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遇打劫,舅發威(1 / 1)

神仙源起 天下抄經人 8518 字 2024-03-17

500兩怎麼悄無聲息地帶回家去是吳咎遇到的最大難題,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吳咎將小舅叫了進來。   為了避嫌,書鋪子二樓被東家暫時借給吳咎使用一段時間,對方也是敞亮人,他能將銀子安然無恙地從錢莊帶到書鋪子,這可不意味著吳咎就能順利帶著錢箱從這裡離開。   城裡龍蛇混雜,黑色性質的幫會林立,有背景的商鋪他們是不會動的,沒背景的最好財不露白,不然是沒辦法活著出城的。   錢莊裝銀錢的錢箱太惹眼了,拿著它招搖過市就是找死,所以吳咎必須想個辦法,讓這500兩銀子不惹眼。   “小舅,你說說,咱們怎麼將這500兩帶回去?”吳咎指著打開的錢箱,意氣風發地說道。   小舅看都沒看吳咎,直接走到錢箱前數起了銀錠子,“12兩、12兩、25兩、這個應該是50兩……”   兩宋時期的銀錠是束腰狀的,也就是兩天寬中間細的平板,上麵刻有鑄造的一些信息。   錢箱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是100兩,都是12兩、25兩的小銀錠,第二層和第三層是50兩是手掌大小的大銀錠,一層4個兩層合起來便是400兩,總共五百兩數量沒問題。   “犢子,還是讀書人賺錢快,我打鐵一個月最多也就5貫錢,一次性看到這麼多銀子還是第一次。”小舅將50兩的銀錠拿在手上掂量,確定質量沒問題接著換下一個,不亦樂乎。   “那是,你是沒聽過‘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啊,咱的賺錢速度這才哪到哪。”吳咎小聲為小舅科普了一下官場的賺錢速度。   “哪來的那麼多?”小舅一臉的驚詫,他想不出來怎麼在三年的時間裡賺10萬兩。   “官場秘密,小舅你一個鐵匠就不要打聽了。”知道多了幸福感就少了,吳咎指著桌上的銀錠,“這才是屬於我們的,趕緊想想怎麼不引人注目的帶回家。”   “切,鐵匠怎麼了,起碼鐵匠就不會放著書箱不裝銀子,而是到處問怎麼辦。”   吳咎一拍手掌,激動地說道:“妙啊,還是那句話小舅,愚者千慮或有一得!   來吧,將書箱卸下來,裝上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書箱是內側打開的,不放下是打不開的。   要知道書箱裡一般裝的都是書籍,一本書最少也值個上百錢,比大多數東西值錢多了,要是外側就可以打開,你將書箱背到背上,書被偷光了你都不知道。   銀子都裝好了,箱子雖然也能值個幾百錢,但不要了就留給書鋪子東家做個念想。   當你發了一筆橫財,第一件事是做什麼?   花錢!   吳咎先找了個小一點的錢莊,將一錠12兩的銀子換成了碎銀子和銅錢。   怪他沒見過世麵,要是兌換12貫錢,那重量海了去了,比書箱裡的銀子還重。   悅豐酒樓的醬牛肉五斤,慶春園的糕點2斤……,他倆就撿容易攜帶的買,買來一包裹掛在牛背上一點都不顯眼。   在城裡走馬觀花轉了一圈就到了中午,倆人又下了一趟館子,這次沒去酒樓就在路邊攤吃了份牛雜砂鍋,量大管飽不說還便宜,一碗50文確實不貴,要知道這年頭一個蒸餅(饅頭)35錢。   吳咎吃了半碗,小舅乾了兩碗半,就這小舅還說自己7分飽。   合著在家裡頓頓5分飽啊,真是委屈舅舅了,挨餓的滋味可不好受,有的人天生大肚子吃得多,就像小舅這樣膀大腰圓,少了肯定吃不飽。   吃飽喝足該回家了,出城的時候城門口的兵卒居然攔住他們又要收稅,媽的,賣東西收稅就算了,買東西還收稅?   沒辦法人卑言微,吳咎不想惹事,至少在沒有功名傍身之前不想惹事,隻能說出了在衙門當捕快的堂兄的名字,又給了50文錢的茶錢,對方這才放行。   “看門狗,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敲碎他們的腦袋。”出了城小舅再也壓不住胸中的怒氣,完全敗壞了他前麵的好心情。   “才50文你就想敲碎人家的腦袋,人命在你眼中就這麼便宜?   我看最多打斷一條腿就好了,當看門狗就算了,狗眼還沒擦亮,老子這樣的未來官老爺都敢敲詐。   把路走窄了!”   吳咎說完發現小舅沒說話,反而一個勁兒盯著他看,“我臉上有花?”   “嗤——,我看看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的人長什麼樣。”小舅將棍子扛在肩上,上下打量著吳咎。   吳咎立馬一臉驕傲地告訴小舅:“那你可看仔細了,我用一個詞來自表那就是‘儀表堂堂、衣冠禽獸’,以後遇到像我這樣的就躲遠點,別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灑家不怕,灑家有個犢子外甥,比一般的當官的強多了!”   “你知道就好,以後對你外甥好一點!”   ……   吳咎二人遠離了城門口之後,一夥行商打扮的人便推著車子要出城。   “站住,你們是乾什麼的?”門吏擋住了5人,說著便要上前搜查車輛。   門吏搜查車輛是為了收稅,並不是說他就很愛崗敬業。   貌似管事的男子馬上站了出來,並順手將5兩碎銀塞進了門吏的口袋,“大人,車上就是一些農具,鄉裡的大戶催得急,你看是不是讓小弟的人馬先過去。”   門吏捏了捏手中的銀子就知道這夥人不簡單,接到手裡就知道有五六兩重,車裡真要裝了農具還能不讓他看。   不過,他也不想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已經得了不少的好處了,平日裡哪能收得5兩銀子,就是大夥分一下,他作為頭子也能得3兩。   門吏朝著門卒大手一揮,“放行,剛看過了,都是一些農具。”   “多謝大人,多謝各位大人……”一行人一邊往外走,一邊往其他門卒手裡塞銅錢,不多,也就幾文錢而已。   行商一行人順利出了城然後遠遠地墜在吳咎的身後。   “丁隊頭,咱們不通報堂主私下出來做事會不會……”其中一人看向領頭的行商欲言又止。   丁隊頭看了出聲的那人一眼,又看向其他人,見眾人麵上都有些猶豫,遂出言安慰:“你們放心,隻要事情做乾凈了,衣服扒掉頭割掉一埋,除了老天爺誰能知道這事?   再說,都已經走到這裡了,豈能空手來一趟,這次做事有人出銀子,隻要事兒做完了,每人10兩銀子。”   “10兩銀子?”   “沒的說,兄弟們乾了!”   一聽做事有10兩銀子,剛才的猶豫一下子就被拋之腦後,大不了就是幫規處置,最多也挨十多鞭子,養一個月就好了。   再說,隻要把殺人滅口的事兒做全呼了,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道理說通以後眾人的士氣明顯不一樣了,丁隊頭得意地笑了一聲,他這次帶出來的都是手下的心腹,不管是本事還是忠心都沒問題。   此時吳咎二人又走到了來時的那片楊樹林。   “小舅,回家就不走林子了,咱們沿著林子往外繞一下,反正時間還早。”吳咎騎在牛上,對麵前的林子到現在都心有餘悸,索性決定繞路。   “也行,也就多走一點路,沒什麼大礙。”   小舅牽著牛沿著林子繞行,這邊沒什麼人走路況很差,路上石子、石塊、土坑都有,有的路段還是雜草叢生,他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前行,還得防備可能突然冒出來的蛇蟲鼠蟻。   “隊頭,前麵兩人繞路了,咱們怎麼走?”前麵探路的幫眾跑回來向後麵的丁隊頭報告。   “繞路了?為什麼要繞路?難道他們發現你了?”丁隊頭眼神一厲,盯著回來報信的。   “怎麼會,隊頭,他們就顧著埋頭趕路根本就沒回過頭,不可能發現我的。   再說,那片草叢很深,我都是貓著腰觀察,不可能被發現。”探路的幫眾被隊頭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解釋。   “就是,隊頭,說不定他們家就在那個方向呢。”   “隊頭,阿水是咱們堂口最好的探馬,應該不是他被發現了。”   “隊頭……”   其他人紛紛為探路跟蹤的阿水開解。   情況一下子復雜了,現在就輪到他這個隊頭拿主意了,“不管他有沒有被發現,那個現在不重要了,咱們隻要從林子當中穿過去,就能走到他們前麵截住他們。”   “走!”   隊頭也不跟下麵的人商量了,直接帶頭往林子裡闖去,其他人見狀紛紛跟了上去。   林中開辟出的路就好走多了,這條路是方圓百裡內幾個村子為了向城裡運糧而開辟的,每年都會被踐踏幾次,時間長了怎麼也比野地強。   走到林子中間,拉車的突然停了下來,“隊頭,換個人拉車吧,我拉不動了。”   其他人見狀也停了下來,沒有人願意主動上前拉車,全都看向隊頭,等他選中一個倒黴鬼拉車。   隊頭覺得哪裡不對,直到看到車才恍然大悟,上前踹了拉車的一腳,“媽的,白癡啊,都出了城拉著這破車做什麼?   把家夥事都分了,然後將車子丟到路邊,等我們辦完事回來再拉回去。”   “哦——”   其他人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實則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下大家都不用拉車了。   馬車上帶的武器不多,也就2把弓3把刀,城中也不禁武器,之所以用車子運出來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提刀跨弓出城太過顯眼,是個人就知道他們5人要乾大事。   人手一把武器,將空車推到路邊,幾人繼續追趕。   等到幾人離開完全看不到身影之後,不遠處的暗坑中,“大哥,那幾人走了,咱們怎麼辦?   再不開張咱就要斷糧了。”   “阿金,5個人3把刀2把弓,你確定要朝他們幾個下手?”   “大哥,我看他們走得急,估計和咱們做的是同一個買賣,咱要不要……”   “不錯,長腦子了,走,咱們跟上去瞧瞧,看有沒有便宜撿。”   一胖一瘦兩個身影從地窖裡竄了出來,沿著路追了上去。   ……   “大哥,他們就要過來了。”叫阿水的探馬拿著弓回來報告。   “大家藏好,阿水和黑鳥兩個隨時聽我號令,我一發聲你們就放箭。   然後其他人跟我沖,你倆繼續在後麵放箭偷襲。   明白沒有?”隊頭說完後便看向其他幾人。   “好。”   “沒問題,隊頭。”   ……   “現在找位置躲起來,誰不聽號令,事後我剁了他。”隊頭放完狠話便起身找地方躲了起來。   “這路真不是人走的,下次再不繞路了。”抱怨的是小舅,吳咎一路上都在牛背上,沒什麼體驗感。   “小舅,等一下!”   眼看就要繞回原來的路上了,牛魔王突然不向前走了,吳咎趕忙叫住了小舅。   “怎麼了?嗯?”   小舅回過頭一看牛魔王差了他一截路,馬上便意識到有情況,快步返回將吳咎從牛背上提了下來。   “這又是怎麼了?莫不是咱們進城的時候在林子裡埋伏咱們的那夥人又來了?”小舅狐疑的擋在吳咎身前,將背上的書箱放到地上,仔細打量著前邊的樹叢。   吳咎也搞不清狀況,他的武力值不值得期待,蹲下起身起猛了都會暈半天,他對小舅唯一的作用就是拖後腿。   吳咎繞到了牛魔王的另一邊,有人沖過來牛魔王好歹能擋一擋,他不能拖累小舅太厲害,不然有危險倆人都活不了。   小舅明知道前麵有人,他也沒有上去喊打喊殺,他怕一旦走開了,吳咎就會被人一刀嘎了。   對麵的樹叢裡,正在埋伏的隊頭也發現狀況不對,這等了半天對方就是沒走過來。   丁隊頭在定遠也是老江湖了,知道不能在等下去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沒過來,但是他們必須主動殺上去了。   “事情有變,兄弟們隨我殺過去!”隊頭站起身喊了一聲,帶刀的跑前邊,持弓的在後頭,快步向吳咎他們的位置奔去。   終於看到埋伏的人了,小舅頓時鬆了一口氣,他不怕一對多就怕對方藏著不出來。   三人持刀將小舅的前路封死,領頭的隊頭出聲喝到:“放下兵器不要反抗,再把財物還有那頭牛留下,我便放你們二人離開。”   隊頭嘴上說著要放人離開,手上的刀卻沒有放下的意思,無非打著麻痹對手的心思。   人提兵廝殺的時候,不能有雜念不能有疑慮,不然動作就會便慢,下手便會猶豫。   小舅右手持棍,指向說話的賊首,“你等是什……”   小舅對敵的時候,吳咎一直警惕的觀察者四周,看到樹林中一抹白光一閃而過……不好,是弓箭!   吳咎往下縮頭完全躲到了大水牛的身後,同時大喊:“有弓箭!”   吳咎話音剛落,躲在林中的弓手就知道暴露了,“噌”一下箭矢就飛了出去。   三個刀手也聽到了吳咎的喊聲,不過他們沒有搶攻小舅,他們怕被弓手誤射。   小舅聽到吳咎警示的一瞬便後退了一步,與一根射向他胸口的箭矢擦肩而過,剛鬆一口氣他便聽到“嗖——”一聲,又有一隻箭矢朝他射了過來。   箭矢速度很快,棍子太長反而不容易格擋箭矢,這一箭矢直沖著他的麵門而來,呼嘯的箭矢劃破空氣,眼看著就要射中小舅麵門。   千鈞一發,小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捏住了箭桿,箭頭距離小舅的眼睛隻有半寸,被握住的箭桿還在輕微顫抖,晚一秒他人就沒了。   吳咎沒敢冒頭,所以並沒有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對麵的三個刀手看得清楚,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能接住被射出的弓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高手”!三人立刻便意識到大事不妙,沒有遲疑同時沖向小舅。   小舅腳下一滑,一棒子磕飛其中一人揮來的刀子,左手順勢便將箭桿插入對方的喉嚨,喉嚨貫穿是致命傷,死亡也就是頃刻間的事兒。   其他二人也沒閑著,乘著他背身之際一左一右一個砍頭一個腳,配合地頗為默契。   “哈——”小舅趟步前沖,一記淩厲的膝頂隻聽見“哢嚓——砰!”   前麵擋路的刀手胸口後凸將衣服頂起一個大包,雙眼猛凸猶如惡鬼,口中噴出一團血霧飛出了一丈多遠。   小舅借力止步,同時扭胯轉身將右手的棍子順勢甩了過去,呼嘯的棍風甚至卷起了落葉。   兩把刀差之毫厘從小舅的身前掠過,緊接著橫掃的棍子便落到了攻他下盤的刀手頭上,隻聽見“啪——”一聲脆響,刀手的腦袋瞬間變成飛濺的碎肉,劈頭蓋臉砸在一旁的刀手身上。   被潑灑了一身零碎的刀手一下子就懵了,他混了半輩子江湖,見過殘忍的、兇惡的、狠毒的就是沒見過如此暴烈的,這得多大的力氣才能將一個人的腦袋打爆。   棍子打爆了人頭,卸去了其上的力道,小舅下蹲收棍猶如一頭蹲坐的黑熊,還沒等發愣的刀手反應,小舅右手旋掌變握為推,右足蓄勢前蹬。   “呼——哈!”聲若霹靂,勢如崩弓,小舅猶如下山猛虎,一往無前。   隻聽,“噌——”一聲槍出如龍,棍頭便瞬間消失,下一刻便從刀手後背破體而出,刀手心碎而不覺,隻覺得渾身無力,刀緩緩下垂最後猛然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