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那個小夥子在那裡已經連贏幾十號人了。” “不止吧……聽說每個和他掰手腕的人都不到五秒就敗下陣來?” “有點嚇人。”有個剛剛從前線退下陣來的勇士坐在了這一桌。 “是有點嚇人。” “我是指他那一副想要把對手生吞活剝了的表情。” “有嗎?” “當然有!而且他一決勝負的時候那一股狠勁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出來的。”那個人揉了揉手腕,驚嘆道。 “那看來我們這次想免單的想法可以放在一邊了。” “嘿,狄俄尼索斯,這樣做真的好嗎?”傑米·道恩對著興致正高的酒館老板說道。 “沒事,讓他發泄一下吧,他這幾年受盡了委屈,導致性格有點扭曲了。” “你就不怕矯枉過正?” “嗬,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就是苦了那些照顧我生意的好兄弟。” 兩個人的悄悄話說完,狄俄尼索斯對著那些將比賽用的那張圓桌圍得水泄不通的觀眾說道:“好了各位。今晚的助興遊戲到此為止,我請來的小兄弟也有些撐不住了。” “啊?我……” 西卡羅爾剛想說自己還能再戰,傑米·道恩馬上將他拉過來:“好了,大家可以散了,我們玩得很盡興。” 西卡羅爾跟著傑米來到了人流外。 那一眾看熱鬧的人見主角離場,逐漸失了興致,紛紛回到原位。 西卡羅爾、傑米·道恩、卡米羅·肖、理查·拉昂四人準備出門。 “誒,等一下。” 身後突然傳來了狄俄尼索斯的聲音,那聲音不大,但是傳遞到了四人每個人的耳中。 他們先是麵麵相覷,然後傑米·道恩就被推了出去。 “哼嗯……哈哈,老板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宙斯之手知道吧。” 西卡羅爾聽聞“宙斯之手”,馬上變了臉色,這一點被狄俄尼索斯捕捉到了:“哦,原來你們中有人知道啊,那就沒事了。” “難道,宙斯之手……” “沒錯,西卡羅爾。正是宙斯之手,它們由我沒見過的一批人帶到了拉卡奇斯,當然,不是那種大型的模仿巨人所鑄造的型號,是隻有常人大小的人形兵器。” “額……”剩下三個並不知道什麼是宙斯之手的人聽到“人形兵器”馬上就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東西了。 “準確來說,是修爾維東陸量產兵種中最能打的那一檔了。” “咳咳咳……”心如死灰的四位這下子更是心房中連灰都不剩了。 “話說,公開場合說這些真的沒關係嗎?”理查抓住了重點。 “啊?誰跟你說是公開場合了,拉昂的王子?你看我動過嘴唇嗎?” “額,好像還真沒動過。”卡米羅提醒道。 “神所獨有的傳音的小把戲罷了。” “神所獨有?”傑米似乎想到了什麼。 “是啊。” “走吧,沒什麼值得看的東西了。”理查拍了拍傑米的肩膀,走向門口。 四人走出了“酒神的宴會”。 在他們身後,狄俄尼索斯微微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畢竟現狀還不夠明朗啊。我怎麼能無視身為拉卡奇斯的守護神這一點去幫助你們呢?默許,已經是現在的我所能做到的一切了。原諒我吧,艾普斯。” 夜色下的拉卡奇斯空有月亮高懸於天穹之上。歸根到底,城市是人的城市,沒有了人,再好的城市也是一座空殼。拉卡奇斯亦然。在這片近五十平方公裡的土地上,除了這四位青年好像就沒有其他人出現。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在拉卡奇斯的新城區,總會有幾位流浪的異鄉人在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後在街邊或是巷子的陰暗處度過這一天,寒冷是對他們最後的考驗。西卡羅爾在周圍點上了幾處給他們取暖的空有溫度的火焰。那些人中有一個小小的孩子看到了這一切,蜷縮在墻邊不停地向他道謝。剩下已經走遠了的三人見到這一幕,隻是默默地看著西卡羅爾這一善舉,在遠處等待。 “怎麼樣?”傑米·道恩問道。 “什麼怎麼樣?” “他是說,做好事不留名這種感覺怎麼樣?”理查見傑米沒什麼想要解釋的舉措,接過了話茬。 “挺好的,至少可以撫慰我自己的靈魂。” “沒想到你不是一個迷醉於暴力的狂人啊。”卡米羅在一邊冷不丁來了一句。 “有時候,采取暴力也是我的方針之一。通常如此。” 見西卡羅爾邊摩擦自己的拳頭邊對他說這種狂氣頗重的話,卡米羅·肖打了個寒戰躲到一邊。 “都說了不要隨便惹人家,這下倒好,成了頭號追擊目標了。” “別說了,我隻是想……” “問一個問題。”傑米和西卡羅爾這邊,傑米·道恩搶先一步道。 “這回又是什麼?” “你現在最在意的東西是什麼?” “……我,很難形容。” “說說看。” “在那個所謂的家裡的時候,我總是在想出門究竟會是怎麼樣的。外麵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就連最灰暗的過往都在我的眼前熠熠生輝。但是,就在我踏上拉卡奇斯的那一刻,我意識到了一點——新鮮感褪去後的世界會變得無趣,相當無趣。” “所以?” “我想在我對這個城市,這個世界的新鮮感褪去之前,完成我應當完成的事業。這就是我現在最在意的事——爭分奪秒地去戰鬥,去得到勝利。” “新鮮感……麼?” “對啊,畢竟無論是什麼東西,變質後就無法保證其價值了。” “神靈也有這種顧慮嗎?” “也許正是厭煩了人們的祈求或是這世上發生的種種,神靈們才遁入奧林匹斯之巔,不問世事。” “不止於此吧,西卡羅爾。” “當然,我們利害一致,我們都因為同一個預言而戰。” 走了一段路。 “轟隆!”突然,天空被一道雷霆劃破。 “唔!”站在前方的西卡羅爾和傑米·道恩最先受到波及。 雷霆激起的強大能量沖擊直接導致了被雷電擊中的道路中心地帶變成了一個焦黑的周圍極為不規整且還揚起細碎粉塵的坑洞。 “這是……”傑米·道恩被眼前的這一幕完全地吸引了。 “宙斯之手。”西卡羅爾雙臂繃緊,金色的閃芒在他身上湧動。 象征著飛升的雙翼。 燃燒著的尖紅的頭冠。 左手點金的長槍。 右手不毀的銅盾。 全身金甲。 宙斯之手淩空飛翔在雷電消散後的街道上,閃爍著黃色的光輝的眼睛像火炬一樣穿過頭盔中間那塊狹小的空隙,掃過在場的四個人,他的視線停留在了西卡羅爾身上。 “叛逆者……必將清除!” “清除叛逆者?我嗎?那就要看看你這個隻停留於往日神話中的存在是否像故事裡傳唱的那樣所向無敵吧!” 搶攻! 西卡羅爾從來都不是防守反擊的類型。他的性格如此,他的能力也不支持他拚反應。打亂對手的節奏,將其拖入自己的攻勢之中,無暇進攻,隻能防守,這就是所謂的“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對手一旦進入這種消極防守的局麵就是慢性死亡。 未帶紮卡的一拳正中宙斯之手的胸腔,不出意外那是心臟所在之處。 什麼都沒有發生。 宙斯之手用右手的青銅盾將率先發難的西卡羅爾拍飛,卡米羅趁著西卡羅爾被拍飛的空當射出了一發暗影箭防止那尊神靈武士進行進一步攻擊。 “嘿,看這裡,這才是真正的邪魔外道!” 結果人家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畢竟這一發暗影箭和之前西卡羅爾那一拳一樣,連甲都沒有破。 理查喚出了那一枚象征著毀滅的黑色球體抓在右手手中,左手引導那被抓開的黑色物質延展,最後作成了一柄通體黑色,能吸收光線、扭曲周圍空間的異樣長劍。 “還是老方法?”理查對卡米羅道。 “當然。”卡米羅從戒指中取出了一本書的投影,將其化為實體,漂浮在半空中。 “那麼……”卡米羅接著道。 “就讓我們……”理查將劍豎在身前。 “開始吧。”卡米羅的黑魔法噴湧而出。 西卡羅爾起身,扶著雙腿吐出一口血——畢竟這口氣咽下去可是會出內傷的。 (不能大意。) 他這麼想著。 不過,宙斯之手像是鎖定了他一樣,眼睛,那算眼睛嗎?直勾勾地盯著他。旁邊兩手空空,作勢要跑的傑米那是管都不管啊。 雖說他自己也是兩手空空。 但是很快,不再是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了!” 一股有型的滔天熱浪在他身旁凝聚。宙斯之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雙翼擺動,直直地向西卡羅爾這邊沖了過來。 在那之前,西卡羅爾開始了詠唱。 “不敗而長青的雙子喲。 力量已經顯現,群敵無處可逃。 與其說光芒下必有陰影,不如說陰影隻能躲藏在光芒下。 命運昭然若揭,不要逃避,不要逃避。 降臨此處,降臨此處,降臨此處。 此身,為遍及天下的日輪之陽!” 就在西卡羅爾即將被宙斯之手洞穿的那一刻,紮卡所鑄的護手和戰靴又一次出現。然後,宙斯之手的長槍被西卡羅爾用手直接接住,西卡羅爾頂住了沖擊力,一拳直接重重地打在宙斯之手的頭上。 但就算是這樣,那人偶依舊能揮動他的盾牌進行反擊。西卡羅爾一時沒有防備,結結實實地吃了這一擊。 他頂住了這一擊對他的傷害。隻見西卡羅爾眼角泛起赤紅,絲毫不顧自己剛剛添了一處新傷,將那桿長槍帶著死死抓住自己左手兵器不放的宙斯之手高舉過頭,然後鬆手,甩到了身後。 這不知從何處來的怪力摔投讓宙斯之手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淺坑。 來自青銅盾牌的猛擊讓西卡羅爾受了不輕的傷。他右手捂著左肋,但左手仍舊在蓄力。 西卡羅爾轉身,就在這時,來自卡米羅處的暗影能量封鎖住了周圍的一片空間,從內而外形成了一片迷霧般的結界。 “這又是誰?” (是卡米羅·肖。)西卡羅爾腦海中傳來了傑米·道恩的聲音。 “這家夥為什麼把周圍都封死了?” (按常理來說,這種類型的人偶總是有人在控製的。無論是提前輸入的指令還是實時操縱。卡米羅這樣做會讓投放這個被你稱作“宙斯之手”的人偶的家夥於其失去聯係。) “好吧。那你現在?” (我開了靈視,現在位於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真有你的……”西卡羅爾還想再說,隻見眼前的宙斯之手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當然,看情況是提前輸入的指令嘍,你盡量和他打幾個回合,我來找它的破綻。) “那你還,真看得起我!” 鬥氣迸發。 鬥氣。 也就是字麵意思,戰鬥時的氣息。 但是超凡者,特別是用自己的身體積蓄力量,積蓄能量的那一種,他們在戰鬥時的氣息會尤為狂躁,是就是有人能通過自己的法門,或許是呼吸、或許是招式的引導、或許是心理的暗示去找到“氣”的源頭,從而加以運用,強化自身。 甚至在神邸武士中,有人以鬥氣的強弱來區分超凡者階梯的高低。當然,這樣做有失偏頗,但在戰士中,用鬥氣識人八九不離十。 眼前西卡羅爾的鬥氣,如同烈火般熾烈。但他本人的情緒沒有任何波動,畢竟眼前的可是踏入了“天”之境的,超過了使徒這一領域的存在,宙斯之手。 (聽艾普斯說,無論是何種力量,最後的境界是無形。他的高懸之劍是的,紮卡鍛造的神造兵裝所附著的火焰亦是。但是那是法則領域的延展,現在……去考慮用有限的力量去清除掉眼前的障礙就好。) “燒吧。” 空間在外人的視角看來真的在扭曲,在燃燒。刺耳的劈啪聲和陡然變熱的環境都在說明著這一點。半神的血統在引導自身所被賦予的能力的優勢被展現地淋漓盡致,當然,也有西卡羅爾自身的天賦在其中。 太陽的能量隻有極少一部分觸及了這片大地,但即使如此,它也成為了無數人所信仰,所仰仗的能量之源。聽說,在西陸的幾個國家,太陽神是他們的主神。 現在,在鬥氣和些許法則之力的加持下,西卡羅爾就像一尊冉冉升起的太陽,將光芒灑向周圍。雖說波及的範圍很小,但是足夠映襯他那存在於血脈中的神威。 但,那尊宙斯之手似乎並沒有產生任何遲疑,這也難怪。畢竟宙斯之手這種人形兵器是當年以宙斯為首的奧林匹斯神族對抗泰坦神族所創造出來的一種神造兵裝,它們之所以誕生就是為了對付神靈。而它們可以量產,有自己的思路的優勢也讓它們成為了那個年代最所向披靡的軍隊。聽說,在宙斯的大哥哈迪斯的帶領之下,宙斯之手曾經誅殺過一尊真正的純血泰坦。 現在,就算是這尊縮小成常人大小的宙斯之手,它所帶來的威懾力遠比那些神邸武士多得多。 一拳! 西卡羅爾還是那樣略顯莽撞地發起了攻勢,但是和前兩次出拳不同的是,這次的效果很好,相當好。這一拳從宙斯之手的盾牌旁擦過,轟到了那桿槍上。也許是因為宙斯之手永遠不會放下手中武器的這一典故加持,這燃燒三重心火的一拳竟然沒能摧毀它掌中的長槍。 不過肉眼可見的,那槍尖由紮卡所化的一點金芒被摧去了三四分,光芒遠不及之前那麼明亮。 “嘖。”西卡羅爾原先想著一拳將那桿槍打爛,然後圍著這個空有盾牌的人偶一拳一拳像打沙袋一樣將它逼到極限,最後贏下這場遭遇戰。可惜宙斯之手的強度遠超他的想象。就連隻是點了一點紮卡的長槍仍舊那麼堅挺。 至於那麵盾牌,西卡羅爾看都不想看。 (西卡羅爾,看那扇拱門!)傑米的提醒來得很快,西卡羅爾在一拳逼退宙斯之手後看向建築物的頂端。 這裡是商業街。新城區的商業街向來是比老城要繁榮許多的,其中店鋪的外部的構造更多還是偏向烏爾斯本土的風格。在不遠處類似於街道大門的拱門上,理查蹲伏著,天知道他是怎麼爬上去的! (現在你把那人偶吸引到理查那邊,讓理查用他的血脈能力給他終結一擊!) “不需要!” 西卡羅爾拒絕了傑米的提議。 (什麼情況?)卡米羅看結界內中心部分的能量波動有些不對勁,趕忙聯係理查。 (傑米說,西卡羅爾拒絕和我們合作消滅那個人偶。)理查略顯無奈地說道。 (那你不是白爬那麼高了?) (未必。) 理查動了,他動得很快。由於毀滅序列附著在雙腳上的緣故,他在建築頂部行動如履平地。越過一棟又一棟建築物,他的餘光也終於瞥到了西卡羅爾和宙斯之手的主戰場。 “那是,什麼?” 半神和神造兵裝之間的戰鬥。 僅僅使用不催動自身的“本源”的招式就能造成摧枯拉朽般的破壞。 以拳對槍,以拳對盾。 宙斯之手迅捷如流星般的長槍對上西卡羅爾如太陽般熾熱的雙拳,金鐵相交之聲不絕於耳。雙方一輪接著一輪的快攻,完全不考慮自己還剩下多少氣力。見招拆招都是虛的,在這種接近瘋狂的進攻節奏中,雙方都有著些許掛彩。無論是宙斯之手那瀕臨報廢的盾牌,還是臉上和身上未帶甲胄處有幾道刃邊擦傷的西卡羅爾。 “什麼啊,宙斯之手也就罷了。西卡羅爾這狂戰士一樣的應對又是什麼情況?” 機會,機會。理查·拉昂現在需要一個機會去終結戰鬥。 回到不久前戰場的中心,其實一開始搶攻的還是西卡羅爾。想要積蓄心火去打出破甲的一擊在對麵早有防備的情況下已然不可能,他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發起了一輪快攻。對方則用自己的盾牌格擋,還以一輪槍擊。 完全不講究周旋的,完全的攻擊的對拚。 確實,宙斯之手的雙翼給予了它和這些地上的生靈不能及的空中機動性,但是在地麵,他也隻能貼地飛行,因為強行拔高等同於自殺。不過貼地飛行所產生的沖擊一旦落空,它也將空門大開。 但是西卡羅爾因為過度強調攻擊產生了位於身後的破綻,這讓宙斯之手的智能得以捕捉這一足以致死的點。 舉盾沖鋒,然後猛地拔高,下刺! 就在格擋時,西卡羅爾就意識到了不對,自己身後的破綻隻能從天上或是背後命中,所以在他發起攻勢時,對方用盾牌沖鋒就是為了製造空隙——用雙翼拔高的空隙。 (過度使用右拳導致出現平衡的破綻!糟糕!已經沒有……) (這可不對,理查。有時機會,就在殺招之中。) 傑米·道恩的聲音從識海中傳來。 (是麼……那就是現在!) 理查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縱身一躍,高舉手中長劍,瞄準了宙斯之手的頭部就是一聲大喝! “崩壞!” 宙斯之手聽到了這一聲“崩壞!”,側過身,順勢看向理查。那如同火炬般明亮的眼睛足以攝人心魄。不過理查絲毫不懼,這一劍力道不減,直直地劈了下去。 宙斯之手極限地一個前沖,避開了原本瞄準頭部的一擊。但是作為代價,那一劍成功地削下了一隻翅膀。那人偶剩下的一隻翅膀扇動了幾下,再也維持不了平衡,馬上就要跌落在地。 處於宙斯之手正下方的西卡羅爾後撤一步,一隻手護住頭,另一隻手抓住那桿斜斜刺下來的長槍,隻靠這一隻手,西卡羅爾就擒住了半空中的宙斯之手。 砸! 這一次可不是上回兵裝顯現時的應急過肩摔那麼簡單,這一次是西卡羅爾賭上了全身氣力的一擊。 而且不隻這一砸,西卡羅爾還沒有鬆手。他提起在地上砸了一個大坑的宙斯之手,給了它當頭一拳。強勁的沖擊力在撕裂著宙斯之手的同時毀去了它那標誌性的鮮紅頭冠。這一拳隻有打亮一重心火的威力,不過也是足夠了。 那麵青銅盾的內芯八成是紮卡,而且是一整塊紮卡。 所以,避開這麵青銅盾是很必要的。 不過這宙斯之手仿佛感覺不到痛覺一樣,明明普通人吃下這一套組合技還有氣喘著就不錯了,但是麵前這個人偶不僅有氣,還能繼續打。 “應該說不愧是宙斯之手嗎?” 街道上,宙斯之手前後兩邊各站著西卡羅爾和理查·拉昂。 “叛逆者,必將清除!” “你是隻會說這一句話嗎?”西卡羅爾冷笑一聲。 宙斯之手舉起長槍,投向西卡羅爾。長槍就像一道金色的閃電劃過陰暗的結界,直沖西卡羅爾麵門。 西卡羅爾接著那桿長槍被沖擊力逼得接連後退,等到終於停下了那桿足以貫穿精鋼的長槍後,他將其甩到一邊,而宙斯之手和理查早就纏鬥在了一起。 理查的打法更加綿軟,更加注重步伐,他的劍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橫在二者中間。他像是一陣風一樣在那麵盾牌前四處見縫插針。那把劍更是詭異,畢竟可以刺穿宙斯之手護甲的劍刃可不多見。 西卡羅爾連拳都不蓄了,直接沖上去支援,宙斯之手雖說是個人偶但也不是傻子,聽到後麵有動靜它馬上招手。那桿被西卡羅爾丟在一邊的長槍又化為了一道閃電回到了它的手中。 那一聲炸雷般的響動在耳邊掠過,西卡羅爾看到宙斯之手又重新拾起了那桿長槍。 “有意思。”西卡羅爾擺出拳架,向前逼近。 宙斯之手用盾防著理查,用槍指著西卡羅爾。 “聰明。”理查·拉昂說道,“一個戰鬥用的人偶就有這麼高的智能嗎?” 宙斯之手沒給二人更多對話的時間,它將長槍插入地麵,一道道閃電順著地麵傳導,波及至半個街道。二人不約而同地向前跳起,直取宙斯之手。 雖說淩空出擊是很愚蠢的行為,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也由不得他們了。 長槍提出地麵,地上的雷電被宙斯之手聚集於身。這是一個選擇,要麼在地麵上抗下雷電,要麼在空中被雷電擊落。 他們都選擇了後者。 西卡羅爾和理查同時被擊落,但是好在沒位於雷暴的中心,沒受多大的傷。 宙斯之手沖到西卡羅爾身邊,當頭就是一槍。 西卡羅爾一個測滾,險險地躲過了這一槍,宙斯之手還要通過這桿槍導入雷霆,西卡羅爾直接一記手刀劈在了槍桿上,這桿由紮卡所點綴的長槍此時終於到了極限,被這一擊折斷,那雷電沒能導出去,反而在宙斯之手手中炸響。 此時西卡羅爾和理查已經起身。理查持劍沖鋒,將那柄對宙斯之手有著奇效的長劍整個插進了那人偶的身體。 “序列——毀滅。” 那柄劍逐漸失去了劍的形狀,沒入了宙斯之手體內。 然後…… 進入宙斯之手體內重新化為黑球的“毀滅”的衍生物,引發了一場從內而外的爆炸。 宙斯之手四分五裂。化為了瑪納消散在了原地。 除了盔甲的殘片,折斷的金槍和那麵遍布凹痕的青銅盾之外,地上已經沒有任何這個隻存在於神話中的武士存在過的痕跡。 那高大的身影消散了。 月光又一次照射在了這條街道上,卡米羅費勁心力打造的結界被他自己剝離了。 傑米從後方未受波及的地方,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巷子裡竄了出來。跟著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臉虧虛樣的卡米羅。 “你們兩個又是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理查不解道。 “就在你走了之後,傑米這個家夥一把抓過我走街串巷,害得我差點連結界都維持不住。”跑了一大段路的卡米羅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然後他指著傑米道,“都怪你!” “嗯嗯嗯,都怪我。”傑米打了個哈哈,仔細端詳了一下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街道和周圍或多或少受到波及的建築,“宙斯之手為什麼會從天而降阻攔我們呢?莫非……” “狄俄尼索斯那個家夥想殺人滅口?”卡米羅一如既往地疑心泛濫。 “別那麼陰暗,他既然說了會默許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就不會出爾反爾。”傑米擺了擺手。 “莫非是我的父親下定了決心?”西卡羅爾道。 “也不會。”傑米嘆了口氣,繼續分析道,“如果是那位親自出手,動靜隻會比現在更大。” “宙斯之手被其他人調動麼?聽說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具宙斯之手在烏爾斯神族大戰後就失去了蹤跡。有可能別有用心之徒搜集了些許年久失修的宙斯之手過來對付我們也是說得過去的。”理查想了想,道。 “無論怎麼說,我們都要小心了。第一次請求許可就出了這種事情。後麵的情況可能會越來越困難。”西卡羅爾順手抄起了那麵還算完好的青銅盾,提在手中。 “額,你拿上那玩意乾什麼?”理查問道。 “這麵盾牌外麵是青銅,內芯卻是紮卡,就算不是紮卡,這裡麵的材料也非比尋常。”西卡羅爾解釋道。 “好一個……”理查剛要說話,馬上就被傑米捂住了嘴巴。 “好了,是個人都知道你嘴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 “走吧,至於這爛攤子,總會有人收拾的。”卡米羅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所以,現在去哪?”理查問道。 “我們包下的旅館暫時肯定是不能回了。要不……去舊斯卡修特總督府?”傑米提議。 “啊!?” “別一驚一乍的,西卡羅爾,逃離案發現場才是重中之重!”故地重遊,理查明顯有些興奮。 四人快步離開了商業街。 “呼,呼。” 他們四人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人。 “為什麼不能提前埋伏在這裡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哥。” “你是蠢嗎?領隊大人說了我們的目標旁有一位有靈視!” “是,是這樣嗎……” “再說了,宙斯之手隻不過是個拋磚引玉的東西,犯不上我們哥倆勞神費力地到這裡來蹲守。” “那大哥我們兩個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呢?” “多嘴!” 啪的一聲。 “好痛!” “夠了,既然有能力應付宙斯之手,看來那些叛逆者還是有兩下子的。弟弟啊,我想告訴你,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的表演時間了!千萬不要告訴除了領隊之外的任何人我們的動向……否則……” “是……是!” (怎麼了嗎?) “已經到了,大人。現場的情況一片狼藉。”兩兄弟其中的大哥聽到這聲傳音,一反常態,低聲下氣地回應。 (哼,隻是清理一個常人大小的宙斯之手,就耗盡了他們的手段。雖然他們誤打誤撞地布下了結界,阻擋了我的視野,但是,我也大概能猜到他們耗了這麼久是陷入了苦戰。) “當然,大人可是宙斯神選中的人。這份洞察力遠超凡夫俗子。” (別吹捧我了,伊卡雷斯。) “是,大人。” (伊修穆爾呢?) “大人,我在。” (你們兄弟兩個先檢查有沒有目擊者,如果有,對他們進行記憶篡改。然後收集證據,我和拉卡奇斯新城區的警司交往要用。記住,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