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視線,寧慈抬頭。 越珩和一個粉裙少女站在二樓,粉裙少女身後跟著一個低著頭的丫鬟,越珩身後則是兩個穿著勁裝、抱劍環胸的青年,多半是他的下屬。 粉裙少女容貌嬌妍,笑容明麗地跟寧慈打招呼:“沒想到寧大人也逛簪寶閣呀。” “應小姐。”寧慈頷首回應少女,隨後對越珩行了一禮,“世子殿下。” 越珩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應如許還想跟寧慈說些什麼,越珩道:“不是還要去詩會嗎?” 應如許隻好歉意地笑了笑。 寧慈收回視線,收好珠子從簪寶閣出來,薑湄回頭看了眼,好奇地問:“大人,方才那兩個人是誰啊?” 少年薑湄是見過的,在給她留下極大陰影的楓山獵場,少年坐在那裡,其他世家公子們對他殷勤得不行,但薑湄至今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粉裙少女則是第一回見。 寧慈言簡意賅道:“北地世子越珩,和兵部尚書嫡女應如許。” 薑湄蹙眉努力回憶,呆呆地張了張嘴。 應如許不就是小說女二嗎! 薑湄還挺喜歡女二的人設,女二愛男主更愛權力,有腦子且狠,最大的目標就是成為一國之後,像現在的的衛太後一樣培養自己的勢力,將權力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惜男主雖然狗,但還是比先帝好一點,沒有為了平衡勢力而讓女主像他母妃一樣受盡委屈,頂著各方壓力也要把皇後之位留給女主。 當然,女主因男主受的委屈可不少,女主原本是男主的暗衛,和男主在一起之後廢掉了武功,雖然聰明卻不願意和別的女人爭寵,可以說是一個天天受氣、誰也撕不過的受氣包。 男主為了讓女主吃醋經常假裝對別的妃子好,接著又會因為女主不吃他的醋而生悶氣,就這樣你虐虐我我虐虐你。 當初薑湄追更時氣得抓心撓肝卻又忍不住催促作者快些更新。 薑湄看了眼寧慈,露出傻笑,她還是更喜歡現在這樣的女主。 至於越珩,好像是小說裡一個身份特別尊貴的世子,性格桀驁、行事隨心所欲,不過戲份不是特別多,相當於工具人。 雖然薑湄對素未謀麵的男主抱有敵意,但還是有點期待的,連一個路人配角都帥得慘絕人寰,那男主該得有多帥啊? “大人,我們現在去哪?”目前找到的線索都沒什麼用,薑湄有點擔憂。 “七步詩館。” “詩館?” 薑湄恍然,剛才那位世子是不是說等會兒要去詩會來著?那詩會上肯定還有很多晟京的千金公子們參加! 簪寶閣二樓。 尋影忍不住嘀咕:“她怎麼跟沒事人一樣,怎麼說也應該給應小姐賠個罪吧?” 尋風微笑著捅了他一肘子。 尋影不滿地瞪回去。 “沒關係。”應如許笑容甜甜,指了指越珩手中的青竹簪,“越珩,我能要這支青竹簪嗎?” 越珩淡淡道:“你自己挑。” 應如許有些失落:“那好吧。” …… 七步詩館。 晟京最大詩館,備受文人墨客青睞。 門前兩株紫竹生長極好,雅致低調,墻上刻著龍飛鳳舞的詩詞,豪情萬丈。 一輛馬車停在七步詩館門前,丫鬟扶著身穿鵝黃色裙衫的小姐下馬車,小姐手中拿著紫底鎏金請柬。 “林小姐請慢。” 寧慈及時將人攔住,想要問幾個問題,突然注意到了林月嫣眼中的敵意。 寧慈麵不改色道:“本官是為黃侍郎千金黃香儀的案子而來。” “大理寺都破不了的案子,你一個小小女官能有什麼辦法?”林月嫣將不悅擺在臉上。 “林小姐真以為大理寺破不了案?”寧慈平靜地反問她。 林月嫣並非草包,對內情多多少少有一點了解,她頓了頓,仍是不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破案?” 寧慈道:“不管林小姐相不相信,這個案子已經被本官接手了,黃小姐遇害,兇手至今逍遙法外,林小姐可否暫且將應小姐的事情後放?” 林月嫣臉蛋霎時紅了:“我、我……” 她確實因為如許的事情對寧慈生出了成見,不相信她有能力破案,但是沒想到早就被對方看出來了。 但香儀也是她的好朋友,對方說得沒錯,殺害香儀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好在寧慈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靜,沒有讓林月嫣感到難堪,她正了正姿態道:“今日靈安長公主舉辦了詩會,沒有請柬無法入內,連侍從也不能帶,寧大人可明日來府上尋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思索兩秒,寧慈改變了主意,微笑道:“好。” 果然,林月嫣交付請柬後,詩館衣袖飄飄的侍女將她引入其中,扶她下馬車的丫鬟沒有跟隨左右,而是回到馬車上去了。 林家的馬車駛遠,又有別家的馬車駛來停在七步詩館門前。 走遠了一些,寧慈將家裡的鑰匙交給薑湄,囑咐她說:“你先回家,記得鎖好門,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薑湄感覺自己就像大人出門被獨自留在家中的小孩,有點羞恥,但還是乖乖應道:“我知道了。” 她大概猜到女主是要去乾大事了。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十分自然地甩掉身後的尾巴之後,寧慈尋了另外一條路線返回七步詩館,無聲無息潛入進去。 寧慈跟隨一個身形和她很像的侍女進入房間,然後打暈了侍女為了保險還給她喂了些微迷藥,換上裙子,最後像模像樣地弄了下頭發。 詩館內十分溫暖,侍女的裙子很薄,一層套一層的淺蘿色紗衣,為了增添神秘感,所有侍女都戴著同色麵紗。 房門被人敲響,寧慈剛打開門就被一個女子拽住手臂。 “別磨蹭了,趕緊去天字閣給貴客烹茶,別讓貴客等久了。” 寧慈低低應了一聲,在女子的目光下推門進入天字閣。 天字閣內坐了五個人,除了越珩、藥無衣、衛聽風三個熟人之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還有一個頭發微卷、琥珀色眼眸的俊秀少年,一個和衛聽風有兩分相似的男子。 寧慈不動聲色打量了一眼,另外兩人她也認識,琥珀色眼睛卷發少年是六王爺慕容離,和衛聽風有兩分相似的男子是衛家二房庶出公子衛鉛。 越珩輕輕掃過寧慈的眼睛,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煮茶的器具早已備好,寧慈的到來並沒有引起注視,她跪坐在軟墊上,將茶團細細搗碎。 衛聽風問:“越珩,聽說你是陪應如許一起來的?” “嗯。”越珩嗓音懶洋洋的。 衛鉛笑著熱切地奉承道:“越世子和應小姐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越珩這回沒搭理。 衛鉛笑臉依舊,仿佛半點不覺尷尬。 慕容離笑容燦爛地說:“應家算盤打得好,既想送女兒入宮為妃,又想扒著北地不放。” 越珩什麼反應都沒有,也沒替應如許解釋。 藥無衣覺得無聊,啃著一旁的點心沒有參與他們的聊天。 茶煎好後,寧慈起身,按照座位為他們一一倒茶,茶盞是河下月窯所產描金雪瓷,一套價值千金。 清亮的茶湯連成一線落入茶盞,寧慈眼睫纖長微翹,隔著麵紗隱約可以看見姣好的臉型,露在外麵的肌膚比起這盞雪瓷也不遑多讓。 衛鉛不由看呆了,心裡直癢癢,微笑著伸手去摸寧慈提著茶壺的手。 “你叫什麼名字?” 剛好倒完茶,寧慈不著痕跡避開,正要隨便編一個,就聽越珩不冷不熱地吐出兩個字: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