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忙閑,順心散財人增壽(1 / 1)

餘下史 兀那小修 6720 字 8個月前

“稟家主,最後收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矮胖修士一臉崇敬。   甄誌勇霍然起身:“你是說,露仙宗既沒有邀他進去,也未降下懲戒?”   “是。我那好友潛在湖裡看了整一天,行禮站姿勢未變,返程路上聽人說,他這樣站了七天才走的。”矮胖修士補一句。   甄誌勇來回踱步:“姿勢倒無所謂,修真界什麼奇異功法沒有?他墨奈本就喜歡搞這套虛頭巴腦的東西。露仙宗不賞不罰,是個什麼意思呢?”   說到這,甄誌勇陡然站定:“快!墨奈是哪一日離開露仙宗的?快說!”   矮胖修士想了想,給了個日子。   甄誌勇一拍大腿:“皮亮就那天死的!你,趕緊備一份禮,他家是煉氣宗門,禮大了不受用,墨奈不是愛吃咱們家靈果兒嗎,給他整十筐送過去……”   矮胖修士又問:“帖子寫賀喜嗎?”   “賀個屁的喜,你想搞死我是吧。那薩家不還看著嗎?咱們是生意上的夥伴,鬼手湖的好鄰居,墨奈是我兄弟,交情往來,懂?”   矮胖修士連連應下,覺得跟了這麼個家主,真是幸運。   ……   在新地,活水皆支流,在結廬城匯成離水。   離川主城對岸,遙遙一座峰,是為五階靈地【結廬峰】,元嬰以降,稱山在那邊。   墨奈來離川最大的仙坊,目的隻一個:購購購。   搜刮老仆儲物袋,加上薩家“送禮”,遂心宗資產來到了六千枚二階,足夠償還闔水盟債務。   但墨奈現在還需要這個強有力的債主。   沒準兒什麼時候就能拿出來嚇唬人:別殺別殺,我還欠闔水盟許多靈石。   這句話是他求饒的殺手鐧,還沒上島就想好了。   嘗過了狐假虎威、驅狼吞虎的甜頭,多少能理解呂管事,否則小小練氣,哪能拿鼻孔和築基修士叫板。   先給【八方錦繡袋】,靈力拂過,可見月淡欲雪,並有暗香,因為是女修接待,花了一百二十枚二階。   “道友未來記得照顧我生意喲,嘻嘻……”   怎麼還價?   史禾、王礫與何昆就沒那麼好命了,一水的經書、玉簡,靈植摘種的、各類風物誌、離川各類排行榜……   經不住誘惑,墨奈給何昆搞了套《禦獸玄微導引經注》,這套書因為匯總大路貨知識的禦獸功法,又有金丹修士作注,名氣很大。   如果山門最後隻出了何昆這一個禦獸修士,肯定就虧了。   “值當是給藏書閣添個分類了。”   何昆那小子不遭人疼,多讀讀東西其實不錯,而且附送了幾十套禦獸考卷,挺好的。   至於賈穀鈺、陳貓貓這對祖孫,整點兒瓜果就行。   接著是一階、二階的常用丹符,照例買進一批,門人用度完了,可到他這裡領取。   墨奈咬著牙搞了幾張二階的逃遁符籙,這東西好不好用,懂的都懂。   他活了三十多年,在結廬城的幾天最是開心肆意,什麼知常觀、歸元門,旗下的商鋪他都去了一遭。   袋中有靈石,逛起來就是硬氣,就算不買,知客們都很客氣。   “別惹我哈,惹我就拿靈石買你家東西,讓你給我當狗使喚。”   後來是他去錯了拍賣會,被金丹供奉的一聲冷笑驚醒,再不妄自尊大,灰溜溜找了便宜的靈舟,回了西離川。   “恭迎掌門歸來!”   門人的歡迎儀式,聲音越來越整齊,連賈穀鈺都站在山門前,樂嗬嗬的模樣。   他抬步上臺階,也笑嗬嗬問:“怎麼了?史禾家的有了?”   賈穀鈺笑容一僵:“都什麼跟什麼,吳……吳前輩築基成功,受了不輕的傷,正在後山養著呢。”   “那您跟我在這悶笑?!”   墨奈一甩袖子,飛起葫蘆直奔後山,吳正家那塊地是他親自選的,熟的很。   “老吳?吳道友?吳前輩!”   他站在院外陰陽怪氣幾聲,引來吳夫人和兩名美婢過來見禮。   “夫人住得可好?”   吳夫人隻是笑,抹著眼淚把墨奈讓進去。   這新院子,幾乎是依照吳家在大仙坊的住所造的,隻是大了數倍。   吳家老頭兒仍在墻角和青年玩泥,那套茶具桌椅原處擺著,除了一棵大樹遮陰,旁邊還多了座小亭。   院子一角有片小花圃,草木蔥鬱,花草芬芳。   這……要給王凡記個頭功,賈老太和史禾也不錯。   進了後院東廂房,窗戶用布簾遮得嚴嚴實實,青天白日的,隻一盞油燈搖搖晃晃照明。   病榻上的吳正緊閉雙眼,黃蠟的臉。   墨奈一個箭步走到床前:“吳前輩啊!苦了您嘞!”   再細看,吳正身上到處裹著白布,還滲出血,這……這是去築基,還是去挨了頓毒打啊?   “呃,呃……”聽到聲音,吳正呻吟一聲,幾根手指微微顫動,似要交代遺言的模樣。   墨奈趕緊兩手抓住,心中正在感慨,忽感覺吳正手指捏了他幾下。   好家夥,這力氣,給我捏膀子都嫌疼。   墨奈秒懂意思,新築基歸新宗門,坊間又是露仙宗又是薩家,還有喜訊,換了誰,都要觀望一番。   吳正敢先一頭紮進山門,算頂義氣的了。   墨奈奮力抽出手,拍拍吳正說:“一切放心,露仙宗沒有動我的意思……”   這遭故事才講完,吳正眼睛也不閉了,腰也直了,坐在床邊大口喝茶,哪裡有個病人的模樣。   把墨奈氣的:“吳前輩也忒小心了,咱們山門真出了事,您一個築基修士跑得掉?最先就是你遭殃!”   “掌門也別寒磣我了,我和大夥兒又不熟,裝個重病有什麼關係?”吳正再一抹臉,不裝了。   他氣若遊絲的臉換了紅潤,還年輕許多,皆是壽元增了一倍的好處。   墨奈趕緊起身行禮:“恭賀吳長老築基!”   吳正翻身下床,同樣行禮:“掌門同喜……”   墨奈掏出三個小玉瓶,擺在桌上:“知你法器盡毀,在結廬城看到,我就買了,當時想的是圖個好兆頭,嘿嘿,還真有用,值當個小玩意。”   吳正築基成功,法器、功法是另一個境界,墨奈送的禮,感動就行了。   隻是拿了第三個瓶子在手,吳正心裡咯噔了一下,暗道:“這【纏鸞彩瓶】,竟和我本命契合!而且還是一階上品,到築基中期都可同參。”   再看墨奈,猶自從儲物袋裡拿出三階靈石,築基修士多麼敏銳的目光,掌門的嘴角抽搐無比生動。   吳正心道:大概兩次交手鬥法,自己本命關鍵被他窺見,還好成了一家人……   見墨奈不欲聲張,吳正也不提及,隻是墨奈拿出的靈石,說什麼都不願收了。   一番你推我讓,再肺腑之言,傳功長老就需要鞏固心神,繼續裝病了,而況確實受了傷。   墨奈回到宗門大殿,照例先說兩句。   吳正雖破了大境界,但不願再去蠻荒玩命,墨奈不僅理解,而且支持。   山門有築基修士坐鎮,比什麼都強,他一身的經驗可以傳授,也願意帶門人過湖轉轉,就足夠了。   “皆因咱們是精窮的宗門,我這才一次次送這送那,我隻希望各位別把這當成慣例,我也希望有一天,我送無可送。”墨奈喝茶潤嗓,“客卿老太太,你懂我意思?”   “嗯嗯嗯。”賈穀鈺嘴裡嚼著靈果,哼哼兩句敷衍。   其他門人都收了東西,也是喜滋滋,除了何昆。   “餘道友儲物袋的東西,王凡照價去祥和坊市發賣就行,這段時間,咱們山門有什麼新情況麼?”   這話一問,門人頓時七嘴八舌起來,尤其何昆,聲音極大。   聽清了,全和阡尋有關,個把月,天天找人比武鬥法,偏偏精力旺盛、又喜歡玩輸人不輸陣的把戲,把個遂心宗搞得雞飛狗跳。   “哈哈,她的事,老夫自會處理,還有別的嗎?”那個野丫頭,墨奈暫時也沒有好的辦法,隻好先輕輕帶過。   賈穀鈺使個眼色,王凡、史禾從後殿捯飭好一會兒,拖出來幾十筐靈果,還有些一階的靈獸、靈植,頓時堆滿大殿。   墨奈一呆:“這……”   那頭王凡已經開始唱起禮單。   《遂心元年禮單》中有記:   “築基甄家贈,一階【青書果】八筐,賀言:朋友一生一起走,墨老弟,許久未見,你還好嗎……”   “築基封家贈,【回春丹】兩雙,賀言:化雪見高潔……”   “築基譚家贈,【青麵獬蜥】一對,賀言:淡酒難稱宴,留客莫說歸……”   全是雙數,不說囍事,把勢利暗暗放進禮品,第一層是沖著呂家麵子,裡子則是遂心宗和露仙宗的關係。   收了諸多禮物,害得賈穀鈺三天三夜沒休息,在後殿起了一間大庫,才將東西放進去。   被迫搞出宗門大庫也不錯,再讓客卿把各人功績一記,未來領東西也方便。   “慢慢分了吃吧,反正現在也不用回禮,”墨奈懶得頭疼這事,反正送禮的不敢聲張,他也樂的開心。   說是不回禮,其實也要記在心間。   既收過禮,就算和附近宗門走動了,加上自家有築基修士,分庭抗禮談不到,走出去也不會給人瞧不起。   在大殿啃著靈果兒,墨奈輕悄兒把【八方錦繡袋】朝桌上一扔:“給你的。”   燕柒拿起來瞧一瞧,也不見笑容,手再一晃,就收起來了。   “哼!總是沒個謝字好說的。”   其實自己也很開心。他“噗”的吐出果核,晃晃悠悠去找阡尋,眼角瞥見大殿外,荷花母女還在盤那套極華麗的鳳冠霞帔。   “掌門又到處吐!敢情不是你掃是吧……”荷花這回卻沒有很大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像個怨婦。   無可奈何走出後殿,一片怪石嶙峋,一座茅草屋聳立,屋外的竹椅上,阡尋照例架著腳,旱煙鍋子磕在鞋底。   一見墨奈走進,阡尋虎牙一笑:“瓢把子來啦!”   “麼哈麼哈……”   嗯?   阡尋見墨奈上路,尤興奮:“大當家的,點子踩好了?哪天去摸池子喊我一嗓子哈。”   墨奈說道:“你家吳叔叔入了築基,改天他傷好了,做個儀式,你順道拜入我大師兄門下,做個小師妹。”   這話一說,阡尋頓時毛了,大金刀扛上肩,什麼黑話切口全顧不上了:“就陳貓貓、何昆那倆小子也想做我師兄?可想瞎了他倆那對狗眼吧!那可不成!我要拜你師父,我要做小師叔!”   “絕對不可能!亂輩分的事兒,你想做,這天地間的餘道友也不讓。”墨奈一口拒絕。   哼哼,還治不了你麼?   阡尋是把所有能使的招都用盡了,墨奈仍不鬆口,她胡攪蠻纏也沒辦法。   修真史中亂了綱常的事不少,有那師徒道侶,亂了修真綱常,被大宗龍騎士好好鎮了一頓法紀。   修真的排資論輩,是名分,也是情分。   “這樣,你拜師的事可以緩一年,要是這期間你升到煉氣五層,你喊他二人師兄,他倆喊你作宗門大師姐。”   “嘶,容老娘想想,”阡尋蹙眉,“好像乾得過……”   說罷她自顧自走進小屋,盤腿坐著,理都不理墨奈。   “同咱家鬥?”墨奈陰惻惻一笑,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