卵肉在這樣的滋潤下,漸漸就長成了,雖然沒有修為,卻有禦鬼針的神通。   鬼針是女修的本命法寶,奪舍我時,遺留在了心內虛空中。   我本來浪浪蕩蕩地生活著,直到你的出現。   那晚我拉你吹肚臍眼,本來是略解瘙癢的遊戲之舉,但你一吹之下,腹中之我竟然有所反應。   上山之後,在你我對練金剛貼身靠的日子裡,她更是大受滋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愈發強大,有躍躍欲出之勢。   過不了多久,她就會作為新我真正降生,舊我從此消失,我本打算新我降生後,就救你們一些孩子離開,算是這麼多年下來,袖手旁觀這麼多邪惡之後,難得做件事。   但沒想到被魂道人找上門去,被血道人崩解成一灘碎肉,若非新我實在太小,又無法力在身,恐怕也要被發現除掉。   我聽到他們對話,知道他們意在你,雖不知道為什麼,但事已至此,我也隻好來看看了。   結果一看之下,好家夥,黃皮安伱深藏不露,滿身是寶,裝成個小孩扮豬吃虎,卻是我表錯了情。   但來都來了,我李三娘還能臨陣脫逃麼?   這麼多年以來,我的厭世之心越發濃重,正好看看是不是真的想死。   結果,一番拚死對敵之後,黃皮安呀黃皮安,你說現在要怎麼辦吧?”   在李三娘說這些話的時候,黃皮安已經取消了空幻之術,二人出現在烏篷船上。   心內虛空裡的混亂景象,隨著李三娘的回憶敘述,慢慢變得平穩許多,這是她用這種方式收束了自己的靈魂記憶,剩下的混亂就隻剩魂道人的了。   說到最後,李三娘話鋒一轉,一把揪住黃皮安的耳朵,就把他拉出了心內虛空,然後舉起了他的右手。   黃皮安的視野瞬間被白花花填滿,他生怕自己看錯了,還把頭往前一伸,認真仔細瞧了好久。   隻見整隻右手上全是李三娘,少說得幾百個,密密麻麻,緊密相連,或橫或豎,或正或反,組合在一起,構成了右手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