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沒有第四十九章哈) 第一日擂臺過了午後,史禾、宋旗接連上陣,又接連落敗。 史禾打不過就算了,墨奈也沒想過搞園藝的能多厲害,隻是寄予厚望的宋旗早早出局,令他意外。 也沒辦法,宋旗和王凡一樣倒黴,遇到的都是蠻荒討生活的修士,經驗老道、出手下流,幾個虛實照麵之後,一腳就將他蹬下了臺。 “掌門師兄,給你丟臉了。”宋旗有點不好意思,比王凡,不知道真誠到哪裡去了。 “我有什麼臉好丟的?就怕折了你的道心。”墨奈也說實話。 宋旗哂笑:“這有什麼,我要知道那漢子如此陰損,也不至於輸這麼快,修士鬥法麼,我還在講節製、麵子,該敗的。” 這般寵辱不驚,連甄誌勇都有些詫異了:“喲嗬,你這漢子不錯,早知道留我山門得了。” 墨奈急眼了:“老甄,玩歸玩,鬧歸鬧,別拿這事兒開玩笑哈。” “急了急了,我說著玩的呢,小麗,給墨掌門上盤果子,算我的!”甄誌勇哈哈一樂,揭過這茬。 “下一場,譚家譚牛,對陣封家,封丹。” 居然是熟人,墨奈不禁坐直身子。 甄誌勇一旁介紹:“嘿嘿,這譚家好玩,就屁股邊兒挨著西離川,也舔著臉來搞名額。” 正說著,場間兩個人已打了起來。 這一場,就算是精彩的一邊倒了。 譚牛身法靈動,拿的又是劍,幾個劍步試探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出去。 封丹師僂著腰,手指輕彈,一道紅色的火焰從指尖飛出,直奔劍尖。 咄咄咄三聲,譚牛避都不避,一劍化三星,直奔封丹師心口,中途飛劍脫手,身形詭異下沉,雙掌直拍封丹師下盤。 封丹師選擇蹲下防禦,卻是晚了,【飛劍】已抵住他的腦後,嗡嗡嗡抖動。 再是“砰”的一聲,丹爐蓋被譚牛單手拍飛,朝著墨奈麵門飛來。 “這……沒完了是吧!?” 墨奈呆住了,瞥見甄誌勇仍沒有出手的意思,隻好祭出【青銀印】,轟然立在跟前。 隻是譚牛的氣勁古怪,丹爐蓋先慢後快,嗖的越過大印,就是要剁在墨奈鼻子上。 隻聽“咣”的一聲,還好,右邊有人穩穩抓住金鐵蓋子。 場間一片嘩然,不知是在說譚牛贏得快,還是墨奈接得慢。 不知什麼時候,墨奈右邊座位已坐了個築基老修。 “哈哈,老封,你來啦?”甄誌勇隔著墨奈打起招呼來,之前不出手的事完全不提。 墨奈趕緊見禮:“感謝封前輩出手。” 封榮笑一下:“說起來是我這侄兒平日隻顧著煉丹,出了醜,讓二位看了笑話。” “此前的事,墨某心領。” 封丹師前有山門報訊,後有賀詞暗示,這時與封家主當麵,再裝不知道就說不過去了。 而且墨奈也讓宋旗打聽過封家,沒什麼惡名,其煉丹的營生裡確有用到蠻獸身上的東西。 “好說。” 現場人多眼雜,彼此對視,心照就行。 認了輸的封丹師神情沮喪,在場邊呆立,封榮嘆口氣,下去領他離場。 甄誌勇假模假式道歉說:“不好意思啊老墨,還以為你接得住,能露一手呢。” 沒事。 又過幾輪,就點了王礫的名。 這時的擂臺氣氛被一些即時的盤口渲染起來,場間全是來看樂子的,一旦是這些小宗門的修士上場,就有亂七八糟的盤口。 王凡座位賣了五枚二階的天價,現在坐著個中年散修,有心吶喊,又被遂心宗門人擠著,十分難受。 “王道友!加油!我全部身家買你四招落敗,事後必重謝……” 王礫冷哼一聲,乘著【玉笏板】飛進比鬥場,垂目沉思。 對方看王礫不肯見禮,十分惱怒,抬手就是五片葉子,在半途散開,化作枯黃脈絡,就要網住王礫。 “開!”王礫大喝一聲,於自己左中右三個方向,甩出三張符籙。 嘭嘭嘭,三張薄薄的【黃土盾】詭異的把對麵修士夾在三角之內,而王礫本人,也被葉脈的絲線捆了起來。 “這……好算計啊!墨奈站了起來。 “開!”王礫捏決再喝,一階的道袍脫了,枯葉法器隻是小手段,沒有後續,和道袍一同掉落在地。 好王礫!赤裸上身、精瘦如柴、白白凈凈,下身套著極醜的高腰皮褲,把半個肚子都遮住了,這正是定君大仙坊角落喻姓低階煉器師不承認是他用【丹皮鱉】整張皮做成的低階法器【鱉皮褲】! 王礫硬生生挨了對麵修士甩來的一節枯黃樹枝,再打出三道火符,卻散成了漫天星,如鬼火一樣慢悠悠朝著對麵修士渡去。 “這是什麼鬼!” 枯葉修士剛掙脫【黃土盾】的包夾,不敢和這來歷不明的火星子硬碰硬,隻得向側後方連退。 【寒冰箭】,七道,歪歪斜斜,不知刺向何方。 【煉土錘】,八下,大大小小,不知砸向哪裡。 如此四招,王凡座位上的散修哭了。 枯葉修士看見這前後不搭的連招,笑了:原來隻是個假把式。 枯葉修士抓回自己靈枝,化作長鞭,朝他抽去。 “開!”王礫三喝,【春宮瓷】化作一人高的斷壁殘垣,畫麵正演到“雞頭嫩如何,蓮船僅盈握”這一節。 “嗯?”臺上修士手持靈枝,卻猶豫著打不打下去。 就是舍不得這一愣神,王礫又一張【煉土錘】,將對麵修士擊出擂臺。 承讓! 王礫單手撿起道袍,隨意搭在肩上,漫步下臺。 “啊?” “這樣的戰法……老夫也想領教領教這春宮墻的厲害。” “你媽退錢!” 臺下修士目瞪口呆,一時間喝倒彩的、起哄的此起彼伏,坐私莊的更是罵罵咧咧。 這還沒完,王礫走到半路,被沖下來的荷花一把抱住,哭哭啼啼的,如同經了一場生死。 好一個有情郎! 就是媳婦不怎麼養眼。 “老王,有這本事你早說啊,這要是去博個彩不賺翻了?”墨奈臉上樂開了花,仿佛是自己打贏了一樣。 王礫這時精氣神已經散了,垮下苦修的臉告罪:“掌門,下場我能不能不打?爛符都打光了……” 原來王礫製匣成功後,又偷偷照著【式辭卷】試煉符籙,煉了個一月,不是力道不夠,就是沒有準度,此番上陣純屬廢物利用。 知他贏的僥幸,墨奈不再強求:“嘿!給宗門長臉是最大的事!你等下去和呂管事說,下場不參加了。” 回到座位,一眾門人才開始歡慶,又是拍他光溜溜的脊梁骨,又是揉頭發。 宗門首勝,怎不驚喜?兩小隻巴掌都拍紅了。 一會兒呂管事不請自來,在後座上瞧了半天【春宮瓷】,甄誌勇一旁作陪。 哼,就這還築基修士哈? 可惜王礫這瓷片是本命,不好拿出來示眾,否則今天就掙了個盆滿缽滿。 當然,也可能被逮個聚眾淫亂。 “譚家譚蜧,對陣,遂心宗燕柒。”薩歡唱號,眼睛不自覺瞄向墨奈。 燕柒沉靜入水的上臺,舒海送的紫色宮裝能屏蔽修士神識探知,顯得神秘莫測。 “又是譚家。”墨奈冷哼。 “哈哈,我覺得燕道友能幫我報這個仇。”不知何時,封丹師已坐了過來。 墨奈與他問好,又把感謝的話隱隱說了一遍。 封丹師嘆口氣:“夾板氣難受,那夥計不是我家的。” 墨奈點點頭,專心看擂臺,隻一眼,就笑了。 這上臺的譚蜧,好像是個慣使幻術的,兩把金銀沙子臺上一撒,烏煙瘴氣的暗色彌漫了七八丈,又有金屬砂礫的磕碰聲,叮叮鈴鈴,擾亂視聽。 譚蜧拿把斷刃,在迷霧裡遊走,時而撲進去刺一下,又從另一頭鉆出來。 “這身法,和譚牛如出一轍,該是祖傳秘方了。”封丹師遇過一次,馬上認出。 “嗯。”墨奈明知燕柒本命正克製對方,此時也揪著心。 “小娘皮,怎麼不出聲兒?”這譚蜧,長得一表人才,話說的卻好粗俗,大概也是攻心一路的伎倆。 墨奈又笑,燕柒要吃這一套,自己也不至於受了一年的氣。 “來和哥哥玩玩嘛!” 譚蜧詭異身法再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頭說話,那頭出擊,確實有幾分本事。 隻是又刺又罵,濃霧裡仍舊沒有動靜,臺下的人開始起哄了。 “兀那小白臉兒,這【幻銀金砂】到底誰的法器?” “嘛呢?擱這兒演皮影戲呢?” 可惜王凡不在,不然能憋出幾句惡心人的,好好刺激刺激這出言不遜的小子! 譚蜧確實急了,一念咒,迷霧裡金銀閃動,慢慢向擂臺中心聚集。 “收!”譚蜧丟出一個溝壑縱橫的蟻巢,飛速的吸附砂子進去。 就在這時,一隻【化影環】旋了出來,磕飛蟻巢,譚蜧想去救,又有第二個圓環分出,第三個,第四個! 艮八、坎一、兌七、坤二,四環齊出,直接將譚蜧捆得嚴嚴實實。 【七照連環】,燕柒隻能化出四個,以她天賦,哪怕未來築基,也隻有四個,但對上譚蜧這類心神幻術的修士,太足夠了。 燕柒從迷霧中走出,氣定神閑,道袍姹紫了好一陣子,才黯淡下來。 “嗬!好道袍啊!這怕是名家之作!” 譚蜧隻是被困住,也知道自己被對方死死克製,垂頭喪氣認輸,在一陣如浪潮的嘲諷中下了臺。 墨奈是不知道怎麼誇燕柒的,宗門二連勝,要顯得氣度非凡一點,於是就問她還打不打。 仍是沒等來回答,隻好目送燕柒回看臺坐了。 甄誌勇又來騷擾:“老墨,這燕道友婚否?” “封丹師,你剛才說什麼?”這回輪到墨奈裝聾作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