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自今,真正成大器的人,身上有不起眼的特征:隱忍和布局。 隱忍是在困境中默默積累實力,等待機會的到來;而布局是要有大格局,不畏畏縮縮,要有長遠的眼光。 隻有具備這些特征,才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在人的一生中,雖說隻有短短幾十年,但是,每個人的境遇都是不同的,有些人會碰到百年難得一遇的機遇,從此扶搖直上九萬裡,一路順風順水走向成功之路。 但也有些人雖然有能力,卻一直懷才不遇,遇不到賞識自己的伯樂,才華無法施展。 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要懂得隱忍,默默積累實力,等到機會一到,便能一鳴驚人。 成大事者要提前布局。 一個人的發展往往受到各種局限,其實,局限的大小,就是格局的大小。 如果把人生當做一盤棋,那麼人生的結局就由這盤棋的格局決定。想要贏得這盤棋的勝利,關鍵在於把握住棋局。 曾國藩說:謀大事者首重格局。年輕人做事最忌諱畏畏縮縮,胸中沒有大格局,走一步算一步,光超不過腳步終究難有所成,有大格局的人終究會有一番大成就。 蕭望之,蕭何七世孫,曾被丙吉推薦給大將軍霍光,但由於看不慣霍光的倨傲而得不到霍光的重用。 漢元帝即位後,以前將軍光祿勛,領尚書事輔佐朝政,甚受尊重。後遭宦官弘恭、石顯等誣告下獄,憤而自殺。 蕭望之出身於一個世代務農的家庭,其祖、父皆隱德不仕,以田為業,蕭望之好學,研究齊詩,師事後倉達十年。 那時大將軍霍光執政,長史丙吉推舉儒生王仲翁、蕭望之等幾個人,都被召見。 在此之前,左將軍上官桀等謀殺霍光,霍光殺了上官桀等之後出入都加戒備。 進見他的官民都要露體被搜身,摘去兵器,由兩個侍衛挾持。 隻有蕭望之不肯聽他這套擺布,自動出閣,說:“不願見。“侍衛人員對他叫嚷亂扯。 霍光知道這個情況後,吩咐侍衛人員不要亂扯。 蕭望之到了霍光麵前,對他說:“將軍您用功德輔佐幼主,要能讓崇高的教化流傳天下,天下的士都會伸長脖子踮起腳,爭著要來效力輔佐高明的。 現在來見您的士都要如此對待,恐怕不是周公輔佐成王那樣一沐三握發,一飯三吐哺接待天下之士的禮節和招致平民的思想。“ 於是霍光獨不授職蕭望之,而王仲翁等都補為大將軍史。 三年間,王仲翁官至光祿大夫給事中,蕭望之以射策甲科為郎,被分配看守小苑東門。 王仲翁出入,前呼後擁,趾高氣揚,對蕭望之說:“不肯循常作為,怎麼做了看門人呢!“ 蕭望之說:“人有各人的誌向。“ 過了幾年,蕭望之因弟弟犯法受到牽累,不得宿衛,免歸而做了郡吏。 魏相把他收在部下,經過考察在大行令部下做了個司禮官。 霍光死後,霍光之子霍禹又做大司馬,霍山領尚書,霍氏親屬都宿衛內侍。 地節三年夏,京師下雹,蕭望之因此上疏,要求漢宣帝安排接見,當麵申說災異之意。 漢宣帝自在民間已聞蕭望之之名,決定由少府宋畸問明情況,要求不必隱諱。 蕭望之當即提出了看法,說:“《春秋》記載昭公三年,魯國下了大冰雹,這時季氏專權,最後趕走了魯昭公。 假如過去魯國的國君把自然災害看清楚了,是不會有這個災害的。 現在陛下憑借聖明的德行為國君,思考政事尋求賢人,這真是堯舜一樣的用心。 但是好的兆頭未到,陰陽又不協調,這是大臣執政,一姓獨攬權力的結果。 附著的枝葉大了折斷樹的主乾,私家勢力強大了公家就受到危害,希望明主親自治理政務,選拔同宗,任用賢才,作為腹心,同他參政謀劃,命令公卿大臣朝見稟奏事情,清楚地陳述他們職責,用來考核其功績與能力。 像這樣,那麼諸事就治理好了,至公至正之公道就樹立起來了,邪惡不正就堵住了,私權就被廢除了。“ 這顯然是針對霍氏專權而發的重要議論,漢宣帝任蕭望之為謁者,當了朝廷接待賓客的近侍。 這時漢宣帝初即位,想要進用賢能之士,將官民的上書交給蕭望之處理。 蕭望之做得很合漢宣帝之意,接連提拔為諫大夫、丞相司直,一年中提拔了三次,做到了二千石級的大官。 後來霍禹竟以謀反罪受誅,蕭望之則日益受到信用。 蕭望之因通政事而被選任為平原太守,蕭望之向來想在朝廷,這下要遠離朝廷去作郡守,內心覺得很不得意,於是上疏說:“陛下憐愛百姓,擔心德化不能遍於天下,放出全部諫官去補郡吏,這是憂其末而忘其本的作法。 朝中沒有諫諍之臣就不知過失,國內沒有明智達理之士就聽不到好的建議。 希望陛下選擇明經學、能溫故知新、精於策劃的士作為內臣,參與政事。諸侯聽到這樣,就知道朝廷重視接納意見考慮政事,沒有缺遺。像這樣不懈努力,就可建成周代成康那樣的太平世道。 外郡即使有些不清明,也不必憂慮。“元康元年被征入朝廷當了少府。 漢宣帝深知望之通曉經術辦事穩重,論議有理,按照才能可任宰相,但為了試試他的政事能力,就任他為左馮翊。 蕭望之從蕭望之由少府左遷左馮翊,但他擔心辦事不合皇帝的意思,馬上上書言病。 漢宣帝知道後派侍中成都侯金安上傳達皇帝的意思:“任用官職是想通過治民來考查你的政績的,你前任平原太守的時間太短,所以任用左馮翊來試試你,不是聽到你有什麼過失。“ 蕭望之知道了皇帝試用他的原意,馬上積極處理政事。 元康二年,西羌叛亂,漢朝派遣後將軍趙充國去討伐。 京兆尹張敞上書建議說:“國家的軍隊在外,又是在夏季出發,隴西以北,安定以西,吏民一起供給運輸,農業生產會受損失,加之一向沒有餘積,即使西羌被擊潰,百姓來年春季吃的缺乏。 偏僻之處,更難買到糧食,朝廷的穀物估計不足以賑救他們。 希望朝廷命令那些有罪、而不是搶劫殺人的盜賊以及犯了法而不能赦免的人,都按等交納穀物到這八郡贖罪。 盡力增加糧食來預備百姓之急需。“ 張敞所奏之事下達官吏們評議,蕭望之與少府李強評議,認為“百姓心懷變化莫測,好義卻又思利,關鍵在於教化。 作國君,也不能去掉百姓想利的思想,可卻能使他們好義勝過想利;就是夏桀為國君,也不能去掉百姓好義之心,但能使他們好利勝過好義之心。 所以堯與桀的區分,在於義與利罷了,引導百姓不可不慎重啊! 現在打算命令百姓量糧來贖罪,像這樣就會是有錢人得生,貧窮者死,這就是貧富異刑而法不統一。 按人情看,因為貧窮,父親兄長被關押,聽說出錢能得生和釋放,作人子弟的將不顧死亡的災禍,叛亂的作為,去奔赴財利,以求援救親人。 一人得生,將會使十人死亡,像這樣,伯夷般的高尚行為敗壞,公綽班的名聲毀滅。 刑賞與教化全部傾覆,即使有周公召公那樣的輔佐之臣,恐怕也不能恢復。 古時候國君對百姓好,自己生活不夠才向百姓要,生活有餘就給予百姓。 如今西方邊境發生了爭戰,百姓失去所從事的生計,即使率戶納稅,計口交糧來供給軍隊,這也是古之通義,百姓沒有誰會認為不對的。 用子弟竭死弄錢來救父兄活命,恐怕不可以,陛下鋪開聖德施行教育,政教風化已成,即使是堯舜也無以復加了。 現在主張開創的利路將損傷已成的教化,臣私下以此痛心。“ 於是漢宣帝又下達那個建議給兩府,丞相和禦史拿疑難來問張敞。 張敞回答道“:少府左馮翊說的,不過是常人遵守的道德罷了。 從前先帝征討四夷,軍隊出去三十餘年,百姓尚且不增加賦稅,而軍隊的用度足夠。 現在西羌一個角落的小夷,強橫於山穀間,朝廷隻管令罪人以財減罪去討伐他們,它的名聲比煩擾良民橫興賦斂好多了。 再說不能赦免的盜賊及殺人犯、百姓痛恨的罪人,都不準贖罪;對於因窩藏罪犯,知情不報而放跑罪人,或不阻擋罪人而被判為罪人的同黨,評論是非的人或者都會說那些法律可以除去,現在趁此時機令其自贖,它的好處清楚極了,對教化有什麼傷害呢? 《甫刑》規定的刑罰,小的過錯赦免,輕罪可以贖,並規定犯人贖罪的等級,由來已久,又有誰贖罪後又作盜賊呢? 我充任官吏二十餘年,未聽說過罪人贖了罪又做盜賊的。 我同情涼州遭受劫掠,正當秋收的時節百姓且缺吃挨餓,病死在道路上,更何況來年春上青黃不接呢? 不趁早考慮賑救百姓的辦法,恐怕重責在後。 我充數列卿,輔佐兩府是我的職責,所以不敢不盡愚意。“ 蕭望之、李強說:“先帝聖明有德,有德行的人在位,製定法令貫徹實施,成為長久的規範,一直惦記著邊境的安危,所以《金布令甲》說,'邊郡屢遭兵災,百姓饑寒交迫,短命缺壽,父子相失,令天下人等供給軍旅的生活費用'。 原都是為軍旅突然發生的事件而設施的。 所以說天漢四年,曾經讓有死罪的人交納五十萬錢減免死罪一等,豪強吏民任意借貸,甚至做盜賊弄錢來贖罪。 其後奸邪橫暴,盜賊群起,攻占城邑,殺死郡守,官吏不能禁止,明詔下派繡衣使者起兵平息盜賊,殺死的人過半數,然後才逐漸停止下來。 我認為這是讓犯有死罪的人贖罪的後患。“ 當時,丞相魏相、禦史大夫丙吉也以為西羌將破,運輸足以供應,就否定了張敞之議。 蕭望之為左馮翊三年,京師人皆稱頌他,於神爵元年遷為大鴻臚。 在此之前烏孫昆彌翁歸靡上書,表示要立元貴靡為嗣,要求娶漢公主,結婚內附,叛離匈奴。 詔下公卿議。 蕭望之以為烏孫遠在西域,相信他們的甜言蜜語,萬裡結婚,不是好策。 宣帝不采納其議,於神爵二年派遣長羅侯常惠護送公主(或稱少主)遠嫁元貴靡。 還沒有出塞,烏孫昆彌翁貴靡死,他的侄子狂生負約自立。 常惠從塞下上書報告,把公主留在敦煌郡,親至烏孫,指責狂王負約,因立元貴靡,回來迎公主。 詔下公卿議,蕭望之又表示反對,他說:“不可讓公主去烏孫。 烏孫動搖不定,不堅守盟約,其效果可以看到。 先前的公主在烏孫四十年,與前昆彌恩愛不深,邊境也因此不安定,這已經被過去的事所驗證。 如今公主因元貴靡不能立為王而回朝,從信用來說也沒有虧欠夷狄,這是中國的大福。 和親不停止,征役打仗一定產生,它的原因就在這裡。“ 漢宣帝采納了這個意見,此後漢朝不再與烏孫和親。 神爵三年,蕭望之遷為禦史大夫。 五鳳年間匈奴大亂,評議的人多數說匈奴為害日久,可以趁其亂發兵滅掉它。 漢宣帝召見大司馬車騎將軍韓增及其他官員富平侯張延壽、光祿勛楊惲、太仆戴長樂等向望之問計策。 蕭望之答道:“春秋時晉國的士碦(範宣子)帶領軍隊侵齊,聽說齊國國君死了,他就帶領軍隊回國,君子崇尚不討伐有喪事的國家,以為恩足以使孝子心服,合宜的道德行為足以使諸侯感動。 前單於向往並接受教化,歸向善,於是稱臣順服,派使者請求和親,海內喜悅,夷人狄人沒有不知道的。 現在奉行盟約還未到底,單於不幸被賊臣所殺,如果出兵攻打它,這是乘其亂而幸其災,他們一定奔走遠逃。 不趁義動兵,恐怕勞而無功。陛下最好派使者去吊喪慰問,輔佐其微弱的的首領,援救其災患,以尊重中國之仁義為貴。 如果能蒙恩讓他們的首領恢復單於的位置,一定會稱臣服從,這是道德中最好的。“ 漢宣帝聽從了他的建議,後來終於派兵輔佐呼韓邪單於安定了匈奴國。 這時大司農中丞耿壽昌建議設立常平倉,漢宣帝認為這樣很好,可是蕭望之卻責怪壽昌。 丞相丙吉年老,漢宣帝看重他。 蕭望之又上奏說:“百姓貧困,盜賊不停,二千石一級的官員多數才能低下不能勝任其職。三公不是合適的人,所以三光(日、月、星)因此不亮,今年開頭日月少光,罪在臣等人。“ 漢宣帝認為蕭望之意在輕視丞相,於是下詔命令侍中建章、衛尉金安上、光祿勛楊惲、禦史中丞王忠,共同詰問望之。 蕭望之脫下帽子放到一邊對答,漢宣帝由此不喜歡他。 後來丞相司直緐延壽上奏說:“侍中謁者良秉承皇帝的命令去告誡望之。 蕭望之隻是拜了兩拜而已。 良對望之說話,望之故意伏地不起,卻對禦史說'良的禮節不周。'按照先例,丞相生病,禦史大夫當日就要去探望病情;上朝奏事相會於庭中,次第當居丞相後,丞相謙讓,大夫才稍進,並且拱手示禮。 今丞相屢病,望之不探問病情,在庭中相逢,與丞相並齊,經常議事不合他意,望之就說:'君齡尊高,難道能與我父親同年麼!' 望之知道身為禦史有權不敢擅自使用,多讓守史私乘車馬,到杜陵照護家事。 少史戴著法冠,為他的妻子在前導車;又使吏為其家賣買,而吏以私錢增益其家,總計有十萬三千。 照說蕭望之身為大臣,精通經術,位在九卿之上,是本朝人們敬仰的人,不應該到不奉法自修、居傲不謙讓的地步,而受賄所屬牢獄的贓款二百五十萬以上,請求逮捕囚禁起來懲處。“ 漢宣帝於是下文書給望之:說“有司上奏說你責難使者禮不備,對丞相無禮,聽不到你廉潔的名聲,為人傲慢不謙遜,沒有輔政為百官表率的姿態。 你不深思,陷於此邪惡的行為中,朕不忍心給你處分,派光祿勛楊惲傳達朕的命令,降職讓你作太子太傅,授給你太傅印。 你交還原大夫印綬給楊惲,不必進宮謝恩可直接到官。 希望你能掌握道理,明白孝道,親附、結交正直之士,竭盡其意不要再有過失,不要有什麼辯白。“ 蕭望之降職後,黃霸代作禦史大夫。 數月間,丙吉死,黃霸擔任丞相。 黃霸死,於定國再代為丞相。蕭 望之被廢棄,不能作丞相,隻作太傅,用《論語》、《禮服》教皇太子劉奭。 起初,匈奴呼韓邪單於來朝見,漢宣帝令公卿討論其禮節儀式,丞相黃霸、禦史大夫於定國商議說:“聖王的製度,施予恩德執行禮儀,以京師為先而以諸侯國為後,以諸侯國為先而以夷狄為後。 相土赫赫多威武,海外同心來歸向。' 陛下至高無上的德行充滿天地,光明普照四海,匈奴單於聞風仰慕聖朝的教化,進獻珍寶來朝賀,自古以來第一例。 接見的禮儀應像對諸侯一樣,位次在諸侯之下。“ 蕭望之以為“單於不是漢天子開國分封的,是地位相等的國家,應不以臣下之禮相待,位在諸侯王之上。 四海的兄弟之族叩頭稱自己是屬國,中國謙讓而不以臣之禮相待,這正是謙謹的德行,謙虛則亨通。 《尚書》說'戎狄離王城四千五百多裡',言其招徠,恍惚無常。如果匈奴子孫後代縱有鳥竄鼠伏,斷缺朝拜貢物,也不算叛臣。 信用謙讓行於兄弟之族,賜福流到無窮,這是萬世長策。“ 漢宣帝采納了他的意見,下詔說:“聽說五帝三王教化不到的地方,政策法令不到。 如今匈奴單於稱自己是北麵的屬國,朝拜宗主國,朕的不周,恩德未能普照。 用客禮接待他們,令單於位在諸侯王上,謁見時稱臣不記載。“ 等到漢宣帝臥病不起,選擇可以囑托國事的大臣,接外家親屬侍中樂陵侯史高、太子太傅蕭望之、少傅周堪到宮中,拜史高為大司馬車騎將軍,望之為前將軍光祿勛,周堪為光祿大夫,都受遺詔輔政,兼任尚書事。 漢宣帝駕崩,太子劉奭繼承皇位,是為漢元帝。 蕭望之、周堪因為是老師而被尊重。 蕭望之、周堪屢次在閑暇入見天子,討論治理國家的方略,陳述為君王服勞的事。 蕭望之選舉純宗室明經達學的散騎諫大夫劉更生為給事中,同侍中金敞在漢元帝左右提意見。 蕭望之、周堪、劉更生、金敞四人同心謀議,用古製勸導漢元帝,提出很多匡正的建議,漢元帝多納用其言。 起初,漢宣帝不甚聽從儒術,任用法律,而中書宦官當權。 中書令弘恭、石顯長期主管朝廷機要部門,精通法令條文,與車騎將軍史高勾結,論議經常獨自堅持舊日的典章製度,不聽從蕭望之等人的意見。 弘恭、石顯議論不能持正,常被漢元帝折服。 蕭望之以為中書是政事之本,應從賢明人中選擇人才,但是從武帝優遊飲宴於後庭,重用太監起,改變了國家的舊製,又違犯古代不近受過宮刑的人的意思,於是稟告漢元帝要更換士人,從此更加與史高、弘恭、石顯相違牾。 漢元帝初即位,由於謙讓,不好在中書中更換人選,議論久而不決,隻讓劉更生出任宗正,掌管王室親宗的事務。 蕭望之、周堪多次推薦名儒作諫官。 會稽鄭朋暗中打算依附蕭望之,上疏說車騎將軍史高派門客到郡國進行奸狡活動,還說到許章、史高子弟的罪過。 鄭朋把奏章給周堪看了,周堪叫鄭朋候命金馬門。 鄭朋的奏章上贊頌蕭望之說:“將軍體現了周公、召公的德行,保持了孟公綽廉正的品質,具有卞莊子的勇氣。 到了耳順之年,處於使敵人聞風喪膽的地位,稱號到了將軍,的確是士中高到極點的了。 廣大民眾沒有誰不高興,都稱贊朝廷委任將軍誠得其人。 現在將軍立意是趕上管仲晏嬰而後止呢? 還是要恢弘前朝盛世,廢寢忘食,直到像周公召公一樣而後止呢? 像管晏而後止,那麼我將回鄉躬耕,修農圃之田,養雞種黍,待見二子,終若一生而已;如將軍鮮明地要度越尋常的約束作高操的行為深思熟慮,堵塞奸邪險道,發揚不偏不黨的政事,振興周公遺留下來的業跡,親身實踐廢寢忘食兼聽眾議,那麼我大概可以竭盡區區之力,磨煉刀刃,作點微薄奉獻了。“ 蕭望之同他相見,采納了他的意見。 鄭朋屢次稱頌望之,談車騎將軍史高的短處,說許章、史高的過失。 後來,鄭朋行為不正派,蕭望之斷絕了同他的來往。 鄭朋與司農史李宮都等待漢元帝召用,周堪向皇上稟告,隻讓李宮作了黃門郎。 鄭朋是楚地的士,輕薄易急,怨恨起來,改求許章、史高,推諉所說許、史之事,說:“那些都是周堪、劉更生教我的,我是關東人,怎麼知道這些呢?“ 於是侍中許章單獨接見鄭朋,朋出來揚言:“我見侍中時,說前將軍過失五條,大罪一樁。 中書令在旁,知道我說話的情況。“ 望之聽說這件事,拿這事問弘恭、石顯。 弘恭、石顯怕蕭望之替自己申訴,下發給別的官吏,立即扶持鄭朋及待招華龍。 華龍是漢宣帝時與張子蟲喬等的待詔,因為行為汙穢而不被引薦,想投入周堪等人門下,周堪等不接納,所以與鄭朋勾結一起。 弘恭、石顯命令二人告蕭望之等圖謀罷掉車騎將軍疏退許章、史高的情形,等候望之出宮休假的日子,命令鄭朋、華龍上奏漢元帝。 漢元帝把這件事下達給弘恭查問。 蕭望之回答:“外戚在位多奢侈淫亂,我想扶正國家,不是乾不正當的事。“ 弘恭、石顯向皇上稟告說:“望之、周堪、更生結成黨羽互相恭維推舉,屢次誣陷控告大臣,誹謗離間內外親屬,想來專擅權勢,為臣不忠,欺騙陛下,請謁者招致廷尉。“ 當時漢元帝剛即位,不懂“謁者召致廷尉“是下監獄,答應了他們的奏請。 後來漢元帝召見周堪、劉更生,說是關進了牢獄。 漢元帝大驚說“:不是隻讓廷尉查問嗎?“ 漢元帝拿這件事責問弘恭、石顯,恭、顯皆叩頭認錯。 漢元帝說:“讓他們出獄治事。“ 弘恭、石顯利用史高向漢元帝說:“陛下剛即位,未能以德化聞於天下,就先檢驗師傅,既然已經把九卿大夫下了監獄,應當趁勢決定赦免。“ 於是下詔給丞相禦史說:“前將軍望之做朕的師傅八年,沒有別的罪過,現在事情也過去很久了,記憶忘了難以弄明,可赦免蕭望之之罪,收回前將軍光祿印綬,連同周堪、劉更生都免官作百姓。“ 而鄭朋卻做了黃門郎。 數月後,漢元帝下詔給禦史說:“國家將要興盛,要尊敬師長重用師傅。前將軍蕭望之作朕八年師傅,用經術教導朕,他的功勞美盛,可賜望之爵關內侯,食邑六百戶,加給事中,每月初一、十五朝見,座位次於將軍。“ 漢元帝正傾向想用他做丞相。 剛好碰上望之的兒子散騎中郎蕭伋上書申訴望之前事,事情下達有司,回復漢元帝說:“望之前所坐罪明白,沒有誣陷控告的事。可是教子上書,稱引無辜之詩,失大臣體統,不恭敬,請允許逮捕。“ 弘恭、石顯等知望之向來高節,不屈辱,建議說:“望之前為將軍輔政,想排退許章、史高,專權獨攬朝政,僥幸能不判罪,又賜爵封邑,參予政事,還不悔過服罪,深懷不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教唆兒子上書,把不是推於天子,倚仗自己是師傅,懷著終究不會獲罪的念頭。 不很屈望之於牢獄,堵塞他不服氣的想法,那麼聖朝沒有什麼厚恩好施予。“ 漢元帝說:“蕭太傅素來剛直,怎麼肯接受吏人逮捕?“ 石顯等說:“人命至重,望之所犯罪,告訴他減罪,一定沒有憂慮。“ 漢元帝才準許了他們的奏請。 石顯等密封詔令交謁者,敕令召見望之時親手給予,於是命令太常急派執金吾車騎疾行包圍望之的住宅。 使者到了,召見蕭望之,望之準備自殺,他的夫人勸阻他,認為不是天子的意思。 蕭望之將這件事問門下學生朱雲,朱雲崇敬有節操之人,勸蕭望之自裁。 於是蕭望之仰嘆,說:“我曾經充數將相,現年邁六十有餘,老了進牢,茍求活命,不也太庸俗了嗎?“ 呼喚朱雲的字說“:遊,趕快配製藥來,不要耽誤我死。“ 居然飲鴆自殺。 漢元帝聽到望之自殺而震驚,拍著手說:“開始我本懷疑他不肯進牢獄,現在果然害死了我的賢師!“ 此時太官剛上午餐,漢元帝竟拒絕吃飯,為望之死而涕泣,悲哀感動左右人,於是召石顯等人,拿建議不慎來責問他們。 石顯等都脫下帽子請罪,很久之後才罷了。 蕭望之有罪死了,有司請示斷絕他爵邑。 漢元帝又詔令加恩,令長子蕭伋作關內侯。 漢元帝追念望之不忘,每年春季派使者祭望之的墳墓,一直到漢元帝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