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第2次審判(1 / 1)

獅心國 林曦遠 9143 字 2024-03-17

復審當日,持續幾日的陰雨天終於消散了,陽光從澄清的天空灑下來,照的人身上暖洋洋,這是冬日到來前為數不多暖和的日子。   薛照頂著兩個黑眼圈,坐著馬車趕赴衙門。昨日他從施家出來後,一直在思考怎樣為李曉打這第二次審判,去檔案室翻找了過去的案例卷宗,忙活到很晚,才有了些眉目。   白二一大早就駕著馬車來到衙門,今日他心情很好,吃著夾滿爆羊肉的燒餅,在衙門門口逢人就說早,連麵對薛照都露出了以往的笑顏。   薛照嗅著從白二口中噴吐出的羊肉的膻味,用手揉了揉鼻子,心想他這一個窮鬼,怎麼一大早就能吃上夾爆羊肉的燒餅。馬隆起和張勝看見薛照走來,沒像白二一樣對薛照打招呼。他們倆今日特意不乘白二的馬車前行,就為了不讓別人發覺出他們三個私下有著過多的接觸,但他們兩人看見自己在白二身旁時一剎那露出的驚訝表情和之後三人眼神交匯的動作,不禁讓薛照懷疑,一瞬間心裡也忽然覺得有些惴惴不安。   時間還早,離開庭還有些時間。薛照坐在被告席上,馬隆起三人則還是坐在陪審團位置上。衙役給他們四人各上了一杯茶,以宋律師為首的原告還未到來。上次審判時,姚浜母親突發惡疾,庭後差點沒搶救過來。雖然李曉舉報姚浜四大罪項,但沒亮出實際證據,如若他今日能拿出實際證據來,薛照相信自己可以以之前的案例為參考為李曉脫罪,但前提是要他能拿出實際證據來。可法律規定,第二次審判前一日,辯護律師已不能再接觸犯人,他隻有等李曉被獄卒壓出來的時候才有跟他談話的機會。薛照端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拿著水火棍的衙役們出來了,今日還是公開審判,衙門門口陸續開始有老百姓聚集。離開庭還有些時間,米勒大法官和朱老板都沒到,李曉遲遲沒有被押出來,薛照雖不動聲色,內心卻有些焦急。   朱老板早早的就來到衙門,剛進門就被鄭大人請到後堂喝茶,米勒大法官也在。   “諸位早上好啊!”朱老板對著鄭大人和米勒大法官作了一個揖,“我還想今日第一個來,沒想到米勒大法官比我還早。”   米勒大法官笑著快請朱老板坐下,“我這不就為了朱老板的事,一大早就來找鄭大人商量對策。”   朱老板當然知道是什麼“對策”,他忙對著米勒大法官作揖,“感謝法官大人費心。”   “快請坐吧,老弟,你這可折煞死老哥了。”米勒大法官連忙站起身來,把朱老板扶起來,“不知跟你說多少次了,私下裡叫我老哥就行,什麼大法官。”   “怎敢啊,怎敢。”朱老板忙握著米勒大法官的手說。   “行了,你倆就不在我這演‘兄弟’情深的戲碼了。”鄭大人笑著對二人說。   朱老板坐在椅上了,喝著下人剛沏的茶。水汽氤氳,他小心吹著熱氣,卻不知是看不清還是茶葉沒泡透的緣故,喝了滿口菊花。   鄭大人看著“呸呸呸”往外吐菊花的朱老板,大笑著著說:“可別吐啊,這可是上好的‘菊花決明子茶’。”   “這大冷天的,我不需要‘清熱解火’。”朱老板苦著臉把嘴裡的菊花吐乾凈,金黃的菊花裡還夾著幾顆火紅的枸杞。   “給你養肝的,你也不想想你這兩天喝了多少酒。”鄭大人搖著頭,大有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他看著被朱老板吐出的菊花,臉上更平添幾許“暴殄天物”與“對牛彈琴”的惋惜。   米勒大法官喝著茶靜靜看著相互鬥嘴的兩人,心想如若沒有多年的交情,這兩人斷然不會有如此行為,不由得對之後入夥他們兩人的生意多了幾分安心。   “不過,你拜托的事,我今早跟米勒大法官商量了一下。”鄭大人換了一種口氣,“李曉舉證姚浜四大罪項,但第一次審判時候沒拿出證據。沒拿出證據,第二次審判很難翻案,你也知道他犯得是當街殺人的罪過。不過,馬隆起三人的罪證倒是十足。”   “這麼說,這事得看薛照怎麼做了唄!”朱老板輕吹著茶盞,這次等到菊花全都沉下後,他才喝了一口。   “我是主審官,不便直接出手,這案的轉機就看薛照怎麼把案子從李曉身上轉移到陪審團他們了。”   “薛照是個聰明人,不過得做兩手準備。這次我也得出麵了。”   “鄭大人出馬,肯定一個頂倆。”鄭大人的話剛說完,朱老板的“馬屁”就及時跟上。   “誰能趕上你啊!”鄭大人喝著茶,頭也不抬的說,“光體重就一個頂倆。”   “能吃是福,能吃是福。”朱老板擦著額頭的汗乾笑道。   米勒大法官哈哈大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出去吧!”   ……   薛照喝光茶盞裡的茶水,衙門外圍觀的老百姓越來越多,看來第一次審判,李曉舉報姚浜的事已傳遍了大街小巷。快開庭的時候,宋律師帶著姚浜姐姐出現在原告席,這次姚浜的母親沒有來,不知道身體如何。馬隆起三人剛剛在自己身後嘀咕完,他們聲音太小,沒聽到什麼,一直等到施廣恩走到陪審團席位時才停止言語。   陪審團到齊後,李曉才被衙役們押了上來,他換了一身乾凈的衣服,原來淩亂在臉前的長發也紮了起來,露出一張較為清秀的臉龐。他對薛照笑了笑,一對黑色的眸子彎成兩道月牙,眼下的臥蠶也拱起。在薛照眼裡好似這不是兩道月牙,而是兩座橫跨湖泊的橋梁。他左邊臉頰上有幾道不長抓痕,靠近鼻子的兩道已經痊愈了,隻留下淡粉色的疤痕,靠近眼瞼的兩道卻依然為紫黑色。薛照沒見過他紮起長發的樣子,所以之前也就沒問。   他對薛照笑笑後又對陪審席上的施廣恩點頭行了個禮,施廣恩看著他微微點頭以做回應,馬隆起看著他們兩個的小動作,做了個手勢讓白二和張勝注意,白二和張勝也點頭表示明白。   “李曉。”   等李曉走到被告席,薛照小聲的對他念出他的真名。李曉聽完露出一副你終於知道了的神情,也小聲說道:“施家去過了?”   薛照點點頭,“一會審判開始,你別插嘴,要是你有什麼證據,別忘了最後拿出來。”   “要是我沒有呢?”   李曉依然嬉皮笑臉的看著薛照,薛照忍不住對他翻了一個白眼,“那我就給你收屍。”   一聲“威武”,衙役們敲著水火棍低聲吶喊。鄭大人和朱老板跟在米勒大法官身後走進法庭。白二看著朱老板小聲對馬隆起、張勝嘀咕著,“我就知道是這孫子。”馬隆起等人沒有言語,白二一直等到朱老板快走到陪審團席位才閉上嘴。薛照有些驚訝,他沒想到今日鄭大人能出席。   看著原告、被告以及陪審團成員全部來齊,書記站起身來,宣布第二次審判開庭。跟第一次審判同樣的流程,眾人先對聖上畫像行禮後,原告辯論律師率先發言。   宋律師整了整衣袍,從原告席上走了出來,他先對著鄭大人以及米勒大法官行禮,隨著轉身又對著被告席上李曉說:“李七,我問你,是不是你當日行兇殺人。”他不知道李曉真名,稱呼還是用了李曉自己交代的化名。   不等李曉回答,薛照先搶斷回答,“今日之案審的是公正。”他一下子聽出了宋律師想避重就輕,把案件重點從李曉舉報姚浜四大罪項重新拉回李曉當街殺人之事。   “好,既然薛律師說‘公正’,那麼我問你,什麼是‘公正’?當街殺人,依法判處是不是公正,所以我問犯人是不是當街殺人者有什麼問題。”   “法官大人,宋律師避重就輕,忽視本案重點。”薛照連忙擺手對著米勒大法官作揖道。   “人命關天,難道不是重點?”宋律師也對米勒大法官作揖,“法官大人,薛律師言辭犀利,藐視人命,話語之間處處都為犯人開脫,絲毫不顧及法律的威嚴。”   米勒大法官擺擺手,示意宋律師先不要說話,接著把臉對著薛照,“你說本案重點不是李曉當街殺人,那是什麼?當街殺人難道不算罪過?”   薛照對著米勒大法官又作了一個揖,轉身對著陪審團成員說:“當街殺人當然是罪過。”   “是罪過難道不該依法判決?”宋律師又不等薛照說完,搶白道。   薛照不理宋律師的搶白,接著對著陪審團成員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如果他所殺之人是一個該殺之人呢?如果所殺這人是一個喪盡天良、違法亂紀之人呢?”   馬隆起等三人一愣,剛才薛照對他們說話時候就覺得此舉不善,但沒想到薛照想直接拿他們三人開刀。還沒等他們三人說話,原告席上姚浜姐姐率先開口,今天她沒有帶白帽子,也沒化妝,眼圈還是通紅的。   “大人,上次審判後,老母就一病不起,眼看時日無多,可被告。”姚浜姐姐手指著薛照和李曉,“被告律師一直說我弟弟是一個喪盡天良、違法亂紀之人,可有證據?”   “對啊,可有證據?”宋律師和白二同時開口問道,張勝連忙踩了一腳白二,白二“哎呦”一聲隨後捂住了嘴巴不再言語。   宋律師朝陪審團白了一眼,接著姚浜姐姐的話說:“學生不才,想問法官大人今日審的是李七殺人之案還是姚浜犯罪之案。”   “自是李七殺人之案。”   “既然是李七殺人之案,上次李七審判時反咬姚浜通敵賣國,但又拿不出證據,請問這次可有證據,如若沒有,還請法官大人就李七當街殺人之案依法判決。”   宋律師說完這話,直接從薛照身旁邁過,走到李曉麵前,伸出一隻手,讓李曉拿出證據來。   薛照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第一次審判後李曉並沒有給他提供什麼證據來證明姚浜真的“通敵賣國”,現在宋律師看出他的“破綻”,直接選擇正麵詢問李曉。他本想就算李曉拿不出姚浜“通敵賣國”的證據,但通過陪審團那三人確定姚浜本身就有大發不義之財,收取高額利息,夜宿妓院,流連賭場等罪行,或許可免他死罪。宋律師這一招直接打亂了他的部署。   “你要證據是吧!”李曉輕蔑的看著宋律師。   “對,凡事講不過一個‘理’字,審判總逃不過一個‘證’字。”宋律師大義凜然的說道,他的話引來馬隆起等人一陣叫好,剛才他的話及時為他們解了圍,他們現在正對宋律師心存感激。   “法官大人,如果我拿出證據,可否當庭判姚浜‘通敵賣國’之罪。”李曉沒有繼續理會宋律師,而是大聲詢問米勒大法官。   “死者已矣,若是你真能拿出證據,倒可以做實的罪證,但無法再行追究。”米勒大法官饒有興趣的看著李曉,心想這小子果然有些膽氣,難怪朱老板一眼就看中他。想到此,他不禁有些佩服朱老板的眼光。   “好,你有證據就拿出來。不過,可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過你,若是事發之前拿錢收買過人證,事後查不出可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李曉的話讓宋律師心生一絲膽怯。姚老板本身名聲就不太好,早年走南闖北的經歷家人裡也不甚清楚,萬一真的涉嫌“通敵賣國”,自己名聲可就毀了,但事到如今,自己也沒更好的辦法,隻好大庭廣眾之下先把他一條路堵死,之後的事再想辦法周轉。   “放心,我一定拿出實打實的證據。”李曉對著宋律師一陣言語之後,又對米勒大法官說道:“不知法官大人,可否讓衙役大哥把我那柄刀拿過來。”   米勒大法官看向鄭大人,鄭大人點點頭,隨後安排衙役去庫房把“兇器”拿過來。第一次審判後,這把刀就被封在當作兇器封在庫房裡。庭前的百姓聽著裡麵人的言語,眼光也隨著衙役的腳步來來回回。不一會,衙役就把刀帶過來了。   衙役把刀放到李曉麵前,刀身整體修長,漆黑如墨,仿若深夜。李曉接過長刀,忽地出鞘,刀光如流水,在空山劃過一個半圓,雖然薛照第一次審判時見過這柄刀,但還是被李曉拔刀的動作嚇了一跳,離李曉最近的宋律師更是被刀光嚇得一屁股坐地上,馬隆起三人和米勒大法官心頭也一陣發顫,隻有朱老板高聲叫了一聲“好刀”。   “犯人李七,既然證物已經呈來,那麼證據呢?”米勒大法官黑著臉發問,要不是跟朱老板和鄭大人事先打過招呼,按照他以往的脾氣,這案子都不會審到這裡,李曉早就砍頭處理了。   李曉將刀收進刀鞘,旋下刀柄最上頭的獅頭,從中空的刀柄裡倒出兩張紙。薛照在刀身入鞘時候才發覺,原來刀身不是純黑的,正中央有幾道紅色的疤痕,想是刀身之前斷裂過,這紅色的疤痕是修補後留下的痕跡。   衙役將兩張紙遞給米勒大法官,米勒大法官拿出一張給到鄭大人。米黃色紙上都是乾涸的紅色字跡,密密麻麻,有的字跡端端正正,有的字跡十分潦草。   “李七,這是什麼?”米勒大法官捏著紙張的一角,對著李曉說。不知為何,紙上紅色的字跡刺的他心裡發慌。   “邊軍百人,集體血書。”李曉昂著頭,環顧四周,一字一句的說著。   紙張忽地從米勒大法官手上掉落,薛照回頭驚訝的看著李曉,門口的百姓交頭接耳的議論著,宋律師剛被人攙起來又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滿臉灰白的看向原告席。陪審團裡白二還在興高采烈地看著熱鬧,張勝搖著頭說完了,馬隆起看著張勝一臉愁眉,朱老板捏著胡子饒有興趣的對鄭大人使了個眼色,施廣恩在偏遠的角落,低頭輕輕拭去眼角湧出的淚水,動作小心的不想讓別人看到。   “大人,這其中有詐。”宋律師忽然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審判團案前,拿起紙張就看。   “大膽,這邊軍百人血書還能有假!”薛照第一個反應過來,走到案前,從宋律師手裡一把奪過紙張。   “胡鬧。”米勒大法官第二個反應過來,猛地敲響驚堂木,“來人,把這個案前喧嘩之人拉下去。”   衙役們直接向前把宋律師和薛照拉下去,宋律師走到原告席,無論姚浜姐姐問他什麼,他都搖著頭。米勒大法官跟鄭大人交匯了一下眼色,這案子審到這裡已沒有任何意義了。李曉能亮出邊軍百人血書,那麼姚浜通敵的證據就做實了。第一次全麵戰爭失利後,當今聖上推崇武備,誰敢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作假”?而能拿出邊軍血書的人,想必也有一番背景。米勒大法官偷偷的朝朱老板瞅了一眼,朱老板像察覺到一樣,朝米勒大法官作了一個揖,嚇得米勒大法官連忙把眼神收回。   “法官大人,既有邊軍百人血書,那麼可否做實姚浜通敵賣國之罪?”回到被告席上的薛照暗地朝李曉豎了一個大拇指,但第二次審判依舊是由陪審團做最後裁決,現在場麵雖站在自己一方,但還是不保險。   “既有證據,當然可以做實。”米勒大法官調整了一下狀態,回答道。   “大人,這份書信的真假,還存有疑義。”宋律師在原告席喝了一口茶,決定為了自己的名聲拚死一搏。   “宋律師,你認為這邊軍百人血書是假的?”還沒等米勒大法官還沒回話,一直沉默不語的鄭大人先開了口。   原先薛照一句“邊軍百人血書還能有假”自己沒有聽清,現在聽鄭大人如此一問,冷汗一下子濕透了宋律師後背。   “就像你先前說的凡事講不過一個‘理’字,審判總逃不過一個‘證’字。既有證據,還要懷疑證據真偽,你當這是玩鬧嗎?”鄭大人冷著臉看著宋律師,“寒窗十年,考取功名不易。為人處世最重要就是‘擇’字,“擇”之前,君子者,首要‘潔身自好’。”   宋律師還沒聽完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米勒大法官朝他看了幾眼,用不爭氣的語氣說道:“宋飛,藐視法庭,停職一月,以觀後效。”   說完這話,米勒大法官把頭轉向被告席,對著薛照說:“被告還有什麼要補充嗎?”   薛照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宋律師,心裡也有些嘆息,聽見米勒大法官這麼問他,就繼續說道:“第一次審判時,犯人李七除了控訴姚浜‘通敵之罪’,也有其它罪證,也請法官大人依法審理。”   米勒大法官“嗯”了一聲,把頭轉向陪審團,馬隆起三人緊張的看著他與薛照,氣不敢大出一口。庭前,鄭大人和朱老板已把他們三人犯罪的證據搜取清楚,他也明白薛照繼續控訴他們三人的原因,眼光輕掃一下,開口說道。   “馬隆起、白承澤、張勝。”   “法官大人,法官大人。”三人異口同聲的跪下,眼淚、鼻涕一下子就從臉上湧出來,對著米勒大法官不停磕頭。   米勒大法官滿臉嫌棄的朝衙役們擺擺手,衙役們走上前,把他們三人架起來。   “馬隆起、白承澤、張勝三人涉嫌不當,剝奪陪審團資格。李七雖犯殺人命案,但姚浜通敵賣國,此事出有因,現判罰拘留一月或處罰金100兩。姚浜既已身死,念其老母年邁,概不追究。”   聽到米勒大法官說完,書記站起身來,讓陪審團剩餘成員商議最終裁決結果,因陪審團人員過少緣故,兩人結果必須一致,方可有效。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施廣恩很快寫下一個“決”字,當庭亮了出來。朱老板有些挑逗的對李曉施著眼色,見後者無動於衷,才嘆了口氣,有些委屈地寫下一個“決”字。   薛照從法庭走出前還特意看了一眼張勝,雖米勒大法官不說什麼,但後續的調查還是免不了。曾經的老鄰居也要變成階下囚。   鄭大人走到薛照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誇了句好。   薛照對鄭大人作了一個揖,接著又聽鄭大人說道。   “我這邊調令下來了,上麵讓我可以多帶一個人,你有沒有興趣?”   “看來這次,的確是對我的一個考驗。不過我沒出太多力。”   “你能有如此反應,已是不錯了。”   “多謝大人栽培,這次,我們去哪?”   “京城。”   鄭大人輕輕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你可以考慮一下,明早給我答復。”鄭大人繼續拍了拍薛照的肩膀,“今夜朱老板在三笑樓做東,過幾日他就帶李七離開,今晚也邀請了你出席。”   “什麼?”薛照好似從很久的夢裡一下醒了過來,“他要帶李七離開?”他驚訝的開口詢問,差點把李七的真名李曉喊出來   “對的。”鄭大人上了馬車,隻留下輕描淡寫的兩句。   薛照抬起目光,在人群中尋找著李曉。法庭外都是散場的人,提著水火棍的衙役們勉強維持著秩序。都是漆黑的人頭,卻沒自己想見的漆黑眸子,直到視線追到一個拐角,他看著想見的人上了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車夫甩起鞭子,馬車就消失在街口。